祭臺裡的兩人全都躺在地上,一個臉色發青,一個血染前襟,傷重無法起身的模樣。林默然挑了挑眉,怕白衣女子突然醒來,先在她身上點了一下,道:“小夏,你去搜搜那個女人的身。”
解夏點點頭,上前正想摸,卻停住手,盯着白衣女子看了半天,突然道:“默然,這個女人我好象在哪兒見過。”之前因爲天色太暗,而且一直在快速運動,解夏沒仔細看,此時近處一看,不由產生了強烈的熟悉感。
林默然復明也不過是這幾個月的事,當然無法判斷,只是上前翻開她的手掌看了看,道:“這女子以前應該以使刀爲主,用藥應是近期的事。你說說,她是誰?在哪兒見過?”
解夏扳過白衣女子的臉,又看了一會兒,才遲疑地道:“變得太多,我也不敢肯定。她長得很象杜家刀的上門,呃,上門媳婦,凌意雲。見到她的那個晚上,就是見到默然你的那個晚上。你還記得那個說話聲音細細軟軟的杜家公子吧?”
“哦?是她?”林默然微微挑眉,突然嘿嘿笑了起來,道:“我當然知道。她與杜家公子的婚事還是我做的主呢。”
“什麼?!”解夏手上一頓,愣住,看着林默然傻了半天,道:“你爲什麼要管這事?爲什麼要讓杜家毀婚?”
林默然哼了一聲,道:“我看杜家不順眼!憑他們想攀上王家?哼,那天趁着我練功走火,杜宛容和這個凌意雲一路追了幾百裡。你以爲我一個天暮宮宮主沒事大雪天在外面閒逛嗎?”
“哦,難怪杜家公子看到你的臉還驚了一下。原來是認得你。”這算是任性吧?解夏看着林默然近乎孩子氣的表情,又好氣又好笑:“以他們的武功也敢追你,是有些不自量力。只是,我奇怪的是,他們爲什麼追你,而且爲什麼敢追你?”
林默然不以爲意,笑了笑,道:“說起來很巧,我去楓城辦事,偶然聽到說清墨在杜家。一時心動,就去偷了來。誰知道,剛到手就真氣紊亂,練功走火,沒辦法對付追來的人。所以,才害一羣人追我。不但有杜家這兩位,還有你看到的那個老和尚和老尼姑都是追兵。幸好遇到了你呢。小夏……”說着,過去攬過解夏親了親,嘿嘿笑了起來。
“走火?不象啊。”解夏總會糾結在細節上回不去的毛病永遠都在,雖然被林默然親着,腦子卻還轉在那一晚的情況,皺着眉,問道:“我記得你還突然就抱着我飛跑來着,我一直以爲你是裝受傷呢。”
“沒裝,在樑上爲了給你輸入功力,我確實有些虛了,之後掉下去,我索性就倒在地上,幸好小夏你夠機靈,給我爭取了時間。加上英洛又在,我就拼着最後的力氣跑了。”
解夏心裡的疑問得到滿足,舒服多了。想着,突然笑了起來,道:“還說我出身賊門呢,連你這個天暮宮宮主都是個賊,咱們誰也沒嫌誰了。”
“小夏是寶貝,怎麼會嫌?”林默然揪了揪解夏的臉,道:“好了,說了半天了,你趕緊去搜身吧,看看這個凌意雲到底怎麼會變成這樣子。除了刀法,哪兒來這麼多雜學。”
解夏蹲下來,摸了一圈,手上多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一一攤給林默然看。幾瓶藥,一本書,最奇怪的是,還有些奇形怪狀,看上去很精巧的玉器。解夏拿在手上研究,畢竟解夏對於機關類的東西很感興趣。
林默然找了份解藥,喂万俟焯吃下,等他自行運功之後,轉頭見解夏還在擺弄那些東西,不由臉上一紅,咳了兩聲,道:“小夏,咳,別玩了,趕緊收起來吧。”
“怎麼啦?”解夏擡頭就看到林默然不太自然的表情,愣了愣,又低頭看了看手上的玉器,聯繫起白衣女子的手段,恍然大悟。擡頭看着林默然,嘿嘿一笑,走過去抱着他的腰,道:“要不我回去也做幾個,下次也試試?”
林默然偷眼看了正在運功的万俟焯一眼,才嘿嘿笑了,揪着解夏的臉,小聲叫她“壞蛋~”兩個人笑成一團。笑夠了,林默然纔拿起搜出來的那本書,看了一眼,丟給解夏,道:“給你看比較合適。”
藉着暗淡的星光,解夏拿過來一看,封面上簡單着寫着《房事筆記》,忍不住挑挑眉,這個凌意雲難怪只會下□□呢。但看到下面的作者時,解夏眼睛一下睜成圓的。下方的作者正是:虞淺允。看過《閨房秘術》的解夏知道這個虞淺允的習慣,總會把自己的書起一個聳人聽聞的名字,內容一定很有趣。解夏已經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了。
“多謝兩位的大力幫助。”正在興奮中的解夏就聽到万俟焯平靜冷淡的聲音。
解夏回頭,看見万俟焯一臉蒼白,手上扶着還在昏迷中的凌意雲,正要說話,林默然就搶先開口,道:“万俟大人,不知你打算如何處置這位兇手?”說的時候特別加重了兇手的音。
万俟焯不卑不亢,道:“自有律法制裁,我只負責抓人。”說完,就要扶着凌意雲離開。
解夏連忙縱身攔住,忽略万俟焯似乎要發火的眼光,道:“万俟大人,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一下兇犯,不知可否?”解夏只是想知道凌意雲這個筆記從哪裡得來的,是否見過虞淺允。
万俟焯沒有表情,道:“恐怕不方便。”
林默然突然出手,一扇拍在万俟焯肩上,万俟焯手上一鬆,凌意雲失去支撐,滑倒在地。林默然冷冷一笑,道:“万俟大人,求人的時候你可不是這個態度。我夫人問你是給你面子,其實,哼哼,你根本沒有拒絕的能力。”
解夏心裡忍不住想笑,果然是□□出來的,說出來的話一付流氓氣息,無賴得很。面上還是嚴肅地上前拱手,道:“万俟大人,我知道你追兇千里,與兇犯感情深厚。但,還請行個方便,我絕不會防礙大人的公務即是。反正大人的傷也要養上幾天,我們就代万俟大人代爲看管兇犯幾日,你看可好?”說完,還送上完美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