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鄭焰紅很忐忑的撥通了林茂人書記的電話,表達了她想見見他給他彙報彙報自己的思想的時候。(免費小說)林茂人在電話裡足足沉默了五分鐘之久。
而這五分鐘給鄭焰紅造成的思想壓力簡直是無與倫比的,她幾乎能夠聽得到自己狂亂的心跳,更加從忐忑到焦躁到絕望經歷了無數個輪迴,終於等到了林書記木呆呆的答覆:“那好吧,今晚我抽點時間見見你。”
鄭焰紅終於從無形的壓力中解脫了出來,近乎感激涕零般的感謝了林書記肯抽出時間見她,問明白了林書記決定在市區一家很幽靜又很有檔次的茶樓見她,就驚喜的掛了電話。
當天晚上,她激動萬分的揣着準備“上供”的東西,提前十分鐘到達了約定的地方,誰知一踏進林書記說的房間裡,卻發現林書記早就坐在那裡恭候着她了。
早到變成了遲到馬上讓鄭焰紅因羞愧先失了三分底氣,扭捏的蹭過去紅着臉說道:“對不起林書記……我來晚了……讓您……久等了。”
誰知林書記看到她小女孩般嬌羞的樣子反而露出了很奇異的、混雜着驚愕跟欣賞以及驚豔般的表情,衝動般的站起來扶着她的胳膊安置她坐下了,寬宏大量的笑着說道:“呵呵,小鄭啊,平常見到你總是一副女強人的樣子,猛一看到你害羞,還真是別有一番風味啊!”
如果鄭焰紅此刻知情知趣一點,順勢撒嬌弄癡迷惑林書記,沒準他就會化解對她的怨恨,轉而對她改變態度的。怎奈這個女人在風月場上畢竟還很生疏,而且她的性格決定了她的思維一旦成爲定式,就不容易被瞬間發生的狀況改變的習慣,而她對林書記形成的定式就是---這是一個極其古板的領導,他討厭**志撒嬌弄癡,更加不喜歡女色,如果她把握不好的話是會惹他看不起的,那樣的話自己的事情可就更加難辦了。
這就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的鄭焰紅在註定的災難來臨之前可悲的判斷了!她明知道林書記那麼欣賞馬慧敏,而馬慧敏又是一個跟她一樣年輕貌美的女幹部,就應該聰明的猜測到林書記並非是一個不食人間肉味的柳下惠,可她卻一再的因習慣誤導自己的感覺,總覺得把林書記這樣一個一身正氣的領導跟花邊信息連接在一起是一種大大的不敬!
錯誤的判斷直接引發了更錯誤的態度,她趕緊讓自己正襟危坐成以前林書記印象裡那個女強人,吶吶的說道:“林書記,上次您找我談話,告訴我市裡考慮讓我做爲副市長的候選人,這件事當時我覺得自己不夠資格,而且也沒有基層工作經驗,就不想參與了。可是回去考慮了之後又覺得既然您跟市委那麼信任我,我如果不努力讓自己提高認識,在新崗位上積極歷練的話,也許永遠就這樣固步自封,沒有進步了。所以……我就想跟您彙報彙報我的思想,希望您能一如既往的支持我。”
林茂人之所以今天答應女人的求見,自然是抱着一線“給了她壓力她想必已經識相了”的想法,想着如果今晚女人能知錯就改,對他徹底投降,並且低姿態的苦苦哀求他的境況下,就“寬仁大度”的原諒了她,如果情況允許的情況下,也可以帶她一起不回住處去……
抱着這種想法,他居然發現自己很衝動,衝動到不到約定時間就頗有些急不可耐的先來到了約定地點,剛剛看到鄭焰紅嬌羞的小女人姿態,更是心裡一蕩,對她的恨意瞬間熄滅了好多,居然失態的想把她擁進懷裡。
當他觸摸到女人短袖外面的胳膊的時候,手上滑膩溫潤的觸感帶給他的酥麻直接擊中了他的神經。雖然抑制住了自己的衝動把這個未遂的擁抱變成了攙扶,可心裡卻依舊“砰砰”急跳着,眼睛更是貪婪的盯着她因爲羞愧而劇烈起伏的胸口,等着女人進一步的投靠了。
可這個可惡的女人居然在他看的最入迷的時候把嬌羞全然的收了起來,又做出這樣一幅一本正經的下屬像給他看,他登時聯想到上次無意中看到這女人跟高明亮說話的時候那種巧笑嫣然的姿態,不由得他不再次升起了騰騰怒火,臉上軟化掉的威嚴也變本加厲的再次武裝上了。
他聽完了女人的話,冷哼了一聲說道:“嗯……小鄭,你今天要見我就是爲了這件事?其實你來不來見我,我的決定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我是一個市委書記,全雲都的一把手,說出來的話跟做出來的決定怎麼能會是朝令夕改的兒戲呢?我也更加不會因爲你很正常的幾句謙虛就改變把你作爲候選人的決定的。所以你今天見我純粹是多此一舉,給了我一種你在向我要官的嫌疑!由此足以看出你在政治上的幼稚跟不成熟,反而讓我對你低看了一眼啊!”
聽着林書記居然如此不客氣的訓斥她,鄭焰紅更加惶恐不安了,惶恐讓她更加失去了判斷能力,就嚇的蒼白了臉色,可憐兮兮的看着林書記,勉強的辯解道:“林書記……我沒有那種意思呀!只是我想把我的想法告訴您,哪裡敢向您要官啊……”
女人可憐的姿態更加讓人憐惜,看着她美好的紅脣瞬間褪色,神經質的輕輕翕動着,美麗的大眼睛裡蒙上了一層水霧,看上去更加惹人愛憐,整個人就跟一隻受了驚嚇的、無害的波斯貓一般可愛。
林茂人一邊欣賞着因爲他的威嚴帶給這個女人的嬌柔,心裡更加是越發的不甘心起來!雖然他無法斷定高明亮是否已經得到了這個女人,但卻在心裡暗暗地把她跟已經自動送上門讓他弄到手的馬慧敏作了一番比較。
也許世上的男人無論身份貴賤,本性都是十分下賤的---往往覺得最好的就是得不到的!
按理說馬慧敏雖然比鄭焰紅大了五六歲,但四十郎當歲的女人依舊是風韻猶存,知情知趣的,因爲她的主動,更加因爲她在他面前表現的太過遷就,甚至是時時刻刻看着他的臉色巴結他,唯恐哪裡伺候不好惹惱了他。
可就是這一番巴結卻讓林茂人在享受了馬慧敏的溫柔之後又刻薄的小看了人家,覺得她一個女人家,能夠爲了事業睡在他身子底下,自然能夠跟別的男人也如法炮製,所以就很不以爲然了。
可是鄭焰紅的孤傲卻給了他極大地吸引力,他在暗示得不到鄭焰紅的迴應之後居然在自己也不知情的情況下,把這個女人當成了他一個擊敗高明亮、樹立他男子漢權威的目標,大有一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狠勁了!
在這種狀況下,可望而不可即的鄭焰紅自然就在林茂人的心裡不知道比主動貼上來的馬慧敏珍貴了多少倍了!
她的惶恐也就讓一邊覺得自己不爭氣的心疼了她,另一方面又高傲的更加矜持的林茂人一時之間心潮翻涌,但這麼大的領導自然是喜怒不形於色的,他的臉上也就更加的木然了。
林茂人的木然讓正在語無倫次的解釋着的鄭焰紅徹底絕望了!她甚至覺得再在這個男人面前坐上一分鐘,那種無形的壓力就會把她徹底壓垮一般難以忍受,更加爲自己什麼會如此笨蛋的想出這樣一個餿主意來而懊悔了。(免費小說)
她急於逃離他了!
在這種慌亂加上懊悔的雙重作用下,女人惶然的說道:“對不起林書記,我錯了,我錯了,我不應該給您添麻煩的!希望您不要跟我一般見識,原諒我的不成熟吧!那麼……我就不打擾您了,您也很累了吧?就早點回去休息吧。”
說完,女人就想告辭了,誰知就在她從椅子上站起來的時候,因爲慌亂,她的連衣裙下襬被椅子邊掛住了,隨着她的站立猛地往下一扯,那衣服是用帶彈性的衣料做成的,自然是順着牽扯力往下一滑。大大的領口又助長了這個牽扯力,那衣服就順着女人雪白的香肩滑落下來一直到肘彎,一痕雪脯更是突兀的衝進林書記的眼裡,讓他登時血脈賁張,只差流鼻血了。
他再也沒想到女人的衣服下面居然會隱藏着這麼一對豐、滿、圓潤的寶貝,雖然黑色的胸罩包裹住了那一對花蕾,但僅僅露出來的那兩個週週正正的、雪白透亮的半圓就已經讓他差點失態了!
還有最要命的是那女人的香肩下面,那個淺淺的卻又充滿了無窮誘惑力的肩窩,就算是裡面盛滿了**,也會讓他在觸及到那裡的時候熏熏而醉呀!
跟眼前這個女人想比,以骨感苗條而著稱的馬慧敏簡直就成了一把毫無吸引力的蘆柴棒了!
林茂人此刻誤會了鄭焰紅的意思,還以爲這女人終於開了竅,故意弄出這麼一副姿態來誘惑他的,如果他能如同高明亮真性情到小人般無賴,伸手一把強行摟過這個讓他饞涎欲滴到惱羞成怒的女人,在此狀況下,沒準鄭焰紅也就出於對他的畏懼不敢掙扎,半推半就的就跟了他。
可惜林茂人又生就了一副怪癖的脾氣,越是急於到手越是喜歡拿拿架子,此刻更是犯了老毛病,心想只有讓這個女人徹底明白他的威嚴,無比可憐的蒙他收留,纔會更加對他死心塌地,一輩子對他不離不棄的。
可是他忘記了鄭焰紅並不瞭解他的脾味,更加害怕他的冷漠,就按照自己的思路更加木着臉,雖然眼睛死盯着女人的胸口不捨得離開一剎,卻用毫無表情的、木呆呆的聲調說道:“小鄭,你這是幹什麼?有什麼想法好好跟我說嘛,你這個樣子……這個這個,讓我很爲難嘛!你說你一個年輕女孩子,生的又這麼好看,我又是一個正常的男人,這個樣子讓我很爲難嘛……你讓我很爲難嘛……唉唉!”
鄭焰紅出其不意的出了這麼大的洋相,原本就羞慚無地恨不得有個地縫鑽進去了,羞愧的腦子都成了一片空白,哪裡還有理智去琢磨林書記這一番話其實已經是在表示他雖然很“爲難”,但並不拒絕她這個樣子“勸說”他了,要不然他也不會激動地搓着手,先誇她好看,又標榜自己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了。
她一貫認知中的林書記極其厭惡作風不正、行止輕浮的女幹部,在全市的大會上就曾深惡痛絕的說過這種事情,唯恐他誤會了自己造成麻煩,就慌亂的趕緊整理好衣服,帶着委屈的淚珠解釋道:“對不起林書記,我並沒有那個意思……嗚嗚……我更加不是水性楊花的女人……您可別誤會我呀……我從小到大就是靠自己的工作能力獲得成就,根本沒有想到利用自己是個女人而……而換取什麼的……您一直是我最最尊敬的領導,作風正派克己奉公更讓我十分敬仰,怎麼敢在您面前故意出醜讓您爲難呢?對不起對不起,我今天的確是不該打擾您,更加不該一再的失誤讓您對我……嗚嗚嗚……林書記再見吧……”
說完,女人連準備好的“貢品”也沒有拿出來就羞慚的哭泣着跑出去走掉了,弄得正在滿心歡喜的等待收穫勝利果實的林茂人瞬間居然反應不過來,等女人都走了好一陣子才懊惱的一**坐倒在椅子上!
在長久的失望之後,惱怒裹挾着濃稠的恨意佔據了林茂人對鄭焰紅的全部思維,他把鄭焰紅剛剛的一系列舉動都看成了這個女人對他極度的蔑視!
而且,如果不看到她讓他差點噴血的身體也就罷了,看到了就更加有一種得不到幾欲發狂的恨意!他更加不能原諒鄭焰紅的不識時務了,心想你騷呼呼的求上門來,卻又在老子都表明了要你的時刻惺惺作態的離開,這不是玩弄老子嗎?媽的你憑什麼?難道你還以爲你那個已經到人大享清福去的叔老子還能庇護你一輩子嗎?就你這樣一幅狂傲的姿態,還想讓老子推你當副市長?未免也太把自己當盤菜了!就算你小騷蹄子是一盤菜,不讓老子美美的吃一頓就想當副市長?哼!異想天開!
“哼!不知好歹的東西,如果不是你叔老子推着你上來了,你能小小年紀就做到一把手?你居然還有臉在我面前標榜你的一切地位都是靠工作能力換來的,那好啊!接下來,就讓我看看你的工作能力到底有多出色吧,如果能出色到在災難面前也不動搖,那我就佩服了你!”他怨毒的低聲罵道。
林茂人悻悻的回到住處,躺在牀上之後卻發現,他的腦子居然不爭氣的不停如同一臺壞掉了的錄影機一般無休無止的重放着女人香肩盡袒,**微露的迷人樣子,連她那輕輕翕動的小嘴脣都讓他渾身燥熱,難以入眠。
難受之下,他果斷的坐起來,霸道的不顧幾點了又撥通了馬慧敏的電話,緊接着就去了跟馬慧敏約定的賓館,誰知再次把這個以往也能給他帶來快樂的瘦女人摟在懷裡,以往那種感覺卻被極度的失望代替了!
他甚至覺得這女人哪裡哪裡都是硬邦邦的,抱在懷裡、壓在身下都咯的慌!機械性的幹着她,鄭焰紅那圓潤的肩膀跟豐美的胸口反而更加明顯的在他眼前晃動,想象着如果擁她入懷,那該是何等的溫軟滑膩,他登時對馬慧敏失去了興趣,草草插了幾下子就結束了。
馬慧敏哪裡知道他已經移情別戀了,還如同以往那樣柔柔的依偎在他的懷裡,笑盈盈的跟他說着情話,這就讓林茂人即便再不耐煩,也不能不跟她敷衍下去了。
誰知這個女人心裡裝着的頭等大事跟鄭焰紅一樣是那個夢寐以求的位置,在她錯誤的以爲自己把林茂人伺候舒服了之後,不合時宜的開口問道:“林書記,不是說近期就要公選那個副市長了嗎?爲什麼都這麼久了還沒有消息?”
一句話居然讓林茂人徹底失去了耐心,他猛地坐起來,一邊穿衣服,一邊陰沉着臉說道:“怎麼?你覺得我承諾你的話都是放屁嗎?就這麼點事不停地摧問,這倒讓我覺得你之所以跟我睡覺完全是爲了做副市長了!哼!如果這種事都變成了交易,那還有什麼意思?你放心吧,答應你的我一定會做到。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說完,他急匆匆穿好衣服,根本沒心情看一眼那個因爲不知道自己爲什麼一句話惹惱了他而可憐兮兮的光着身子呆坐在牀上的女人,怒馬如龍的席捲而去了。
再次躺倒在住處的牀上,林茂人依舊沒有因爲剛剛已經在可憐的馬慧敏身上排泄出了那幾毫升體液就平息了對鄭焰紅的渴望,反而在他從身體到思想都得不到滿足的情況下更加增添了對鄭焰紅的憤恨,終於在他輾轉反側到天快亮的時候做出了一個兇狠的決定---得不到她就毀了她,然後眼不見心靜,徹底不再爲她而煩惱!
自古以來就有“滅門令尹”的說法,而現在中國任何一個地級市的市委書記,無論從管理的地域還是管轄的人口,統統都足以超過古時候的“令尹”了。令尹一怒尚且導致滅門慘禍,市委書記一怒想要毀掉區區一個鄭焰紅,豈不更是容易之極?
於是,這一系列的陰謀就隨着市委書記的一怒迅速誕生了!
在紀委成立調查組突然進入教委之前,鄭焰紅已經隱隱有了不祥的預感!
從她倉皇的離開林茂人那天晚上,就一直在忐忑的等待着來自他的懲罰,可是短時間的風平浪靜又給了她一種明知道不切實際卻寧願去相信的僥倖,心想林書記畢竟大人大量,應該不會爲她無意間的失態遷怒與她的。
接下來,市委組織部正式開始了對她作爲副市長候選人的考覈,這種狀況更給了她虛假的安定。她哪裡知道這是林茂人出手前的障眼法?還開心的更加對林茂人增添了幾分敬意,忐忑的等待着公選的到來了。
誰知道她等來的不是公選,而是高明亮在一天晚上,突如其來的邀請她見面。她卻因爲等待公選而心煩意亂不願意去跟他廝混,就在她婉言拒絕之後,高明亮居然用十分嚴重的口吻命令她必須去,說有關乎她前程的事情要告訴她。
這就不能不去了!鄭焰紅敷衍過了一直支愣着耳朵聽她接電話的範前進,絲毫沒有注意到丈夫眼裡的痛苦跟怨毒,急匆匆就去了跟高明亮的愛巢,卻聽到了另一個晴天霹靂般的消息---他接到了來自紀委內部的檢舉信,檢舉她利用職權收取回扣,並且還收取賄賂等罪狀。
鄭焰紅抽出高明亮遞給她的信封,顫抖着手抽出裡面厚厚的一沓子打印紙,當看到檢舉人給她羅列的條條罪狀的時候,登時氣得渾身發抖,站都站不穩了。
高明亮憐惜的抱着她坐到沙發上,卻又雪上加霜般的告訴她說既然有人要暗算她,這種檢舉信就一定不會僅僅寄給他,說不定別的領導也會收到,讓她趕緊想好應對的法子纔是。
鄭焰紅在怒火中燒了一陣子之後,逼着自己冷靜下來分析了一下事情的局勢,覺得信上所描述的事實大都都是猜測,根本沒有真憑實據,就算是市裡認真對待,也不會出什麼大差錯的!
但是她的僥倖再次被政治觸角比她不知道敏感多少倍的高明亮給無情的打破了,他尖銳的說道:“紅紅,你不要以爲這是一件小事情,如果這件事沒有別的背景,我在市裡做些工作壓下來,你的對手也許鬧騰一陣子看沒有反應也就罷休了。但是你不要忘了現在正是你被提名爲副市長侯選人的特殊時期,這件事就很可能與你即將到來的升遷有着直接的關係!如果是這樣的話,你的對手一定會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所以即便我壓下了,難保紀委以及市委也幫忙壓下啊!更何況這東西有可能省裡也收到了,依我說你趕緊去省裡活動活動,打好預防針纔能有備無患。”
鄭焰紅越聽越覺得高明亮說的有道理,第二天就去了省城,先秘密會見了乾爸盧博文,坦率的說出了她目前的處境以及林茂人對待她的態度,(當然無意間****的情節是不能說出來的!)問盧博文她該怎麼辦?
盧博文也是一個很果斷、很睿智的領導,他仔細的詢問了鄭焰紅如今雲都市的局勢,又經過一番縝密的分析判斷之後,就斬釘截鐵般的命令女人道:“紅紅,依我看林茂人書記一定是很不高興你參與副市長的競選,既然是阻力這麼大,咱們硬壓着雲都市委市政府的脖子讓他們接納你的話,對你來說未必是一件好事!如果領導對你產生了看法,你就是做了副市長,日後的發展空間必定很小。你在被上司排斥的環境下工作,心情也勢必受影響,所以聽爸爸的話,你自己主動去雲都市委和省委組織部辭去雲都副市長候選人的資格,老老實實的還做你的教委主任,等待爸爸創造好機會把你調到省城來發展吧。”
鄭焰紅六神無主之下自然是對盧博文的建議言聽計從,接下來她就先後向雲都市委跟省委組織部做出了誠懇的表態,表示她能力有限,歷練不夠,不符合做一名市領導因該具備的才力,情願退出公選繼續鍛鍊的想法。
省委組織部自然是很欣賞她的謙遜,隨後就向雲都市高調錶揚了鄭焰紅的謙虛,在表明省裡不干涉雲都任命誰做副市長的同時,卻又用毫不掩飾的誇獎更加加重了推薦不驕不躁的鄭焰紅的印象。
但是盧博文也罷,鄭焰紅也罷,誰都沒有意識到男人妒忌起來的力量簡直是毀滅性的!所以鄭焰紅的退縮非但沒有平息林茂人的怒火,反而讓他錯誤的以爲這是鄭焰紅髮覺了他的不滿,卻表面退出,背地裡去省城走高層路線,完全是一種以退爲進的策略了!
這就讓他更覺得自己的權威乃至男人的尊嚴統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對女人的恨意更加濃稠了幾分,對她的毀滅計劃也就更加加快了步伐……
其實按照林書記的理念,哪裡僅僅是派幾個紀委的工作人員以“瞭解情況”的名義去教委調查呢?他原本打算的是直接讓紀委、檢察院成立經濟問題專案小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對鄭焰紅同志進行“雙規”,一開始就封死她所有的退路,讓她在猝不及防之下直接崩潰,從而達到一擊命中的效果。
可是就在這時,省里居然也比雲都市晚兩天就接到了跟市裡一樣的檢舉信,這就是楊千里惹的禍了!他沒有聽從林茂人讓他僅僅給市裡寄信的命令,自作聰明的想着把聲勢造的越大,鄭焰紅死的越快越透徹,所以就畫蛇添足的給省委組織部以及省紀委乃至省教育廳都寄了檢舉信。
盧博文接到黎遠航的電話,告訴他雲都教委有人檢舉鄭焰紅的事情後,他立刻聯想到了前一天鄭焰紅來找他說過市裡已經接到了類似的東西,馬上敏銳的覺察到這是一個針對他寶貝女兒進行的一次有預謀的陰謀!
盧博文在這種情況下,並沒有再次爲女兒親自出面,而是命令黎遠航以維護下屬、爲下屬的人品擔保的名義出面去省紀委爲鄭焰紅鳴不平,還激動地表示,他們教育系統能培養一個像鄭焰紅這樣優秀的領導幹部十分不容易,如果雲都市容不下的話,他們情願把鄭焰紅調回省廳來任職。
在此情況下,省紀委又很明白現在的匿名檢舉信好多出自打擊報復,就電令雲都市紀委在調查鄭焰紅事件的時候要儘量的隱晦低調,在事實未明之前千萬不能激化矛盾,造成教育系統的不滿,形成新的麻煩。
這個命令讓林茂人窩火不已,他把楊千里恨恨的罵了一頓之後,卻也不敢不聽從省裡的意思,只好把之前那個狠毒的計劃修改了一下,僅僅派幾個紀委的人在臺前詢問,讓鄭焰紅徹底的亂了陣腳,而他在外圍巧妙安排,以期達到預定的目標。
這就是鄭焰紅在紀委的調查組到達之前,在省城運作化解掉的驚濤駭浪了!而她在調查組來到之後,才明白自己的確是在不知道什麼原因的情況下得罪了某些人,而這些人更是不把她置於死地不罷休了。
對於那五六個由一個科長帶隊來到教委的所謂“調查組”,自認爲清清白白的鄭焰紅雖然氣惱,但也並沒有多麼畏懼,因爲她從高明亮那裡已經知道了對方拿得出來的、最值得市紀委關注的證據就是“莫須有”的、有關於她在活動中授意趙慎三“定點”安排招待事項,而她卻收取了那些被“定點”到的服務機構的回扣這件事。
恰好在這件事上,鄭焰紅是最理直氣壯的,因爲她的確自始至終沒有直接操辦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但她卻在隱隱中有些埋怨趙慎三,因爲房子的事情上趙慎三吃了好處,就讓她在無形中對這個小夥子有些愛財這一點有了一個定論,所以她很懷疑自己吃了趙慎三的掛落,被他連累的被人誣陷了。
在鄭焰紅等待接受詢問的過程中,紀委來的人卻根本不正面跟她接觸,而是通過詢問教委中層的方法從外圍突破。這就讓鄭焰紅篤定的心裡萌生了幾分慌亂,因爲她太明白教委內部人員的素質良莠不齊,包藏禍心者比比皆是!更加還有對她一把手的位置覬覦已久的孫廷棟以及錢成山之流,在此紀委對她調查的過程中,難保這些人不爲了一己私利落井下石,虛構事實對她進一步造成威脅!
就在鄭焰紅在辦公室坐的發急,藉口找一份檔案走進雙雙她們的辦公室,其實卻是想聽到一些消息的時候,隔壁卻傳來了趙慎三如雷的怒吼。當時因爲一牆之隔而聽得真切的她差一點笑出來,對趙慎三的怨恨也煙消雲散了。更加對他的借發飆聰明的警告教委其餘的中層不要亂說話,以及他對她的耿耿忠心讚歎不已,卻故意不動聲色,等紀委的人無法收場了才施施然的出現,貌似恭敬其實卻無形中縱容趙慎三的越矩行爲之後,居然連飯都不請紀委的人吃就回家去了。
這就是教委事件乃至趙慎三被勒索事件的所有背景了!
其中的原因如此光怪陸離,千奇百怪,又怎麼能夠被怔怔的躺在黑暗的沙發上就想考慮透徹的鄭焰紅全盤的想明白呢?
她一點點回想着林茂人見她那兩次的神情氣度,越發如同墜入五里霧裡,不明白自己到底什麼地方惹惱了林書記,居然對她下了狠手懲治了?
就在她的凝神思索中間,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了,午夜的鐘聲響過,她終於因爲始終想不明白而自暴自棄的想去睡覺的時候,門卻突然被鑰匙擰開了。
範前進如同邪惡的幽靈般閃進了家門,他打開燈換好拖鞋猛一轉身,卻看到妻子正在沙發上用發亮的眼神默默地盯着他!
做賊心虛的他看到鬼一般嚇的驚叫道:“紅紅,你怎麼在等我啊?我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你的……啊!”然後倉皇的做了壞事被抓到一般一個踉蹌,光滑的木地板上,居然把他摔了個仰八叉。
鄭焰紅原本並沒有懷疑他大半夜的幹什麼去了,因爲城市的夜晚是沒有時間限制的,只要你不想回家,自然有的是地方讓你鬼混到天亮。
但是範前進此刻的態度已經超出了看到她沒睡的正常驚訝,完全是一種被抓了現行般的倉皇跟心虛了,這就讓鄭焰紅不由得不思考起他這幾天的反常來了。
她心裡充滿了疑竇,反而一直沒有說話,只是洞悉一切般用飽含譴責跟譏諷的眼神逼視着範前進,看着他在地板上可憐的掙扎了一陣子,惶惶然的爬了起來。每當他的眼光跟她對上,就會驟然間更加的慌亂,以至於剛站起來又差一點摔倒,扶住了牆壁纔算站穩了。
“呃……紅紅,你爲什麼這麼晚還不睡啊?是不是還在爲被調查的事情擔憂啊?你看,要不要我讓爸爸出面給市裡施加點壓力,讓他們不要調查你了好不好啊?”反應過來後的範前進趕緊換上一臉的諂媚湊到鄭焰紅身邊,居然丈夫般的把她摟進懷裡撫慰道。
其實範前進可能在驚懼中忘記了,自從他自作聰明的回省城弄出一出先斬後奏的離婚鬧劇之後,夫妻兩個雖然貌似沒有分開,但鄭焰紅卻從此鬧恨了他的無情,這段時間根本就不給他親熱的機會。每當他想抱抱她的時候,她也不用掙扎,也不用怒斥,僅僅用殺人般的眼神就讓他黯然的退縮了。
可是今晚,他卻失態的把他原本沒有資格抱在懷裡的妻子抱進懷裡了,也就更加愚蠢的泄露了他的底氣不足以及做賊心虛了。
鄭焰紅很奇怪的並沒有掙扎,她默默地聞着範前進衣服上濃濃的煙味酒味,以及混雜着女人低檔香水味的、那種來自歡樂場上的獨有菲靡氣息,心裡卻對範前進的倉皇做出了一個錯誤的判斷---他去找妓、女尋歡作樂了!
做出判斷之後,鄭焰紅更是恨得銀牙咬碎,覺得自己真是命苦,找了個男人事業上不成器也就罷了,偏偏連生活上都越來越不檢點!現在雙雙徹底對他死了心不再理他了,他居然下作到去找髒女人鬼混,卻全然不顧自己的結髮妻子正處在水深火熱的危難關頭,正需要他用自己作爲男人的臂膀給她安慰跟保護,卻依舊如此的荒淫無度。
一陣厭惡,她猛地推開了他,站起來冷冰冰的說道:“範前進,做什麼事情不要以爲自己很聰明,聰明到可以把我隱瞞的滴水不漏!你老婆現在正是自身難保的時候,自然沒有空閒去理會你的小動作。但是你記住,家庭是兒子咱們三個人共同支撐起來的,你偏偏要從你的那一邊把家推倒,那麼隨你的便!我鄭焰紅沒有苛求你能夠在我危難的時候幫我一把,不過也並不代表你可以趁我之危胡作非爲,等事情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咱們倆自然有攤牌的時候!在這一天到來之前,你只管盡情的及時享樂,自求多福吧!”
鄭焰紅這番話原本是因爲丈夫不爭氣而告誡他的,其實並沒有指出他的“胡作非爲”具體指什麼?僅僅是泛指他不該在她危難的時候出去花天酒地罷了。
可惜範前進是一個心虛的人,這段時間他的確在處心積慮的迎合林茂人,想讓鄭焰紅徹底的栽倒,至於他是出於何等目的咱們等下再說。
僅僅此刻,當他聽到鄭焰紅怨毒的說完就自顧自進臥室去了,還重重的把門鎖上的時候,還是絕望的覺得---他的陰謀已經全部敗露,鄭焰紅知道了他所做的一切事情,登時嚇得魂不附體,癩皮狗一般癱軟在沙發上,魂不守舍的喘息着。
剛剛鄭焰紅大力的摔門卻把樓上的雙雙給驚醒了,她驚懼的走出來想看看樓下發生了什麼事情。而正處在絕望中的範前進看到樓梯上出現的雙雙之後,死魚般的眼睛裡卻泛出了一線希望,他趕緊振作起來給雙雙招了招手,示意她下來。
雙雙一看客廳裡只有範前進,就有些爲難了!但她看出了這個男人的不正常,還是好心腸的下來了。
而範前進的自作聰明再一次發揮了作用---他在自認爲從雙雙這裡探聽妻子對他的所作所爲究竟瞭解幾分的過程中,反倒把他自己的陰謀泄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