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秘跟李輝都錯誤的領會了這個局面,在李輝眼裡,剛纔白麪人讓同伴給控制小曹的人打了電話,小曹是被那兩個人帶進關押的房間去了。【`小說`】小曹則以爲只要得知舅舅下落就不難搭救,爲免節外生枝,跟縣領導一起進屋了。
白麪人看着李輝的異動,等曹處一行人消失在樓裡面之後就衝到他跟前,低聲咬牙切齒的說道:“李主任,原本我可憐你在樓上臉色蒼白飯都吃不下去,好心帶你下來透透氣,你還跟我耍這種花樣。那麼對不起了,咱們還是回去吧。”
兩個人一左一右裹挾着李輝又回了房間,把門都關閉緊了才得意的說道:“李主任,看到親外甥了吧?還有指望讓他求黎書記救你嗎?你沒看到他發現你之後有多心虛嗎?其實他已經把什麼事情都說出來了,可是一點也沒包庇你這個親舅舅哦!說是你跟趙元素揣摩黎書記心思,僞造賬單,夥同小人穆仁義誣陷趙慎三書記的。你要是不信你就趴在窗口看着,等一會兒你外甥就可以回去了。他跟趙元素同志一樣聰明,現在趙慎三書記的事情已經塵埃落定不再追查了,上面要的無非是一個結案的理由,說了就行了嘛。”
李輝根本不信,但他也想對着窗口看看外面,免得一點指望都沒了。誰知老天就是如此殘酷,他眼睜睜看着沒過多大會兒,小曹就在兩個人的陪同下走了出來,三個人在門口握手,那兩個人笑容可掬的陪着小曹上了車,很快車就走了。
聽着白臉人得意地笑,李輝心裡一陣死灰,他的防線也開始逐步的瓦解了……
這邊暫時按下不提,且說鄭焰紅這個h省唯一有大規模煤礦的市長,跟安永林省長一起赴京開會,行程安排的非常緊張。到了京城報完到後,因爲她的社會關係十分顯赫,安省長非要拉着她一起參加京城人士召集的歡迎宴會,晚上結束就很晚了,她喝的微醺,折騰一天又累,回賓館就睡了。
第二天是很緊張的一天會議,下午散會後走出會場,就發現天已經黑了。安省長開恩放鄭焰紅自由活動,她就想去首長家裡拜會一下。
給二少打電話約時間,沒想到二少很開心的說正巧今天老太太攜流雲、孩子從南方回來了,家裡晚上熱鬧得很,鄭焰紅再去可就團圓了。鄭焰紅也很開心,覺得這個家族能夠真心實意的把她接納爲自己人,也算是自己的福氣了,馬上就答應過去了。
來的時候就打算有此舉,鄭焰紅也算是有備而來,回賓館把帶的小禮物都拿上就打車去了首長家裡,果真是一大家子全部對她親熱的很,這個家庭也因爲她的到來更熱鬧了。
晚飯後,首長把鄭焰紅叫進他的書房問道:“丫頭,你那個小女婿最近好嗎?這個沒良心的,前些時我聽二小子說他在京好幾天呢,都沒回來看我。看來還是你有心,還惦記着來看看我們。”
鄭焰紅乖巧的說道:“爺爺,趙慎三今年總倒黴,不是這事就是那事。上次就準備來看您老人家呢,家裡又出了點狀況,他急着回去處理就沒來。這不,聽說我來開會,跟我打好幾次電話,讓我帶他賠罪呢。”
首長大笑着說道:“行了丫頭,你不用替他說好話,我知道你們小孩子們耍的小把戲。趙慎三就是太聰明瞭,才容易被誤導,把很簡單的問題看得複雜化了,結果就成了驚弓之鳥,總覺得要被誰算計。”
鄭焰紅一愣,不知道爺爺爲何這麼說,她不喜作僞,對着長輩更是如此,就不服氣的說道:“爺爺,您怎麼這麼說呢?趙慎三真的很倒黴,前段時間咱們省要搞省管縣試點,看中了他所在的鳳泉縣,還能夠讓他享受副地級待遇。結果就在他接受省委組織部的提拔考覈時,有人檢舉他經濟問題,搞得提拔也耽誤了,事情到現在還沒有結束呢。”
首長滿臉的忍俊不禁說道:“丫頭,我知道你跟你小女婿一條心,以爲爺爺說話刻薄對嗎?其實,這段時間葛老的孫子帶着白滿山家的孩子跟黎遠航的侄女,把個h省乃至雲都市都攪成了一潭渾水,挺簡單的事情被你們又是分析又是應對的,硬生生弄成了一鍋夾生飯,這豈不是有名的‘蝴蝶效應’嗎?”
“爺爺還知道蝴蝶效應?怎麼葛鵬他們在h省的事情您都知道啊?這件事的內情真的很複雜呀,您怎麼說的如此輕描淡寫呢?若不是我們發現得早應對的早,說不定整個h省都會被他們攪亂的。”鄭焰紅不服氣的叫道。
首長嗤之以鼻的說道:“我不跟你爭論,我先問你件事你知不知道?就是x省的人大主任前些時被查問的事情?”
鄭焰紅當然是知道的,這件事非但她知道,在全國都引起了轟動。中央硬起手腕拿掉了這麼高級別的一個幹部,的確是受到了很好的震懾作用,老百姓也紛紛稱讚這個貪官拿的好,只是跟這件事有什麼關係呢?
看着鄭焰紅迷惘的點點頭,首長接着說道:“葛鵬就是跟這個違紀幹部達成了交易,私自行動想替這個人運作的。葛老接到葛鵬的請求,很是生氣,覺得地方幹部不一心一意幹工作,反倒天天操心走關係鑽營,這樣的幹部怎麼配擔任一個省的主要領導呢?剛好中紀委也收到過很多關於這名幹部的違紀情況,葛老跟我商議將計就計,看看他的目的到底想要幹嘛?還有誰是他的同夥?在這件事上,葛老的確是做到了忍痛割愛了啊!他單單隻有葛鵬一個孫子,也是太過驕縱了才養成了這種習性,這次他爲了徹底清查違紀幹部的問題,不惜讓孫子以身試險,現在又把孫子驅逐出國了……唉!說起來,我也挺同情葛鵬那孩子的。”
鄭焰紅更聽的迷糊了,怎麼之前她跟趙慎三分析的那麼透徹的問題,到了爺爺嘴裡居然完全顛覆了呢?她問道:“爺爺,難道是葛老跟您商議進行的?也就是說,這件事從頭至尾您都是知道的?那爲什麼早期我們惶恐無比的時候,您連提醒都不提醒一下呢?虧得二叔還在江州遇到我們一起吃飯,都沒有提醒一下趙慎三。”
首長說道:“你們這羣孩子的行動,剛好起到了很好的迷惑作用,讓那個無法無天的違紀幹部越發覺得葛鵬的運作已經起了作用,他纔敢越來越明顯的參與進來。我們爲什麼要提醒你們?至於你二叔,他根本不知道詳情怎麼提醒你們?你們視若珍寶的那張葛老的字條,其實就是爲了引蛇出洞,葛老故意寫了交給葛鵬的。誰知道你們一個人猜忌引起所有人猜忌,從生意上推測到政治背景,又從政治背景推測到上面是否要重新佈置h省班子,鬧騰的是不亦樂乎。其實對於大省領導的更換,哪有你們想的那麼簡單?那是要綜合衡量多種因素才能進行的,別說是葛鵬了,就算是我跟葛老也沒這個本事!後來我們看事情差不多可以收網了,也怕h省主要領導心裡也不踏實,我和葛老就跟文彬和白滿山分別交談了,他們倆可沒你們這些小孩子這麼幼稚,人家根本就沒上當!哈哈哈!”
鄭焰紅傻眼了,萬沒想到從黎姿在雲都露面,就攪得風雲色變人人自危的局勢,居然真的是如此簡單!虧得趙慎三跟她兩口子耽驚受怕的四處奔走,唯恐涉及到盧博文的地位。看來兩人的心機跟這些英明睿智的老領導一比,簡直是不可同日而語,真的如同三歲幼兒了。
“爺爺,葛鵬的爺爺真能捨得拿孫子當誘餌?”鄭焰紅問道。
“唉!葛老也是萬不得已呀!葛鵬幼年因爲爺爺父親工作忙碌,丟給他母親一個人養大,個性就十分乖扈。大了之後不肯工作非要經商,又因爲順風順水慣了,更學的飛揚跋扈不可一世,居然連人事更替的事情都敢參與。葛老也是下了狠心,覺得不讓他吃點苦頭受點挫折,說不定以後還能鬧出多大的事情呢。看他這次替人說項,就故意按他的要求寫了字條,貌似放任他下去胡鬧,其實在他下去的同時就跟我商議好了,授命中紀委同時派員下去隨時調查、左右局勢。最後那邊一收網,也幸虧你們幾個小孩子參與進來胡鬧,阻礙了葛鵬的行動計劃,讓葛鵬的個人行爲沒造成多大的危害,倒也不足以判他的罪。葛老跟我說過很感激你們小兩口呢!前兩天已經跟葛鵬談透徹了,嚴厲的申飭了他一頓,讓他跟他母親一起到國外生活,不許再參與這種活動了。”
鄭焰紅老半天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卻原來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這些老領導們暗中觀察左右,連李文彬書記跟白滿山省長都沒有上當。整件事唯有葛鵬在鬧騰的起勁,而自己一方又貌似見招拆招的應對的熱鬧,最後還是上面以不變應萬變,巧妙的讓貪官露出真面目被查辦,h省的局面依舊是穩定和諧,固若金湯。
老首長上次讓二少邀趙慎三來家,就是想對趙慎三講透徹這一點的,讓他不要被葛鵬的個人行爲誤導了思想,覺得局面有多麼鬼神難測。誰知那孩子接一個電話就急匆匆走了,他還尋思等過年趙慎三來拜年的時候再講,剛好鄭焰紅來了,講給她聽也是一樣。
“行了丫頭,嘴張那麼大幹嘛?原本就是你們小孩子瞎折騰,大好的穩定局面哪那麼容易因爲一兩個人的思想就能左右的呢?咱們黨對待幹部問題多麼慎重,還有着多層次的考覈把關跟嚴格的選拔條件,一兩個人妄想走關係就達到目的,豈不是異想天開嗎?現在我們黨內的確出現了一定數目的貪賄幹部,他們違背了人民公僕的宗旨,用黨賦予他們的權利作威作福,這種人是決不允許存在的!我們已經決心全面對這種人人公憤的行爲作出行動了。至於你跟小三,你們只要安分幹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不要閒着沒事瞎操心。博文也不傻,他原本就是文彬書記很靠得住的幫手,需要你們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幫他嗎?你們幫了有用嗎?狂妄!”首長嚴厲的說道。
鄭焰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嘿嘿,爺爺,誰讓您那麼沉得住氣不早點提醒我們的?好啦好啦,以後我們懂了不胡鬧了行不?”
首長語重心長的說道:“你跟小三都是聰明孩子,有些事很知道分寸,這都是長處。只是有一點一定要記住,什麼時候,黨的方針政策都是不會錯的,更不會因爲某個人的個人行爲出現偏移。無論你們遇到什麼情況,只要自身正,沒有違反政策方針,就不用怕。至於你說的趙慎三提拔泡湯什麼的,我看倒真不必要放在心上。”
鄭焰紅笑了說道:“嗯,我就是這麼跟他說的呢,已經沒事了爺爺,您放心吧,我們倆都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情讓您丟臉的。”
首長一笑就不再談論這件事了,兩人又聊起了h省的趣聞軼事,一直說到二少耐不住也進來參與,熱鬧了一陣子鄭焰紅就要告辭。原本首長一家不想讓她走,可她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住在這裡影響太大,執意要回駐京辦。
二少送了她出來,出了門才知道不知什麼時候京城已經開始下大雪,滿地已經積了幾公分厚,就對鄭焰紅說道:“路滑,駐京辦那麼遠你別去了。友誼不遠,上次小趙過來我就是讓他住在那裡的,你乾脆也過去住下吧,無非就是一晚上,明天再跟你們領導會合一樣的。”
鄭焰紅想了想就答應了,二少把她送到友誼賓館,幫她開了房間就走了。鄭焰紅一個人拎着包走進了電梯,往房間裡走去。她是個極其光明正大的個性,走路講究目不斜視,當然沒看到就在她進電梯的一瞬間,大廳裡走進來一個妖嬈的女人,當看到她一轉身按下樓層鍵的時候,滿臉的驚詫盯着她,電梯門緩緩閉上之後,那女人的臉上就露出了狂喜。
到房間剛洗完澡躺在牀上,鄭焰紅就接到了一個很出乎她意料的電話---黎姿的號碼。
鄭焰紅最看不得黎姿嬌柔做作的樣子,看着那女人以爲自己生了幾分姿色就妄圖把天下男人一網打盡的媚態,鄭焰紅打心眼裡蔑視。剛從爺爺那裡聽到之前那件事的真相,更覺得這女人跟葛鵬混在一起誤導了他們夫妻的方向,還假意做出要嫁給白少帆的樣子住在白家,弄得趙慎三他們夫妻倆那麼長時間惶惶不可終日的,想起來就覺得窩囊,二話不說就把電話按下了拒接。
“鄭姐姐,我知道你煩我,可是我有件事必須告訴你,這關係着趙大哥的血脈。我知道你在友誼賓館,我也在這裡。更巧的是前些時趙大哥來京,也是跟我住在這裡的。你如果感興趣就到頂樓旋轉咖啡廳,我等你到零點,你真不來也罷了。黎姿。”掛斷電話之後不久,短信到了。
鄭焰紅一開始聽到短信,猜到是黎姿的,懷着不屑的心理看了,誰知一看之下腦子“轟”一聲爆炸了。心裡浮現出趙慎三上次回去後就古古怪怪的樣子,一種一直都存在於內心最深處的擔憂毫無預兆的翻騰上來,讓她哪裡還矜持的住?猛地坐起來咬牙切齒的罵道:“趙慎三你這個混蛋,如果真對不起我了,看我不……看我不……啊啊啊!”
彷彿總不願意去面對卻總無法逃避一般,鄭焰紅被黎姿的一則短信硬生生逼迫的面對了自己的隱憂,她想起如果證實了趙慎三跟黎姿真有貓膩,夫妻感情勢必嘎然而斷時,心裡登時萌生起一種濃濃的不捨,痛楚隨之鋪天蓋地涌來,她禁不住尖叫起來。
雖然極力想杜絕這次註定不會愉快的會面,鄭焰紅卻知道她一定會去的,她的個性註定了寧肯玉碎不瓦全,如果趙慎三真是一個抵抗不住誘惑的男人,那麼,縱然是失去了他會痛苦一生也只能面對了。
她哀傷的跳下牀,下意識的穿戴整齊,還走進衛生間對着鏡子把自己卸了妝之後略顯蒼白的臉修飾了一番,最後看着鏡子裡雍容華貴的自己,心底那份寥落與痛楚始終不曾退卻,她咬咬牙對着鏡子裡那女人說道:“鄭焰紅,這麼多年過來,你經歷的磨難還少嗎?你絕不能敗,最起碼今晚你必須撐住!”
說完,她逼自己露出一個自信滿滿的笑容,這纔出門進電梯上了頂層24小時營業的咖啡廳。
旋轉的咖啡廳的確豪華,全體牆面都是玻璃製造的,外面的景色可以一覽無餘,轉動的也十分緩慢,緩慢到你可以覺察到外面景色的變化,身體卻絕對感受不到地面不穩的絲毫不適。
雖然已近午夜,一個個幽暗的卡座裡也都坐着客人,黎姿一直在注意着門口,看到鄭焰紅進來她就趕緊站起來招了招手,鄭焰紅就穩穩當當的走了過來。
“鄭姐姐……對不起,我知道不該打擾你,可是……”黎姿可憐兮兮的叫了一聲。
鄭焰紅滿臉的不在乎笑道:“該不該你不還是打擾了嗎?小姿,我從見你第一面就很不喜歡你,這一點咱們倆心照不宣。此刻無論是少帆還是趙慎三都不在,就咱們倆,就不需要做出姐妹情深的假象來敘舊煽情了。廢話少說,你知道我爲啥來,想跟我說什麼就快點說,說完了我會給你你想要的回答。至於我的回答你是否滿意,那就保不齊了。”
黎姿識相的點點頭說道:“焰紅姐,你是一個乾脆人,那我也就不羅嗦。實話實說,上次趙大哥來京,在機場遇到葛鵬接我跟白少帆,後來我傷心白少帆是利用我去找趙大哥哭訴,就在這建國飯店803房間跟他在一起三個晚上。實不相瞞,我們倆什麼事情都幹了。但我也不往我臉上貼金,趙大哥在要我之前一再申明他愛的人爲你,唯一的你。我就算跟他有了肌膚之親也是露水姻緣,事後什麼都不能給我的。我……我心傷白少帆跟葛鵬都花言巧語利用我,倒覺得趙大哥十分坦誠可信,加上也無助極了想要有個強有力的男人懷抱撫慰我,就跟了趙大哥……”
昏暗的燈光裡,鄭焰紅看似神色未變,黎姿自然不知道隨着她的講述,鄭焰紅渾身的血液正在一寸寸結冰,心也被一大塊石頭墜着,一點點沉浸了萬丈深淵,因爲她不傻,看得出來黎姿說的不會是假的。
“鄭姐姐,趙大哥走後,我也回老家了,雖然我經過這三天的恩愛,察覺到深深地愛上了趙大哥,也給他發了好多信息哀求他能夠隔段時間見我一次,跟我保持一種情人關係也好,可是連着都被他拒絕了。他冷冰冰的告訴我回到雲都他就是你的老公,因爲跟我的糾纏,已經覺得很對不起你,日後絕不跟我在一起了。我心灰意冷的打消了念頭,心想就算把這段記憶保持在我腦子裡度過餘生罷了,絕不打擾你們的生活了。”黎姿可憐兮兮的講着,她很明白不需要摻雜假話,真話有時候更具有殺傷力。
“你還是找我了。”鄭焰紅木然的開口了,從語調裡聽不出她的情緒,眼神冷冽的盯着黎姿繼續說道:“你不是回老家了麼?又怎麼在北京?我今晚是臨時起意來友誼賓館的,怎麼也能被你打探到?你告訴我這一切想幹嘛?是想讓我聽了憤怒趙慎三的不要臉,回去休了他你撿破爛呢,還是想脅迫我接受你的什麼條件換來你閉嘴?”
黎姿萬沒想到鄭焰紅聽到這樣的消息還能如此凌厲,她無奈的苦笑了說道:“鄭姐姐,我沒有那麼不要臉。如果不是我懷孕了,我是不會來京的。遇到您完全是偶遇,剛纔您上電梯的時候我看到您了。約您過來,也是想跟您打個商量。”
“好吧,姑且算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你想商量什麼?”鄭焰紅淡淡問道。
“前些年……我跟葛鵬在國外……因爲年輕不懂事,已經打過好幾次胎了……醫生說我,以後懷孕的利率會很小……所以……我去醫院做人流的時候,勸說這個孩子要是不留下,很可能終身都不能再孕育寶寶了……焰紅姐,我也是女人,也這麼大了,難道我能夠放任自己拿掉這條小生命,然後一輩子嘗試不到做母親的感覺嗎?我想把這件事告訴趙大哥聽聽他的意見。可他接到我的電話就否認這孩子是他的,後來勉強信了還一疊聲讓我打胎……我……我這次來京,是想找人幫忙辦簽證出國去,我想躲在國外安安生生的把孩子生下來,也算是給自己保留做母親的權利吧。”黎姿悽然的說完了。
鄭焰紅結了冰的血液開始“咔嚓嚓”碎裂了,尖銳的無數個冰碴子毫不留情的在她血管裡橫衝直撞,一次次把她穿刺的內傷不已,心臟更是一寸寸碎掉了,連收拾起來的精力都沒有了。
“你的打算挺好,幹嘛告訴我?等你生下來抱着孩子回來再去找趙慎三,豈不更加穩妥?告訴了我,你就不怕我不許你生嗎?”終是這一生經歷過太多的磨礪,就算是不堪一擊的神經依舊可以強裝出毫不在乎的漠然,鄭焰紅說道。
黎姿悽悽的說道:“我怕,要不然我看到你之後也不會隔了這麼久才約你出來,就是怕你會逼我打掉寶寶。可我最後還是決定告訴你,因爲我並不想祈求趙大哥的愛情,更不想母憑子貴,日後因爲孩子迫使他娶我。他從頭至尾都沒有對我隱瞞過對你的感情,看得出來他每個細胞裡都裝滿了你。我就是勉強得到了他的人,也絕對是一具空殼,一個行屍走肉罷了。我黎姿不想要這樣的男人,但我捨不得這個孩子。我自己還有好長的人生要走,又不能揹着未婚生子的名聲活下去,所以……我找你,是想跟你打個商量,等我出國生下孩子,偷偷通知你一聲,你把孩子抱回去就說是收養的,你們養大他吧……”
鄭焰紅萬沒想到黎姿居然會提出這麼一個匪夷所思的要求來,不假思索的譏諷道:“小姿,你這話可就前後矛盾了,剛纔你說你不願意失去做母親的權利,好容易躲到國外生了這唯一的孩子,你應該愛若珍寶的,爲何捨得送給我養呢?你就不怕我痛恨趙慎三對不起我,虐待你的孩子嗎?就算我不虐待,你憑什麼會以爲我會答應你的要求?難道我看起來很善良嗎?可以善良到容忍丈夫在外面偷人生一個孩子我自己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