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趙慎三開會要求,下面人頭腦發熱的行爲收斂了很多,不過老百姓也漸漸的接受了縣裡這個有百利無一害的策略,接下來的簽訂協議工作就很是順利,除了平原鄉幾乎絕大多數的農戶都簽訂了改種銀杏的協議之外,出乎趙慎三意料的是連山區鄉也簽了好多。這讓他一度很是擔憂是否這些鄉鎮的領導爲了盲目完成任務逼迫農戶了,親自下到最偏遠的清水河鄉,問了幾家才知道農戶完全是自願的。
當趙慎三依舊放心不下,生怕是基層幹部叮囑農戶說假話了,詢問起農戶願意改種銀杏樹的理由時,那有個農民說的話就讓他感慨不已了:“我們都打聽清楚了,這個項目是縣委趙書記親自考察回來的,已經替我們設計好了穩賺不賠的合同,趙書記弄的項目一定沒錯,所以我們願意種!”
趙慎三頗爲好笑的問道:“你們就那麼相信趙書記啊?萬一他看走眼了咋辦?你們就不怕跟着賠錢啊?”
誰知道他這句玩笑話一出口,那個農民居然惱了,瞪着眼不開心的說道:“你這位先生不是本地人吧?你可不知道我們趙書記的能耐,從他來了之後,說一聲幫我們開發景區,我們都覺得說着玩兒呢,就這窮山溝有啥可看的,誰會發神經了拿錢打水漂?誰知道就真的開發了!說一聲幫我們蓋新房子讓我們經營農家院,我們想着就算是親爹孃老子都不會那麼好白替我們蓋房子,誰知道就真的蓋好了!所以趙書記就是我們的福星,他說什麼我們都信,就算是他看走眼了賠了錢,我們也不埋怨!”
趙慎三的眼睛溼潤了,他萬萬沒想到他爲百姓做了這麼點事情,居然就被他們這麼的擁護跟愛戴着啊!誰說基層幹部付出跟收入不平衡了?有了百姓的認可跟愛戴,受多少委屈都是值得的啊!
喬麗麗看着那農民的樣子,“噗哧”笑了說道:“嘻嘻,那你們認識趙書記嗎?”
那人說道:“我一直在外地打工,沒有見過趙書記,不過我家裡的見過。我回來一看家裡現在比出門還好賺錢,那還何必弄得跟牛郎織女樣的一年就過年團聚十幾天?所以真的很感激趙書記。”
趙慎三放心了,招呼麗麗一起出了這家農戶的家,誰知走到公路上就看到鄉黨委書記田朝陽急匆匆趕來了,遠遠的就叫道:“趙書記,聽說您下來了,我找了兩個村才找到您啊。”
後面送他們出來的那個農民驚愕的問道:“趙書記?哪裡的趙書記?是咱們的縣委書記嗎?”
田朝陽看那個人愣頭愣腦的樣子,生怕說出什麼不好聽的話來,就沒好氣的說道:“可不就是咱們縣委書記嘛,咱們縣還有幾個趙書記?”
“哎呀,原來您就是趙書記啊,我可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了!您等等,您長圓等等,(長圓,當地土話,意思是無論如何等等)長圓等等啊……”說着,居然飛跑又回到院子去了。
田朝陽說道:“走吧趙書記,山裡人耿直,也不知道想起什麼了,咱們別等了,回頭他有啥要求我替他處理吧。”
趙慎三卻調侃的微笑着搖頭說道:“還是等等吧,老鄉們見我這個‘大官兒’一次不容易,別讓他失望。”
稍可那個人又出現了,已經是滿臉的驚喜,滿頭大汗的拎着一個籃子叫道:“趙書記,這是我家院子裡結的黑皮梨,別看不好看可甜了呢。我剛摘的,您無論如何不能嫌賴,帶上回去解解渴吧。”
田朝陽一看鬆了一口氣笑道:“你這個老鄉偏心眼啊,我來你家怎麼不捨得給我吃,趙書記來了就摘出來?看來你還不傻嗎,知道趙書記比我官兒大。”
那人的確是個二愣子脾氣,直通通就說道:“俺爹都說了,趙書記是解放後他老人家遇到的第一個好官兒,我當然捨得給趙書記吃了,您田書記也不錯,那就也給您摘幾個吧。”
“哈哈哈!”一衆人都笑了起來。
最後趙慎三也沒有退辭掉那人的執拗,也就索性爽快的讓麗麗把梨都裝進後備箱了,算是收下了農民的心意。但卻謝絕了田朝陽要留他吃午飯的意思,執意直接回縣城了,但一路上心裡都一直涌動着熱熱的感動,覺得收這幾個梨簡直比別人給他送十萬塊錢還要榮耀的多!
剛進縣城,趙慎三就接到李富貴的電話,想請他中午一起吃飯,詳細商談一下沙河開發的具體細節,看來的確是對這個項目熱衷的很,生怕抓不緊的話趙慎三就派給了別人。
趙慎三答應了下午商談,卻沒答應跟李富貴一起吃飯,讓司機跟喬麗麗都先回家,他自己開車約了劉天地,趁中午去雲都郊區看廠房了。
到了地方一看才知道,這個原來的廠長看來也是本地的一個能耐人,居然諾大個廠房就在公路邊上的農田中間,背後又是三面環山,足足佔地十餘畝,規模十分大。趙慎三跟劉天地在那人的帶領下轉了一圈,果真是十分中意。
兩人一開始還生怕手續上有問題,誰知道人家把地契、房契營業證拿出來一看兩人就樂了,因爲廣告上只是含糊的說是化工廠,誰知道居然是生產一次性醫療器械的廠子,這樣一來,只要辦理一個轉讓手續,他們接着生產的就是醫療保健品的半成品,連生產項目都不需要變更了,更省下了重新申辦公司的程序。
那個人的確是家裡出了大事急需出手這個廠子換出現金,他當初也是把親兄弟幾個的宅基地都買下來,又購買了後面的一部分山坡地整平了蓋的廠房,委實也是個大手筆,現在到了難處,一看趙慎三跟劉天地能拿出現款一次性付清,就優惠了好多,地皮就按照三十萬一畝出售,建築按照建築標準加上折舊費,一共要價四百萬,共計七百萬。
趙慎三粗略一估計就明白,過個幾年,這裡不說別的,但地價上升空間就很划算,可他還沒有開口,老奸巨猾的劉天地早就看出來對方急於用錢還會降低標準,就哼哼哈哈的說這裡不好那裡不好,還需要好好考慮等等,說着就有要走的意思。那個人滿臉的悽然跟失望,也沒有追過來降價。
趙慎三看事情要黃,就老好人一般說道:“唉,看來老兄你也是急於用錢,只是我們投資本金也不充足,要不然你看你再優惠一點,我們買了算了。”
那人也是因爲廠房轉讓好久了都沒人有這麼大能力一口吃下,看趙慎三這麼說,就咬咬牙說最低六百五十萬,要不然就不賣了。劉天地一看對方又少了五十萬,也不說走了,迴轉身就跟人家一磚一瓦的講起價來。趙慎三看劉天地那麼認真,更看出來只要他在,只能會更加划算,絕不會購買不成功,就索性把他留下全權跟人家商談,而他就回縣城上班去了。
到了班上還不到上班時間,趙慎三就歪在老闆椅上打瞌睡,當喬麗麗滿頭大汗、一臉鬱悶的打開門進屋的時候,猛然間發現他在嚇了一跳,把燈打開就氣忿忿的說道:“今天真是見了鬼了,怎麼誰都這麼不正常呢?”
趙慎三聽的好笑,就罵道:“小妮子做什麼死?進門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我不就在這裡休息一下沒開燈嗎,至於嗎就說我不正常?真是劉縣長說我的把你慣壞了。”
喬麗麗一聽更生氣了:“哼,別聽那妖婆子挑唆,她倒是對她的秘書嚴格,你問問看王希哲跟她一條心不?還有我可沒覺得您慣我,天天跟着您應付突發事變,還得去完成一些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我作難的時候她劉縣長倒是看不見了,您對我好偏就她眼尖!”
趙慎三最喜歡逗喬麗麗發火了,就故意沉着臉說道:“哦,那麼說跟着我委屈你了吧?那你說吧,又遇到什麼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了?”
“您說是不是出鬼了?昨天咱們去見王校長,那時候他雖然有些話顯得不太敢說,但最起碼還是很客氣的對咱們的對吧?可是中午我吃完飯剛好路過一高,就想進去拜訪一下他,再側面詢問一下到底他爲什麼有顧慮。可您猜這麼着?”喬麗麗氣咻咻說道。
“怎麼了?”
“王校長正在家裡吃飯,我沉死了拎了兩個大西瓜剛走到門口,他看到我就跟看到鬼了一樣堵着門不讓我進。還變臉變色的說道‘麗麗,以前你是我的學生我可以讓你來看我,可現在你已經成了縣委了,我這個寒酸的教師要是再跟你來往就要被連累死了,你趕緊走吧!’把我鬧得一腦門子霧水,被他推出來就鎖上了門,我在門外叫着說讓他開門,我什麼都不問就僅僅看看老師,可他卻說道‘算了吧,我昨天就跟你們說了那麼幾句話,你們就讓局長差點把我開除了,我還敢跟你說話嗎?求你了麗麗,你要是還想讓你老師老了退休有口飯吃,就別來逼我了好嗎?’我實在沒法子了,只好把西瓜放在他家門口出來了。可我剛走到大門口,王校長的鄰居家小孩就抱着瓜追上了我,說王校長讓還給我的,氣得我把瓜扔到那條溝裡就回來了!”喬麗麗說道。
趙慎三聽着聽着,臉色就嚴肅起來,哪裡還顧得上逗氣呼呼的麗麗,沉聲說道:“糟糕!一定是昨天咱們去一高跟王校長談話被誰告訴教育局長了,然後王校長就遭到了威脅,否則的話他那麼老實,絕不會這麼對你的!”
喬麗麗一路上百思不得其解的不明白她咋得罪了王校長,此刻被趙慎三一語道破天機,登時恍然大悟般的說道:“哦……我想起來了,當時我一到門口,王校長就顯得十分恐懼,眼睛四下往我身後看,好像就是在找誰會盯梢一樣。哎呀趙書記,昨天咱們倆僅僅是去隨意看看問問,我可沒告訴人啊,怎麼會就讓教育局知道了呢?”
趙慎三冷笑着說道:“哼哼,教育局越是這樣嚴防死守,就越是說明他們對一高新校區這個工程有不良企圖。好啊,既然想跟咱們玩陰謀,還私下去威脅那麼老實的校長,我趙慎三還偏偏就要把這件事管到底了!媽的我就最看不得油鍋裡都能撈錢的混蛋們,這可是從孩子們身上吸血啊,我要是不管的話,豈不白當了這個一把手了?”
麗麗還是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更加因爲上次小高走風的事情心有餘悸,好似生怕趙慎三懷疑她走漏了消息一樣接着說道:“可還是沒道理呀趙書記,我們倆一起跟王校長談的,又是一起走的,出來的時候走廊上也沒人偷聽呀,爲什麼教育局就知道了我們去找王校長了?更不可能知道王校長跟我們提到了工程的事情啊?怎麼就會被他們知道了呢?難道咱們倆誰身上被裝了竊聽器了?”
趙慎三領會了麗麗的擔憂,就笑了說道:“傻丫頭,但凡是心裡有鬼的人就時刻注意着有可能發生的泄露,所以何必要聽清楚咱們跟王校長說了些什麼,僅僅是知道咱們跟王校長談話了就夠了,就足能導致他們猜疑到王校長可能會告訴咱們什麼。昨天你跟我去一高看到的人也不少,特別是後院的教職工們,沒準哪一個就是教育局安插的奸細,所以一點都不奇怪的。你也別小心眼裡瞎胡擔憂,要是連你也出賣我的話,這個老闆當得也太失敗了吧?”
喬麗麗這才釋然了,鬆口氣說道:“原來是這樣啊!那麼咱們怎麼管啊?”
趙慎三冷冷的說道:“先不管,靜觀其變。反正他們那邊搞完了就得來找咱們拿地,到時候再看他們的表演吧。至於王校長那邊你不要再去了,否則的話真給這個好老師帶來什麼麻煩就不好了,我自己瞅機會了解吧。”
兩人正說着,李富貴就進來了,而且還不是他一個人來的,帶着一個一臉精明像的男人,一進門就笑道:“趙書記,我今天來可是準備打持久戰的,咱們下午就可以按照正規的程序開始合作洽談了,這是我的總經理兼財務總監陳總,涉及到資金投入這一塊就需要他來計算了,您有空嗎?”
趙慎三熱情的說道:“看李先生客氣的,您是來投資的財神爺,我怎麼能沒空呢?麗麗,去叫馮書記過來,另外通知城關鎮的書記鎮長、招商辦、農業局、城建局、規劃局、水利局、工商局、稅務局的同志們二十分鐘後到小會議室集合,涉及到哪方面的政策,直接讓哪個業務口給你們現場解答,咱們都不浪費時間好不好?”
原本李富貴帶來的那個陳總雖然貌似謙恭,但看趙慎三的眼神卻始終有一種高傲,可聽完趙慎三這番話,他居然收起了輕藐,非常慎重起來。因爲他意識到趙慎三並非是他在別的縣區接觸到的那種不懂業務卻架子哄哄的領導,而是一個嚴謹、縝密、腳踏實地的實幹家,這就不好對付了啊!
陳總知道,如果是那種不務實的領導,吹捧一番,糊弄一番,最後再意思一番,就很容易的能用最低的成本拿到極划算的工程,這樣的話老闆給他的報酬也是很豐厚的。可是這個趙書記卻不驕不躁,也不是不懂裝懂,直接就說明白了他可能不懂,但每個項目都有專業的幹部出面解答,這樣一來,想糊弄肯定是不行了,那麼就只有認認真真的洽談了。這自然是他最不願意面對的狀況,更是他跟着李富貴做財務總監多年來,極少數的跟幹部們用這樣的狀態談合作的。
陳總看麗麗已經開始電話通知了,他卻還想做最後的努力,就擠出一臉的笑臉說道:“趙書記真是一位實幹家,一準備商談就全軍出動,不過……是不是早了點呢?我早就聽我們老闆說起您多次了,很是仰慕您是一位睿智、能幹的縣領導的。像這樣的項目規劃就是您一個人拿出來的,那麼還能有什麼問題您不精通呢?所以咱們是不是先小範圍的把合作協議給簽訂下來,之後涉及到哪個行業的手續問題,再請教該行業的領導行不行?今天就興師動衆的……呵呵,是否有些誇張了呢?呃,我的意思是您完全可以自己做主的。”
趙慎三就打着哈哈說道:“呵呵呵,陳總真會說笑話,我是一個縣委書記不假,可是如果我連下面各行各業的業務範圍都熟悉的話那豈不成了百事通了嗎?我可沒那麼大本事啊!常言道內行說門道,外行看熱鬧,我呀,也僅僅是給桐縣跟你們公司噹噹媒人牽牽線看看熱鬧罷了,真正的合作還得那些專家們說了算的。”
李富貴早就跟趙慎三打過交道了,知道這個人看似謙和,其實極其有主意,就對陳總說道:“見識了吧小陳?趙書記可是一個不好對付的人,咱們呀可得小心謹慎纔是,你要是一着不慎的話,別說是賺錢了,說不定咱們還得倒賠錢給趙書記的,那可就賠本賺吆喝了。”
趙慎三大笑着說道:“哈哈哈,李老闆要真是願意送點錢給我們桐縣人民,那我趙慎三可真得好好感謝感謝你們公司了。”
說話間來開會的幹部們就陸續進了小會議室,趙慎三就叫上李富貴跟那個陳總進去了,圍着圓桌坐下之後他先說道:“同志們,咱們的沙河沿岸歷來都是不好處理的狀況,幸虧李富貴老闆情願投資承包咱們的沿岸改造工程,其中有好多政策性的規定以及專業性的知識,就把大家請回來一起洽談合作意向,下面先由城關鎮把詳細計劃說一遍,如果李先生聽不明白可以隨時提問,然後涉及到哪個業務口,就請那個系統的同志出來解答。咱們本着誠心、真心、良心的三心原則認真商談,爭取能在雙方都滿意的情況下合作成功。下面就開始吧。”
於是,城關鎮的書記就開始按照趙慎三的計劃開始說出這個三級開發項目的詳細情況,也跟之前提供給李富貴的那份東西差不許多。講完之後那個陳總果然開始尖刻的處處挑毛病,從沿河地段土地泥沙比例過高,如果建造商品住宅需要在地基上多花費多少多少的資金開始,到沿河夜市一條街商鋪建造時,百姓原有的棚屋鋪面肯定需要賠償,而這部分錢應該縣裡出,然後又到河道內的遊樂設施投資不應承擔河道整修的費用,這一項要等桐縣把河道治理完畢,三級攔水壩完工之後他們才投資開始娛樂項目設施,一項一項的端的是計算的精明之極。
可是趙慎三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原本就是用三級投資帶動河道治理的進行,壓根就沒打算桐縣再投入一分錢給這幾公里的承包河面的。他還想着省下一筆錢來之後,把縣城路段內的十幾公里河道全部整修一遍的,哪裡會便宜了李富貴的公司?於是就引導着各個系統的負責人脣槍舌劍討價還價,此刻他哪裡還像一個縣委書記?簡直是一個錙銖必較的商人了。商談中間共計把李富貴跟那個陳總氣的啞口無言十幾次,更加欲終止商談三次。但每次都是趙慎三一看氣氛緊張趕緊緩和下來,反正是緊緊地操控着商談主動權,一直到夜幕降臨,這個合作意向還沒有徹底達成共識。
李富貴跟陳總已經都是談的額頭冒汗,焦躁不已了,看到趙慎三兀自神清氣爽的樣子更加氣不打一處來,李富貴就說道:“趙書記,各位領導,我看具體細節那麼多,咱們今天也談不攏了,乾脆先休息吧,明天接着談行嗎?”
趙慎三一副我有千金不愁嫁的狀態,施施然的說道:“好啊,那就明天接着談。反正有句俗話叫做‘好賬不怕算’嘛,這個時候越算得清爽,日後越沒有後遺症的,那就先休息吧。馮書記,今晚我有事,你就代表我們縣出面陪李先生跟陳總吃個飯吧,在座的都去陪着,要是李先生吃不好我可不答應,總不能讓貴客覺得咱們桐縣人都是生意精,連頓飯都不好好管吧?哈哈哈。”
可是李富貴跟陳總都急着回去覈算利潤,調整擬好的合作協議,再作出應對的措施,哪裡有心思吃他們的飯啊?就一疊聲的推辭了,桐縣方面看挽留不住,也就散了告辭了。
晚上趙慎三其實也沒有回家,因爲這些天縣裡這麼多的事情,而且還有劉天地正在洽談的場地購買問題,他哪裡騰得出時間回家啊,剛推辭有事也是不願意陪李富貴應酬了想自己歇歇的。此刻散了也正合他意,就帶着司機跟麗麗三人到了西關,一人吃了一碗羊肉燴麪,又帶着兩人步行晃悠到河邊感受了一下夜市的熱鬧氣息,再看看悠閒的人們都在河邊歡聲笑語的,白天污濁不堪的河道到了夜晚居然被霓虹給渲染的夢幻般美麗。
趙慎三也被感染的興起,就開心的說道:“我請你們倆喝啤酒吧?”
兩人當然同意了,一疊聲的說趙老闆還沒請過客,今天非得好好宰他一頓不可,說的趙慎三大笑着說只要有地方吃,要多少買多少。
此刻正是夏末秋初,晚上涼風習習十分舒適,幾個人找個小攤坐下,要了幾個小菜跟燒烤,就着冰鎮啤酒倒也吃得開心。麗麗一疊聲的叫喊着上當了,早知道趙書記請客,剛剛就不吃那一碗燴麪了,這就更讓三人開心的大笑了。
一直喝到晚上十點鐘,三人才都帶着熏熏的醉意回去了,在縣委門口分手後,趙慎三一個人進了縣委院走向宿舍,穿過照壁牆就往宿舍那個小院拐,誰知道猝然間從照壁的另一面竄出來一個人影,手裡拿着一塊磚頭照着趙慎三的頭就拍了下來。說來也是趙慎三福氣大,他居然正好在此刻感到一陣噁心,恰巧把頭一偏扶着石榴樹就想吐,那人的磚頭就失了準頭一下子砸在了趙慎三肩膀上。
“哎呀,誰?”趙慎三肩頭一陣刺痛,猛地轉身下意識的就是一腳,雖然沒踢住,但那人看他也不好對付,第二下就沒敢砸,丟下磚頭飛快的往後院跑去。
趙慎三一手捂着肩頭一邊大叫道:“保安,有賊,趕緊追!”
大門口的保安趕緊出來往後追時,卻哪裡還有人影?桐縣的縣委跟政府是相通着的,有多少壞人也跑完了!
保安賊沒有追上,迴轉身一看趙書記靠在石榴樹上疼的直哼哼,登時大呼小叫起來,一時間住在宿舍沒走的領導們跟值夜班的同志們統統都跑出來了,一看這個狀況都是心驚膽戰,早有機靈的人撥打了110跟120,霎時間鬧騰成一鍋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