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戰一個時辰,虎門宗那邊,轉元境之下終只剩了三人,都是轉元境七重以上的強者。
劉宇一人定是對付不了的,這有些麻煩。
但他並非沒有機會,他在撲殺那些修爲較低之人時,已不着痕跡地給這三人施了一種藥粉,喚作“熱筋散”。
這是他幾個月之前,在霄林山脈斬殺惡徒之後搜刮來的,是一種採花賊常使的下作手段。
他想起自己攜有此藥,詳裡問過秦蘇,因爲她那時便是中過此毒,自是再清楚不過。
據秦蘇所言,此藥能夠使人的筋脈禁錮不暢,渾身乏力,如若不是戰鬥的話,很難察覺出來。
採花賊在使用此藥時,經常會再配備上一些春藥,以求效果更佳,這等毒藥,對於實力相差較遠的兩者來說,影響微乎其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但對於實力相差不多之人來說,這便是致命毒,索命藥。
此刻,那三人以一字形橫向站開,相互之間間隔不到一丈,冷眼盯着劉宇,嚴陣以待。
劉宇察言觀色,再三確認對面三人均已中毒,隔了片刻,撲面殺向最左邊使金色長槍的一人。
劉宇這邊一有動靜,三個敵人亦不作猶豫,直接舞動各自的兵器,元氣凝出各種殺伐之物,兜頭朝他猛攻過來。
可劉宇就像是存心找死似的,竟是不管不顧,平平淡淡地推出拳頭,擊向金槍弟子。
金槍弟子冷眼應對,運轉技法,一槍前刺,心下暗自得意:“難不成你的拳頭能比我的槍還長?拳頭還未攻到你已被我一槍捅死了!”
“噗!”
金槍確實是刺穿了劉宇,可卻莫名其妙地未曾爆發全力。
劉宇一手牢牢抓住長槍,腳下瞬間加速,身形猶如泥鰍一般,順着長槍滑到了金槍弟子跟前,一拳爆擊而出,轟在了敵人的胸口處,黑色元氣和煉體力量疊加,拼盡全力,端的是一快,二準,三狠。
金槍弟子登時眼珠子一凸,應聲倒飛了出去,嘭地一聲,掉落在地上,痙攣片刻,便是沒了動靜。
劉宇將長槍自皮肉下半寸之處拔了出來,隨便扔在地上,淡金色鮮血倒流回注身體,傷口迅速恢復,幾息間便已完好如初,右側肩膀與大腿兩處,有了黑色元氣護盾的抵擋,傷口亦不是很深,眼看着也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自愈。
這一個照面下來,三人死去一個,劉宇轉過身來,冷冷看着剩下的兩人,臉露瘋狂而執着的笑容,透出嗜血的魔性。
這讓敵對的兩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身體開始不由自主地打擺子,一個念頭同時在兩人心裡涌動:“虎門宗真滅得掉青蓮宗麼?且看那些師兄弟們,一個個悲慘地死在眼前,若再鬥下去,少不得自己也將步了後塵!......”
兩人不免心中悲慼,他們兩個是同胞親兄弟,是家中父母的驕傲,入虎門宗的初衷,只想有個更好的修煉環境。
卻未曾想入得宗門之後,他們只學到了離經叛道,阿諛奉承,從此步入了邪道而不自知。
今天卻是被敵人的狂傲與執着所驚醒,被敵人的氣勢和勇猛所震懾。
“嘭!”
一人佝僂着身子,屈膝狠狠地跪在地上,面上透着愧疚與苦澀,哀聲懇求道:“我名李歡,旁邊的是我弟弟李樂,迫於無奈之下作惡多端,難以恕罪,我自認領死,無甚怨言,只求大人饒我弟李樂一命,讓他能夠有機會侍奉家中父母,他日李樂必定當牛做馬報答大人,我會讓李樂當着大人的面,以道心起誓,以後絕不回虎門宗半步,絕不再爲虎作倀,望大人成全!”
“咚!咚!咚!”
說完重重三個響頭磕在地上,皮破血流。
另一人也跪下:“不!求大人饒恕我哥哥!我自願領死!求求大人!”
說完也是拼命磕起頭來。
劉宇一愣,這倒是有點出乎意料,聽這兄弟兩人的語氣,似乎是被迫對付青蓮宗弟子?
但他有自己的底線與原則,倘若這兩人所做之事越過了他的底線,他是不會饒恕的,必定將之處死,放惡迴歸,自己與其同罪,於是當下問道:“你們兄弟倆一共殺過多少無辜之人?”
李歡頭磕在地上,並不擡起,回道:“稟大人,無辜之人我一共殺過三個,我弟弟還未曾殺過人,我以道心起誓,絕無半句虛言!”
“說說你殺的那三人。”
“我殺的第一無辜之人,是我的親大伯,傳言此人是殺害我親生父母的兇手,我們兄弟兩人原本複姓南宮,在三歲之時,親生父母被大伯害死,我與弟弟則被青陽鎮李家之人路過所救,並將我們養大成人,李虎航正是我們現在的父親,家中還有一位母親,名爲錢雨秀。
後來經過一番調查才發現,其實當年我的親生父母並非爲大伯所害,所以是我誤殺了大伯。
我殺的第二無辜之人,是虎門宗的一位執事,這位執事因我弟弟頂撞了幾句,揚言要斬我弟弟的雙腿,並廢掉修爲,我買了毒藥,將其毒死家中。
後來我聽同宗門的弟子說,那位執事並非那般狠毒之人,只是喜歡在口中發些狠話罷了。
前面兩人我殺得心中有愧,但卻還遠遠不及這第三人的無辜。
四年前,我上山採藥,途中結識了一位名爲“洛無寒”的中年漢子,當時我得到一株五百年份的寶藥,卻也因此中毒而不自知,一天晚上,我躺下假睡,發現洛無寒拿着碾碎的草藥,慢慢靠近我,便以爲此人要加害與我,於是趁其不備之下,一劍結果了他的性命,而後細查之下,方知洛無寒拿着草藥是爲了給我解毒!”
言罷,李歡流出兩行眼淚來,看得出其對那三個無辜之人的死,一直處在自責悲痛之下。
劉宇聽完李歡的闡述,沉吟片刻,嘆了口氣道:“你們兩個起來吧,我現在要你們以道心起誓,退出虎門宗,從此效忠於我,不得有二心。”
道心乃爲天地之心所附,固不可改,人心易變,道心不移。
修武之人本是借用天地之勢,若以道心起誓的話,是對天地的一個深度考驗,也是最爲殘酷的一種承諾。
倘若違背道心誓言的人,會遭受失去修爲,靈魂受到煎熬的天降懲罰,更甚者會斷去輪迴,永世不得轉生,這比死要還殘酷千百倍。
所以修武者,不論修爲高低,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敢以道心起誓的,一旦以道心起誓之後,就意味着必須忠於自己所立的誓言,萬死不辭,這是奴馭一名武者的上好手段。
劉宇之所以要他們起誓,並非不相信這兄弟二人,而是要他們承擔做錯事後的苦果,這般他們日後纔會活得坦坦蕩蕩,踏踏實實,不會產生嚴重的心魔。
片刻之後,李氏兄弟二人以道心起誓完畢,劉宇一笑:“待出了秘境,我會想辦法讓你們加入青蓮宗,變成青蓮宗的弟子,你們兄弟二人切記,殺人可以,但需要緣由,倘若動輒以殺人爲樂,人性喪失的話,我不介意讓你們徹底從世上消失!”
兩人彎腰拱手一禮:“是!大人!”
“好了,你們暫且呆在此處,莫要亂走,順便去將那些死人身上的儲物袋收起來,我去協助同伴斬殺那兩名生丹境強敵。”劉宇道。
“大人,那兩名弟子都是生丹境二重修爲,您去的話恐怕很危險.......”李歡頓時勸道。
雖然劉宇的實力有些變態,但畢竟和生丹境二重修爲相差太遠,不可能匹敵,上去就是送菜的份。
“放心吧,我只是去揚長補缺,不會真和那兩人正面交手的,正常情況下,我從不打沒把握的仗。”劉宇淡定的道:
“大人小心!”兩人同聲道。
劉宇點點頭,施展斷步,幾個呼吸便來到了秦蘇身邊。
此刻,四個生丹境強者因爲誰也奈何不了誰,並沒有大爆發地互相廝殺,而是幾個試探之後便兩兩對峙着,都將殺招醞釀到了極致,尋找對方露出破綻的機會。
劉宇的到來,打破了沉寂。
秦蘇扭頭看看劉宇:“壞蛋,你來了,有甚好計策沒有?”
劉宇腹誹:“瞧這稱呼改的......,換湯不換藥啊,話說你非要給我起個這等沒營養的稱呼麼?這叫的不是二流子,就是四六貨,對你也沒甚好處吧?懂不懂得什麼叫做損人不利己?那天這女人洗澡時,自己沒回頭偷偷瞧上一眼真是虧.......”
“咳,這兩人的攻擊有何特徵?”劉宇腹誹之餘問道。
“恩......一人使的是鷹爪功,武器便是一對手套,另一人使的是火系劍術。”秦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