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雪尋說:“正所謂十里不同風,百里不通俗。祁……不對,現在已經是聖麟了。聖麟各個城的風俗,都可能不一樣,更何況是兩個國呢!你不知道也不奇怪。”
夏竹很贊同的點頭說道:“也是,我們那裡過中秋的時候,一般都是秉燭夜談的比較多。聽老人們說,中秋這一天夜裡,睡的越晚,人的壽命就會越長。”
夏竹說的很認真,而且是一臉的嚴肅。可是蕭雪尋聽完後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不是她不信,實在是不可信。是和這偷菜一樣,讓她覺的好玩兒又可笑。
夏竹有些不悅了,說道:“我都沒笑你們偷菜,你笑什麼啊?”
蕭雪尋輕咳兩聲,忍住笑意,說道:“我不是故意的,真……呵呵,真不是故意的。”
蕭雪尋忍的很辛苦,幾次都差點兒笑出聲來。
夏竹搖搖頭說:“想笑就笑吧,笑完了我們好早些回客棧休息。”
兩人回到客棧的時候已經到子時了。一進門,小二就一臉惶恐的迎了上來,對她們說道:“二位姑娘可算是回來了。你們是得罪了什麼人,還是離家出走的啊?”
蕭雪尋和夏竹面面相覷,夏竹臉色一冷,上前說道:“我們既不是離家出走,也沒得罪任何人。”
小二一看她冷冰冰的樣子,嚇的忍不住後退一步。
蕭雪尋拉一下夏竹,讓她別那麼嚴肅,然後問道:“小二哥爲什麼那麼問啊?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小二哥看蕭雪尋還挺面善的,於是說道:“今天下午有人拿着姑娘您的畫像到客棧裡打聽。那畫像簡直畫的太像了,小人就是想裝作認不出來都難。”
蕭雪尋嘴角抽了一下,問道:“那小二哥你將我們的信息泄露了?”
小二哥苦着一張臉說道:“二位小姐也別怪小人,小人也是有家室有父母的人,實在是逼不得已啊!”
夏竹冷笑了一聲,說道:“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吧!”
“呵……”小二被夏竹一句話說的好不尷尬,一張本就發紅的臉,更加紅了個徹底。
蕭雪尋忍不住問道:“那那些人呢?不會等在我們房間裡吧?”
小二哥不好意思的摸着後腦勺說道:“是的。”
夏竹和蕭雪尋相視一眼,向着樓上走去。
快要到房間的時候,蕭雪尋忍不住問道:“你猜會是誰?”
夏竹說:“反正不會是主子。”
蕭雪尋忍不住打趣道:“你心裡眼裡就只有你主子,那你幹嘛還要跟着我?”
夏竹眉頭皺了一下,突然停下了腳步。蕭雪尋一愣,問道:“怎麼了?”
夏竹無比嚴肅的看着蕭雪尋,說道:“以後,夏竹的主子就你一人。”
“啊?我開玩笑的。”蕭雪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夏竹卻依舊很認真的說道:“夏竹從不開玩笑。”說着向前走去。
蕭雪尋快速跟了上去。很快兩人到了房門前,她們房間內燭火點着,說明有人。
蕭雪尋站在門前看一眼夏竹,夏竹對她點點頭。她迴應一下,一咬牙猛然將門推開了。
門推開的那一刻,坐在屋內桌子邊的人站了起來。蕭雪尋站在門口看着屋內的人,愣怔的不敢相信。
夏竹看到屋內的人後,眉頭忍不住打結,但終究沒說任何話。
司空御痕看着蕭雪尋愣怔的樣子,慢慢走到她身邊,擡手朝她額頭上輕輕敲打一下,說道:“傻了?”
蕭雪尋一個機靈回過神來,雖然額頭上傳來的溫度,和輕微的痛楚證明了一切都是真的。但是她還是忍不住擡頭揉揉眼睛。
看到司空御痕依舊嘴角噙着莫名的笑意看着她,她才確定一切都是真實的,忍不住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望城?”
司空御痕說:“這世界上,只有我不想知道的事情,沒有我不知道的。”
這句話好狂妄自大,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從司空御痕的口中說出來,蕭雪尋就無比的相信。
夏竹適時地開口說道:“我去再開一間房。”
司空御痕沒有看她,而是細心的幫蕭雪尋將散落的頭髮捋到了耳後根,說道:“不用了,朕定了天字一號房,這間房就留給你休息吧。”
司空御痕說完就要拉着蕭雪尋離開,蕭雪尋看了夏竹一眼,說道:“等一下,我跟夏竹說一句話。”
司空御痕點點頭,然後站到一邊等她。這世上,敢讓司空御痕等的人,恐怕也只有蕭雪尋一人了。
蕭雪尋對夏竹說了幾句讓她放心的話,然後跟着司空御痕上了樓。
進了房間後,蕭雪尋問道:“今天是團圓節,對聖麟來說也是個大節日吧。你不在,宮裡真的沒事兒嗎?”
司空御痕臉色一冷,說道:“怎麼沒事兒,要不是你離開了鹿笙不回皇城,我會不顧一切的找來嗎?”
雖然跟他在一起也很長時間了,可是隻要他的臉色一冷,蕭雪尋還是忍不住的有些怕他。
她縮了一下肩膀,低着頭小聲的說道:“對不起,我只是想回來祭拜一下爺爺。”
看到她害怕的樣子,他心裡一陣的疼惜,收斂了一身的冷氣,霸道的將她攬進懷裡,摸着她的長髮說道:“知錯就好。以後要永遠在我身邊,好嗎?”
“嗯。”蕭雪尋回抱着他,點頭應道。
第二日一早,他們早早的起牀,駕着馬車到了北來村,蕭雪尋從小生長的地方。
當初戰亂的時候,北來村的人被殺的殺,抓的抓,整個村子都荒蕪了下來。戰後,也沒有人回來這裡,好好的一座村莊,現在已然成了空村。
三人從村子內穿過,夏竹忍不住皺眉。司空御痕一路沉默。他知道,這個時候他根本就沒有說話的權利。
很快,他們穿過村子,走過一片荒蕪的莊稼,進了樹林。蕭雪尋的爺爺就埋在樹林深處。
看到那孤零零的墳頭,已經被荒草淹沒,蕭雪尋忍不住紅了眼眶。
她走到那木頭刻得碑文前,將事先準備的祭祀品放下,然後點上蠟燭,燒了些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