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昔?”
額角因汗水的侵溼粘着幾縷黑髮,帽檐下的臉龐五官菱角分明,秀麗的小臉上掛着淚水滑過的痕跡,她跌跪在地上,略有些狼狽。
比起幾個月前見到的少女,此刻的凌年昔黑了些,連身形也消瘦了一圈。
雖然從詩詩的口中知道了凌年昔在島津家的處境,可當他親眼見到記憶中原本就較爲消瘦的少女瘦成這樣,沈經紀人下意識的幻想起了凌年昔在島津家過得非人的日子……
就在沈經紀人腦海的小劇場上演的激烈的時刻,遲遲未見沈經紀人回來的秦以洛從房內走出,在看到跪在地上少女和立在一旁一臉複雜的沈經紀人,他疑惑的瞥了瞥眉頭,出聲道:“阿沈,你做什麼呢?”
低沉的嗓音帶着略微的沙啞,在空曠靜寂的走廊迴響。
跪在地上的凌年昔猛地的打了個寒顫,雙手撐地狼狽的爬起來,踉蹌的跑向了樓梯的通道口,啪得一聲推開了關閉的大門,逃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阿沈?”
見沈經紀人沒反應,秦以洛又喚了聲。
片刻之後,沈經紀人從腦內的小劇場回過身來,他看了眼剛還跪在地上的凌年昔早已不知蹤影,他扭頭過,情緒激烈的喊着:“以洛,年昔啊!”
“你說什麼?”
“你沒認出來嗎,剛剛那個女孩就是年昔啊!”
別說秦以洛,他剛沒看到凌年昔的臉前真心沒認出來,當一個人瘦的太過猛了,連背影都會隨着改變。
“我剛看年昔好像哭了,你對她做了什麼啊,以洛。”
聞言,秦以洛一愣。
哭了?
在房內坐着的慄茉聞聲走了出來,她看了眼沈經紀人,然後將視線轉到了臉色複雜的秦以洛身上,疑惑的搓了搓指尖。
這兩人,剛剛好像談及到凌年昔了吧?
“喂,這究竟發生什麼了?”
還未待慄茉的話音消去,佇立在一旁的秦以洛刷的一聲邁動腳步跑開,留下一臉疑問的慄茉和沈經紀人大眼瞪小眼。
被踩過的墨鏡咯吱一聲響起,鏡片碎裂,彷彿像是他們之間的愛情般,漸出現了裂痕……
從樓梯快速地跑下來到酒店的門口,下午的陽光刺目遮掩,前方的街道上
過往的路人徐徐,卻唯獨少了他心中最重要的那個少女的影子。
年昔……
等會兒還有拍攝的秦以洛急忙拿出手機,剛想給沈經紀人撥去電話,讓他替喬導演說一聲他下午延遲進片場的事,號碼剛按出來,一道聲音在耳邊劃開風聲響起:“秦以洛!”
他下意識的聞聲望去,島津藍站在馬路的對面瞪着自己,她的身後跟着一個長相惹眼的男生。
紅燈的秒數閃過,島津藍快步跑到了對面,而她身後的島津柳賴則是慢悠悠的走了過去。
這麼炎熱的天氣出來找人,也是夠了。
“凌年昔呢!”
“你問我我問誰。”
“她沒來找你嗎?”
島津藍疑惑的皺了皺眉。
“是來了,剛跑了。”
“你什麼意思?”
來了又跑了,島津藍就聽不明白了。
凌年昔瞞着他們偷偷跑到沖繩,爲的不就是見秦以洛嗎,那她又爲了什麼離開?
島津藍不明白,秦以洛更是不明白,凌年昔爲什麼在聽到自己的聲音後,慌張的逃離這回事。
“別問那麼多,你對這一帶比較熟悉,先找人吧。”
“等會再跟你算總賬。”
島津藍放下一句狠話,扯過在陰影下站着擋陽光的島津柳賴,向右邊的方向跑去。見島津藍向右邊,秦以洛自然是向左邊了。
“給你。”
“嗯?”
不知何時,換了身衣着的慄茉已走到自己的身後,秦以洛接過慄茉手中的帽子和墨鏡,感謝的投遞去了一個眼神。
雖說是在日本,作爲一個工作人物滿大街跑,引起圍觀可不好。
“作爲報答,你把剛纔那個女孩的電話號碼給我。”
正在戴帽子的秦以洛動作一頓。
這不是詢問的語氣,是勢在必得。
“你對她有興趣?”
昨晚,在海灘上慄茉親了島津藍的畫面秦以洛可還記着呢。
每每拍一部電影電視劇前,秦以洛都會去調查劇中作爲對手或情侶的演員身份。
新晉女演員慄茉,現十九歲,是一家大型連鎖餐具公司老闆的女兒,本在英國某所女子高中讀書,突然輟學進入了
演藝圈。
本是默默無聞的十幾線女明星,因一則報道正式的出現在衆人的眼中,有黑必有掐,黑的越多人氣就越猛。
至於那一則報道,是描寫慄茉的性取向問題。
如今看來,那則報道似乎說的不假。
“把你那猥瑣的心思收收,我就覺得和她挺談得來的,回來記得把電話號碼給我。反正你這個男主角不在,我待在片場也是無聊,正好出去溜溜。”
將秦以洛帶有色的眼神打回,慄茉戴上墨鏡邁下臺階,向右邊慢悠悠的走去。
讓他別去亂想,你至少也得做出點樣子呀,慄茉小姐……
從酒店跑出來的凌年昔一股腦子的想着逃開,恍然間跑進了一間學校後知後覺的才發現這回事。
櫻花飛舞的校園小道上空無一人,走走停停時遇到了一個看似學校保安的人物,說着蹩腳的日語和男人進行了艱難的溝通,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問到了大門的位置。
在路過校場的時候一波又一波的激昂的呼喊聲,糊了凌年昔一臉。她站在由鋼絲構成的牆外,看着校場裡邊的情況。
雖然不清楚這所學校舉辦着什麼活動,但從跑道上快速奔跑的景象看來,應該是類似於運動會之類的活動。
至於他們口中呼喊着的話,雖音調和島津藍說着的標準東京話不一樣,凌年昔把她聽到的話語聲在腦海裡過了好幾遍,才聽懂了他們呼喊着的話的意思。
加油,立花君。
應該是這個意思。
“立花……”
這個姓氏好像在哪聽到過。
寬大的校場被分割爲兩段,其中一部分拿來進行賽跑的運動,另一邊則是來進行着網球。
看着場內揮霍着汗水的選手們,凌年昔不禁想起了川大,因爲拍戲的緣故,她錯過了川大的運動會。
人的大腦擁有豐富的想象力,想到拍戲,凌年昔不禁的就想起了秦以洛。
平復下來的情緒隨之再次的苦澀了起來,在她垂眸苦笑之時,一顆網球劃過天際咚得一聲準確無誤的砸在了凌年昔的腦門上。
痛處在額頭蔓延開,握在網上的指尖徒然失去了力氣,眼前的景象逐漸模糊,由黑轉向了白色,她‘咦’了一聲,隨之暈倒摔在了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