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源頭要從前天的夜晚說起——
夜,月影婆娑,寒風呼呼作響,拍打着玻璃窗。
已是深夜的城市陷入了黑暗,只有少於的房子還亮着光意,璨星娛樂公司頂層執行人辦公室燈光明亮,一個男人坐在辦公桌前正努力簽寫堆積了一座小山的文件。
春節那幾日的休息堆積了相當大的文件,杜學又是個強迫症的男人,既然動手了一定要做完。
靜寂的辦公室內,石英鐘滴答滴答轉動的聲音在漸動,都說認真的男人特有魅力,杜學戴着一副眼鏡,鏡片下睫羽微垂,琥珀色的瞳子內閃爍着認真而專注的神情,他一目掃過文件上的文字,然後持着一隻鋼筆在最尾端簽上了自己龍飛鳳舞的大字簽名。
結束最後一份文件的那一刻,已是深夜兩點。
男人疲倦的伸了個懶腰,旋過沙發椅,站起身來活動着僵硬的四肢。
“在這麼持續下去,我的老腰都要廢了。”
泡了杯香氣濃厚的熱咖啡,他來到落地窗前,十二層樓的高度足以俯視外面的景色。今晚無月,漆黑黑的道路上唯獨路燈在散發着橙色的光,以他的視角遙望,那一排排的光暈就像是電影般描述的指路明燈似得,美麗而朦朧。
杯內緩緩升起的霧氣氤氳了鏡片,杜學放下杯子,拿下眼鏡擦拭着上面的霧氣。映着光的鏡片明亮的像是鏡子,他看着投遞到鏡片上自己的疲憊的容貌,不禁嘆了口氣。
杜學,今年四十三歲,單身。
畢業於英國斯特林大學,在攻讀研究生的時期,因某個事件選擇了開一家娛樂公司。雖說遭到父親的拒絕,但他仍然儼然的回了中國,按照自己的想法去一步步進行。
至於會突然改變想法的原因,是因爲……
他沉醉在回憶的畫面裡,忽然,擱在辦公桌上的手機驟然劇烈的震動,嗡嗡的聲音像是一根弦在刮騷着耳膜般,聽得讓人覺得十分的不舒服。
他重新戴上眼鏡,微俯過身,長手一伸,拿起手機。
在看到屏幕上的國際來電前頭號碼,杜學微怔了幾秒,隨後輕蹙着眉頭,
像是上斷頭臺般的糾結模樣,把心一橫,顫抖着指尖接通了電話。
手機還沒靠近耳邊,爆炸十足味道的女聲從話筒裡傳開:“杜學,你死哪去了,這麼遲才接姐姐我的電話!”
杜學:……
他就知道是她那個姑奶奶。
“快說話!”
“幹什麼啊,我這邊可是深夜兩點,你這是騷擾懂不懂!”
“What?”
她似乎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哈哈大笑了幾聲,然後氣息明顯不穩的說道:“別人不瞭解你,我還不明白你啊。你這小子肯定是熬夜做事了。你注意下自己的老臉啊,都能趕上我爹地了。要不姐姐給你帶點滋補品?”
杜學:他能不能掛斷電話?
等會——
他似乎聽到了很可怕的詞語!
“琳達,你要回國?”
“唔,沒錯。”
“……你現在在哪?”
坐在休息區的琳達吸溜了一口泡麪,然後轉頭瞄了眼綠色牌子上的漢子,慢吞吞的回答道:“廣東國際機場。”
杜學突然感到眼前一黑,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跟你說啊,我會在廣東嗨個幾天,然後兩天後到你哪去。”
“你來我這幹嘛?”
“你這是不樂意了?”喝完最後一口湯,琳達打了個飽嗝,含糊的說着:“你不樂意沒關係,我本來就不是去找你的。”
“那你……”
“菲奧娜最近看中了一個小姑娘,覺得她演技挺不錯的,讓我來中國把把關。”
在聽到菲奧娜這三字的那一瞬間,杜學漆黑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光亮,有多久,沒聽到她的名字了……
反應過來,他急忙問道:“是我公司的?”
“差不多吧,聽說她還是個學生。叫、叫什麼來着?讓我想想。”
杜學:……
不會是凌年昔吧?
“名字一時半會我想不起來,只聽菲奧娜說是你公司秦以洛收養的女兒。”
杜學:……
他該用什麼心情來表達
此刻心中翻滾的情緒?
在聽到沈經紀人無意間提到凌年昔轉系到影視系的事,他起初真沒當一回事,畢竟,怎麼看那個丫頭都不太適合成爲演員,不過秦以洛都支持了,他自然不會去潑他們的冷水。
這種心情直到凌年昔在順利結束‘天空’那一部電視劇的開始改變,他開始直視那個總是淡淡笑的少女隱藏的潛能,他旗下的鐘離歐便是以一部電影成名出現在觀衆的眼中,倘若凌年昔也能有這樣的奇遇,似乎對他只有利沒有害。
不過,凌年昔執意畢業後在拍戲,先前帶劇本上門來的導演一一被他客套的打發回府,如果,如果菲奧娜真看中了凌年昔,他是該幫菲奧娜勸說凌年昔呢,還是幫菲奧娜勸說凌年昔呢?
好吧,在咱們的杜學眼中,還是初戀女友最爲重要,排在第一名了。
“要不要我替你安排和凌年昔見面?”
“不用,我自有主張,你別壞我事啊。”
艾琳頓了頓,似乎想要說些什麼,猶豫了會兒,最終又放棄了。
“我手機快沒電了,這幾天你別打擾我啊。我到你那後會給你打電話的,就這樣,Bey——”
聽着話筒裡傳出的滴滴斷線的聲音,杜學俯身打開辦公桌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相框,凝視着相片上嫣然淺笑的女子漸漸的模糊了視線……
在聽完杜學的解釋,凌年昔仍舊是一頭霧水,不得而解:“所以,這跟你拿麻袋綁架我來有什麼關係?”
杜學:他有點無語。
這種事一看就知道不是他做事的風格好嗎!
“小娃娃,你弄錯了噢。”
未見其人先聞此聲,下一秒,房門被打開,一身紅色裝扮的琳達倚在門欄上,替無辜的杜學解釋道:“套你麻袋的命令是我下的,跟那臭小子沒關係。”
酒紅挑染的長髮,精緻小巧的無關,紅色長裙外套同色款大衣,打底襪下一雙絨毛紅色高跟鞋,凌年昔的額頭掛下一排黑線,她簡直差點沒被這一團紅刺瞎了雙眼!
雖說春節剛過,但你也不用穿着跟個紅包一樣吧,大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