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繼續走吧。”程泓的聲音很平靜,就像身上的鮮血都不是她的一樣。
我皺着眉頭走到了她跟前,指着她身上的血說道:“你都這個樣子還說沒事?”
我每次在幻覺中醒來,程泓的身上好像就會受傷,現在想來肯定是在我被幻覺困住的時候發生了一些事情,只不過爲什麼程泓不願意告訴我呢。
“我有沒有事我心裡清楚,我現在這個樣子很奇怪嗎?”程泓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冷漠的情緒就像是冰一樣。
我被問的啞口無言,程泓現在和原來我認識的時候不一樣了,她是個能操控長千上萬蠱蟲的養蠱人,她這個樣子也許是在煉蠱,也許是召喚驅使蠱蟲付出的代價,因爲對於養蠱師一點都不瞭解,所以我並不知道程泓現在的樣子到底正不正常。
“向前走吧。”程泓看我不說話,伸手指了下玉門,我看到她的指尖滴下了一滴濃郁的血珠。
我只能打開了玉門,程泓先行走了進去,我特意看了看房間,在那些怨嬰的牀下並沒有發現黑貓的屍體,就在我關上門的時候,突然發現門縫裡有一隻血紅色的眼睛,那詭異的瞳孔紋路讓我一眼就知道,這眼球是出自一隻貓的身上。
啪,眼球被玉門生生的擠碎了,我臉上都被沾染上了腥臭的血液,我擦了把臉,感覺脖子後面有一股噴薄的熱氣,就在我回過頭的時候,一隻尖銳的爪子抓在了我的背上。
幻覺又出現了,我看到李宸妃驚訝和驚喜的表情,看來她也認出了來人,左右看了看沒有人,李宸妃把那人讓進了屋裡,一點都沒有避諱,看的出來對來人很重視和信任。
“沖天教主,你怎麼來了。”李宸妃對着來人說了一句,我終於也看到了來人的模樣,貌似潘安器宇軒昂,這不就是當初在貓神廟鎮壓了貓神的那個沖天教主嗎?
這沖天教主是第一大教的教主,地位尊崇道術高強,據說是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人物,這樣的人怎麼會來找李宸妃?
沖天教主端坐在桌旁,手握茶杯慢慢品茗,“宸妃,我上次就說過,我們一定會有再見的那一天的。”
“我對衝天教主的話一直信任的很。”宸妃的聲音輕柔,可臉上卻帶着深深的敬畏,“不知道沖天教主找我到底有何貴幹呢?”
沖天教主的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以他那殺人的帥氣臉龐再加上這一絲笑容,真的能秒殺一切女性了,就是李宸妃也神情恍惚了一下,不過很快恢復了正常不再直面看沖天教主了。
沖天教主喝了一口茶,有一種帷幄天下的氣勢,嘴裡淡淡的說道:“宸妃,我知道現如今劉妃的孩子實際上是你的。”
李宸妃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當初雖然兩人在石虎村見過,可兩人根本連話都沒有說過,沖天教主只是打出一道秒音符之後就離開了,那沖天教主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我心裡也是很好奇,不過以沖天教主這種人的力量想要用心任何事情都能查得出來。
沖天教主像是沒有看到李宸妃那蒼白的臉色,只是自顧自的品茶,兩個人像是處在兩個世界,沖天教主隨意的掃了一眼李宸妃,緩緩的說道:“宸妃,那個孩子的父親不是宋真宗吧。”
一句話讓李宸妃捂着嘴驚叫了一聲癱坐在了地上,那蒼白的臉色已經變成了慘白沒有一絲血色。
我也被沖天教主的話驚住了,不管是怎麼調換,也不管是怎麼內鬥,不管是從野史還是從正史,那宋仁宗都是宋真宗的血脈,可現在沖天教主的一句話卻把這些都否決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你怎麼會知道?”李宸妃趴在地上顫抖着對衝天教主說道,眼裡滿是疑惑和不解。
沖天教主端起了茶杯,就在視線被茶杯擋住的時候,李宸妃拿着血玉環突然從地上跳了起來,身體快如閃電,背後浮現出一個巨大的虛影,手裡的血玉環閃耀着濃郁的血光就像是一把血腥的光劍,對着沖天教主刺了過去。
我的位置正好站在兩人的中間,宸妃的一劍正好刺穿了我的胸口。
我從幻覺中醒了過來,這時候才發現我拿着康波仛木劍竟然刺穿了程泓的胸口,那白色的裙子上流出來暗紅色的鮮血,在程泓周圍出現上百隻蠱蟲對着我憤怒的嘶叫,一張張獠牙和一根根毒針對着我的身體,只是這些蠱蟲都被程泓壓制住了纔沒有對我動手。
我有些驚慌的把手退了回來,看到程泓胸口的位置出現一個大大的血洞,那白色的裙子已經變成了暗紅色,貼在程泓的皮膚上再也沒有了原來的飄逸和美麗。
“這是怎麼回事?”我真的不明白,爲什麼我會刺穿程泓的胸口,被刺穿胸口的應該是我纔對啊,難道說幻覺裡那個動手傷害我的人,實際上卻是我在做同樣的動作傷害別人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從開始到現在已經經歷了四個幻覺,也就是我已經傷害了程泓四次了,怪不得程泓的狀態會越來越差,怪不得她連走路都做不到,原來是我一直在璀璨她,只是她爲什麼不和我說呢。
我心裡充滿了後悔和自責,可是看着程泓的時候卻發現她的表情還是一樣的冷漠,那姿態就像是我從來沒有傷過她一樣,可越是這樣我心裡越不好受,我心裡寧願被傷害的人是我自己。
“向前走吧。”程泓呼出了一口氣,胸口的血洞裡出現了很多奇異的線蟲,很快佔滿了整個傷口,程泓的傷勢在快速的癒合着,我看到後纔鬆下了一口氣。
打開了玉門,這一次我都懶得回頭看了,不管有沒有黑貓的屍體,我都一樣要繼續向前走的,何必自尋煩惱呢,程泓都對我這樣了,我是決不能再懷疑她了。
咳咳咳,剛剛走進這嬰兒房,我就聽到了咳嗽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