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婉華一家都是鬼,我不可思議的回過頭,看着後面的老樓,依稀看到董婉華的母親站在窗口,無神的雙眼透過後玻璃定格在我身上,帶着詭異的笑容。
這笑容是那麼熟悉,當初在張程死的時候我看到過,在小男孩的臉上看到過,現在又出現在董婉華母親的身上,我有種感覺,董婉華的母親要來害我了。
“董婉華剛纔還掐了我的脖子,我能感覺到她的體溫,她也是個鬼?”我有些不相信,董婉華雖然是個精神病,可還有體溫,怎麼可能是鬼呢?
“董婉華死了應該有十年了。”肖強拿出一顆煙點着,說出的話讓我更驚悚,我不相信的看着他,好在肖強這個人不喜歡賣關子,直接說了出來:“她之所以還有體溫,是因爲她肚子裡有個鬼嬰。”
我嚇得臉色有些發白,沒想到董婉華不但死了,死的時候肚子裡還有個胎兒,等等,我腦子裡突然閃過一道靈光,可怎麼都抓不住。
肖強吐出一口煙,“鬼嬰怨氣比一般的鬼魂要重的多,一開始靠着母親的供養存活,也正是這樣董婉華雖然死了,可身體機能還被鬼嬰控制着。”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董婉華的命真是夠苦的,死了十年身體還被鬼嬰支配,成了真的行屍走肉,心裡更是對鬼嬰有些恐懼:“這鬼嬰存在了十年,現在的怨氣估計更強了。”
“何止是強,現在那鬼嬰連我都對付不了。”肖強攥起拳頭用大拇指指了指後面的老樓,“那棟樓裡的人,都是被鬼嬰害死的。”
“一樓的女孩割腕死的,二樓的一家煤氣中毒,三樓的都被電死,四樓的小夥子洗澡被淹死,五樓的情侶跳樓,其實都是鬼嬰害的,這鬼嬰可不像是張程的兒子那麼弱,怨氣已經凝聚成了形體,能直接殺人了。”
“你知道這麼清楚還讓我跟着查,這不是害我嗎?”我差點咬了舌頭,狠狠的說道。
肖強看了看我:“這案子必須和你一起查,要不然誰查誰死。”
“爲什麼?”我最好奇的就是這個,肖強肯定在之前調查了很久,掌握了很多情況,他還有刑警隊長的身份,爲什麼要拉着我這個小人物一起調查這案子。
肖強把菸頭扔出車窗,笑着說道:“這是個秘密,等該你知道的時候我肯定告訴你,你放心,我絕對不是在害你,而是在幫你。”
哼,我不滿的哼了一聲,要不是肖強一直都在幫我,我早就翻車了,最主要的是這案子牽扯到房紫㜣,我也不得不查下去。
“看,那是怎麼回事?”車開到豐田路,突然看到一羣人圍在街道邊,我有些好奇的問了出來。
肖強是個刑警,看到有人圍在一起就知道出事了,立刻停車帶我走了進去,到了裡面我看到了一個熟人,就是胡楊的父親,此刻胡楊的父親穿着一套黑西服,臉上滿是悲傷。
“你個老不死的給我滾,我兒子沒你這個爺爺,你回你的火葬場吧,”一個和胡楊父親長相差不多的中年人大聲斥責這一個老人,手裡抱着個骨灰盒,上面的照片正是胡明,看來是胡明的父親了。
我剛想起來,胡明死了三天了,今天正好是發喪的日子,那被罵的老人佝僂着身子,滿臉的皺紋盤踞在一起,連五官都扭曲了,最主要的事這老人身上有一種死人身上的味道,讓人聞起來很不舒服。
老人的手佈滿了魚鱗一樣的斑痕,手指縫裡都是黑黑的污垢,一把搶過了胡明的骨灰盒,聲音顫抖着說道:“我要送我孫子最後一程,誰攔着都不行。”
“你還有臉說,你兩個孫子都讓你害死了。”胡明的父親大聲的咆哮,眼裡都是淚水。
“你們都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要不是我,你們能買上房子嗎?”老人抱着孫子的骨灰盒,一個月兩個孫子都死了,讓老人也崩潰了。
我看着眼前的一幕,不明白鬍家到底是鬧得哪一齣,不過我敢肯定,這老頭當初肯定幹了虧心事,現在一家人都認爲是報應來了,纔會對老人這樣絕情,連胡明送喪入葬都不讓老人蔘加。
周圍吵吵鬧鬧,我無意中看到骨灰盒照片上的胡明竟然笑了起來,笑的很開心很詭異,隨後一個淡淡的影子飄了出來對着我招手,這是胡明的鬼魂在招魂嗎?
我嚇得倒退了一步,心臟咚咚的跳了起來,盯着眼睛看着胡明的鬼魂。
嘭的一聲,胡明竟然打翻了自己的骨灰盒,骨灰立刻像沙子一樣揚了起來,隨後一個圓筒形的東西滾到了我腳下,胡明的鬼魂指了指隨後消失在我的視線裡。
我趕緊把東西拿了起來,周圍沒有任何人看到,我的心突突的跳着,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可我心中肯定這個東西和胡明的死有很大的關係,很可能是胡明最大的秘密,甚至和房紫㜣十年前自殺有很大的關聯。
骨灰盒打翻了,老人嚇得倒退了一步,滿臉的驚恐,胡明的父親氣得臉都紫了,指着老人大聲的罵道:“報應啊,十年前你賣了人家的屍體,現在終於來報應了,我們一家都要被你害死了。”
老人跌坐在地上滿臉淚水,顫抖着雙手一點點的將骨灰攏在一起,“孫子,是爺爺害了你啊,當初我不該的,不該的。”
看着老人可憐的樣子,周圍的人都有些看不過去,紛紛指責胡明父親的不孝,胡明父親臉色難看,怒氣下竟然說出了家裡的醜事,收起骨灰就開車走了。
我本來覺得這老人很可憐,沒想到這老人曾經偷賣過屍體,這樣的人不值得同情,心裡急於知道楊明的骨灰盒到底是什麼東西,就拉着肖強離開了。
我沒有把得到東西的事情告訴肖強,從心裡我還是不信任他,總覺得他調查者案子的目的就是爲了房紫㜣。
回到超市我纔拿出東西,原來這是一個膠捲。
膠捲現在已經很少見了,可十年前膠捲相機還大行其道,傻瓜相機在當時絕對是個奢侈品。
我拿着相片到了附近的照相館,這照相館是老字號了,不過沒什麼生意,我提出要自己清洗照片,店家立刻同意了下來,反正現在暗房算是閒置的,我自己清洗他還省了人工,不過還是多要了我十塊大洋。
對於清洗膠捲我很熟悉,當初村裡的一個叔伯就是業餘攝影愛好者,家裡就有暗房,我還去裡面幫過忙,要不然也不敢提出自己清洗照片。
最主要的,這膠捲來的太詭異了,我不想無辜的人再因此而送命了,打開暗房的門,漆黑的房間伸手不見五指,可我卻感覺有人在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