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強打了個電話把善後工作交給了同事,隨後開車和我前往周家,因爲天已經快黑了所以我們就在半路吃了點東西,我沒有錢潦倒道士更是個守財奴,這頓飯當然是肖強請客,花了三百多。
“我們去周家幹什麼?”肖強有些好奇,在周家的房門前問道。
“有些線索在周家的大缸裡,我們得找找。”我扯了個謊,之所以來這裡,是因爲我想知道肖強和潦倒道士是不是真的,今天這兩人說去找人,結果又把我撂冰上了,我總感覺被坑的很慘。
小冉打開了黑漆大門,那顆大槐樹在輕風的吹拂下發出嘩啦嘩啦的響聲,就像是有很多鬼手在互相拍打,整個院子陰暗昏黑,如果不是小冉已經成了我的小鬼,我真不敢再來這裡。
缸水照鏡,妖鬼難匿。這是周玉賢告訴我的辦法,這周家的大缸在這裡擺了十多年,裡面的水從來沒有換過,其中的日月精氣絕對濃郁到一定的程度,形成的照妖鏡肯定威力極大,如果肖強和潦倒道士是假冒的,肯定能露出原型。
“肖隊長,你用軍刺翻翻,看看裡面有沒有東西。”
肖強拿出軍刺,打開了缸蓋向裡面看去,軍刺扎進水裡不停的探索,我看肖強沒有任何反常,就示意了下潦倒道士:“潦倒道士,你看下另一個缸。”
潦倒道士嘿嘿笑了笑,打開缸蓋仔細的查找,表現很正常,我這才放下心來,兩個人都不是假冒的,這樣我才能放心的和他們出去,這時候潦倒道士轉頭看着我說道:“秦陵,還有一個缸,你也找找吧,或許線索在裡面那個缸裡。”
我聳了聳肩,線索不過是我隨便扯的慌,這裡面根本什麼都沒有,不過話已經說出去了,如果我不行動很可能會讓他們懷疑,爲了圓謊我只能走到裡面,左手拿起缸蓋,假裝向裡面看去。
缸水平靜的像是一面鏡子,在缸水上面,我看到一張扭曲蒼白的臉,她的雙眼被挖開流着鮮血,嘴脣破爛不堪裡面的牙都碎裂了,還有一隻斷手搭在我的肩上,蒼白的手指按在我的喉結上,青綠色的指甲壓在我的臉頰像是隨時都會扎進去。
啊。
我嚇得一哆嗦,感覺身後被人狠狠的推了我一把,我腦袋向下直接栽進了水裡,缸裡的水充滿了血腥和腐臭,我雙手四處抓,眼睛拼命睜開四處看,發現在我的面前有一個人頭在漂浮,慘白髮青的面容在水裡顯得格外恐怖,雖然臉已經扭曲的不成樣子,我還是立刻認了出來,這個人頭竟然是胡楊。
還有兩個慘綠色的眼球停在我的眼前打轉,黑眼球卻死死的定在我的臉上,裡面帶着強烈的仇恨,眼球的後面是一張醜陋的臉,這個人竟然是劉永康,這兩個人怎麼會在缸裡,他們不是已經被潦倒道士和肖強滅了嗎?
兩個人在水裡大聲的鬼笑,胡楊的聲音傳進我的耳朵:“你終於來陪我作伴了,我好孤單啊。”
劉永康的眼球流淌這血水:“是你,是你害死了我,還我的命來。”
我嚇的全身發抖,不自覺喝了兩大口水,一個眼球都被我吞了下去,我感到無比的噁心可卻吐不出來,直到我的雙腳被人抓住把我拉了上來。
想起吞下了劉永康的一個眼球,我就開始不停的乾嘔,潦倒道士和肖強問過之後立刻開始搜索大缸,結果卻什麼都沒找到,我無奈問小冉是不是看到胡楊和劉永康了,可得到的結果還是沒有。
難道一切都是我的幻覺嗎?我心裡有些疑惑,可剛纔太真實了,兩個人我都差不多忘了,現在突然出現肯定不是那麼簡單,尤其我吞下了劉永康的一個眼球,總讓我感覺心裡不舒服。
還有我剛剛明明是被人推下去的,難道是程泓的母親嗎?
我全身都溼透了,周家的院子裡又黑又冷,風一吹我全身都打起了哆嗦,禁不住打了個噴嚏,肖強看了看我說道:“秦陵,你還是先回去換件衣服吧,我和潦倒道士再去照相館看看,就算找不到程櫟申,也要把程泓母親的屍體處理下。”
我點了點頭,如果不換衣服估計很快就要感冒了,反正距離不遠,換了衣服再去照相館會和也沒什麼。
從小冉家出來,我沒有回4號店,而是直接回到了住的小院,回屋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才舒服了一些,不過身上還是有些冷,我知道剛纔被水激了一下,很可能已經感冒了。
“小陵啊,這麼晚還出去啊。”我剛從屋裡出來,就聽到宋乾的笑聲,他正坐在象棋桌旁邊,剛纔我進來的時候,明明沒看見啊。
我也沒在意,“乾哥,你今天沒出去啊。”
宋乾點了點頭,皺着眉頭說道:“頭髮怎麼溼漉漉的,洗完頭怎麼不用吹風機吹乾了,還有你臉色有些難看,生病了嗎?”
“沒有啊,就是剛剛掉到水裡着涼了。”宋乾的關心讓我心頭一暖。
“來,喝杯茶暖和暖和就好了。”宋乾給我倒了一大杯風血臨川茶,我也沒客氣,端起杯一口就喝光了,全身立刻暖洋洋的,那種發冷的感覺立刻消失了,連呼吸都舒爽了很多,不用說也知道感冒好了。
宋乾又給我倒了一杯,笑着遞給我:“最近很忙嗎?好像都沒在店裡啊,有什麼困難可以和我說。”
“乾哥,我想預支點工資。”過了今天,明天就是我命劫的最後一天,我不知道能不能度過,我心裡還惦記着黃奶奶的房子,既然答應了,就算是死了也要安排好。
宋乾愣了一下,隨後走進了屋子拿出了一沓鈔票,“這裡是一萬,你先拿着用,不夠再找我要。”
“乾哥,謝謝你。”
“謝什麼,這些都是你的工資,只是提前給你了而已,”宋乾擺了擺手,然後把茶杯送到了我面前。
我一口把茶水喝光,心裡滿是感激,一萬塊錢或許在宋乾眼裡不算什麼,可能不問原因的給我,可見對我的信任,宋乾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我得出去一趟,今天是朋友的忌日,我得去燒點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