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盆地的中心,一個放山人的身體卡在一個石洞上,臉色慘白的全身顫抖,嘴角有鮮血流出,其他人拉着他的手臂向上拽,可是卻根本拽不出來。
“秦陵,你快來幫忙。”
不用孫祥提醒我立刻走到了那放山人的面前,抓着他的雙手向上拉,卻發現這放山人的身體有千斤重,就像是和整個大地連接在了一起,“不行,如果繼續用力我怕他會被拽斷。”
我停止了用力,那放山人的身體還在顫抖着,眼睛向上翻白眼球上都是密佈的血絲,整個面容在極度的扭曲着肯定經歷着極度的痛苦,就算昏迷了都難以承受。
咦咦唔啊啊啊。
貓頭鷹的笑聲再次傳了過來,我沒來由的感到身體一冷,隨後就聽到那放山人嘴裡發出一聲尖銳的慘叫,濃重的鮮血噴塗了出來,隨後一隻漆黑乾枯的手從他嘴裡猛地伸了出來,隨後向下退了回去,與此同時那放山人也被這黑手拉近了地面的石洞裡。
剛纔的一幕太過於恐怖,讓在場的人都驚呆了,我一步追了上去,趴在石洞向下看去,正好看到一個黑影從裡面閃過。
石洞裡充滿了血腥味,周圍都是鮮血,可是卻看不到那放山人的影子,我嘆息了一口氣,那放山人很可能是被殭屍拖走了。
乾飯盆的地形地貌特殊,不管下多大的雨盆地裡都不會有積水,就是因爲每個盆地都有一個排水的水眼石洞,剛纔的那個放山人就是不小心掉進了水眼石洞裡,正好那殭屍藏在石洞裡面,這才造成了悲劇。
“剛纔拿東西是什麼?”緩過神來的人滿臉驚恐,曹五屋聲音顫抖的問了一句,沒有人回答他,每個人的心頭都瀰漫着一種難以揮去的陰影。
我心裡知道,那是個殭屍,而且看那手的顏色,很可能是一個黑毛殭屍,這乾飯盆果然是個極度危險的地方,剛剛走進來就遇到了這麼厲害的殭屍,我現在的右手被鬼參的根鬚控制着根本沒法用,如果和這黑毛殭屍對上,不用康波仛木劍很難取勝。
我看着下面的洞口,這洞口並不深,只有不到兩米,不過裡面卻有着錯亂的石頭相互交集,人根本鑽不進去,要不然剛纔的那個放山人就不會被卡在洞口了。
可是那殭屍是怎麼在這樣的洞裡移動的呢?
突然在下面的一塊石頭上面有一個閃光,因爲距離不遠我探下身子把它拿在了手裡,這是一個金屬的盒子,上面有一層玻璃,因爲長滿了鏽跡,讓我一時間也看不出是什麼東西。
“這是一個指南針。”孫祥看到我手裡的東西很快認了出來。
“指南針,看這鏽跡應該很長時間了,是不是以前進來的放山人用的?”我問了一句,這指南針很可能是那殭屍留下來的東西。
孫祥搖了搖頭:“放山人有把頭帶領,從來不帶指南針這樣的東西。”孫祥的語氣中帶着自信,作爲一個把頭他行走在長白山數十年,絕對有這樣的資本。
孫祥拿過了破舊的指南針,仔細端詳了一下突然說道:“這個指南針應該是日軍部隊的。”
“日軍部隊?”我有些驚訝,“您是怎麼看出來的。”
“抗戰的時候我還小,可是還能清楚的記得當年日軍佔領長白山的樣子,他們爲了修建軍車通道砍伐了大量的樹木,讓長白山千瘡百孔,最讓我記憶猶新的是那些日軍窺視長白山的寶藏,強迫我們放山挖寶,如果挖不到棒槌就會連累家人受苦,想起那段歲月真是不堪回首啊。”孫祥一邊說着,一邊嘆息,對於放山人長白山就是他們生存的依仗,更是他們信仰的歸宿,長白山被毀壞,對於他們來說是最大的遺憾。
我點了點頭,拿着指南針說道:“難道是那些日軍意外走進了這乾飯盆?”
“應該不是意外,那時候的日軍雖然不太瞭解這裡的地形,可有漢奸提醒,他們是不會冒險進來的。”孫祥說起漢奸這個詞是咬牙切齒的,可見對漢奸是多麼憎恨。
“快看,這裡有一具白骨。”突然有人大喊了一聲,我和孫祥趕緊走了上去,這是在小盆地的坡樑上,一具白骨躺在斜坡上,雖然只剩下一具骨架,可奇怪的是在他躺着的位置卻沒有一根雜草,讓這具骷髏暴露在地面上。
惡臉屍婆也走了上來,仔細看了看地面然後說道:“這個人原本是被埋在這裡的,不過因爲在斜坡上,下雨把屍體上的泥土都沖走了,你看屍體下面有很多差不多的碎石。”
我看了看還的確是如此,“這屍骨下面爲什麼不長草?”
“因爲這屍骨埋下之後已經開始屍變了,可惜運氣不好遇上了大雨,把掩蓋的泥土沖走了,這屍體所在的位置應該在北坡,雨停之後陽光正好照到他,屍毒被陽光徹底清除了,血肉也隨之腐爛化爲屍毒膿水滲入了地下,所以屍體下面的地面充滿了屍毒,雜草是不可能長出來的。”惡臉屍婆是煉製殭屍的高手,只是看了一眼就能分析出具體的情況來。
“屍變?”惡臉屍婆的話讓在場的放山人臉色驚變,作爲普通人,對於殭屍鬼怪還是很恐懼的。
惡臉屍婆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這只是一個沒有成功的屍變,剛纔在石洞裡的殭屍纔是最可怕的,那傢伙估計是個黑毛殭屍了,而且能在那種複雜的地方來去自如,很可能有了特殊的異化。”
“剛纔殺人的是殭屍。”曹五屋的臉色蒼白倒退了一步,其他人也不比他好哪去,要說鎮定的也只有孫祥這個老把頭和曹鋤曹午兩個年長的人了。
我雖然一直沒說殭屍,就是怕影響了士氣,現在被惡臉屍婆說了出來,我也沒有辦法,不過想來一直瞞着也不是好事,至少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能讓人更加的警惕。
“這裡有殭屍,我們回去吧。”有個人被嚇得精神崩潰了,轉身就像來時的路跑了回去,可是順着標記跑到坡樑之後卻停了下來,站在泊梁山大吼了一聲:“不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