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應該是淨屍間,屍體在這裡會清洗乾淨,然後放進太平間的冰櫃冷藏起來,看了看周圍根本沒有錢生南的影子,我趕緊轉身退了出去,就在我轉過身的時候,我身後突然伸過來一雙大手,狠狠的蓋住了我的嘴和鼻子,那手就像是冰塊一樣冷,帶着福爾馬林的味道,讓我想要咳嗽卻根本喘不過氣。
我奮力的掙扎,眼角的餘光看到對我下手的人,竟然就是剛剛躺在鐵牀上的屍體,這傢伙力氣很大,左胳膊死死的勒着我的脖子,我能看到他虎口的一個紅點,顏色像血一樣鮮豔。
我根本掙扎不開,我的意識有些模糊了起來,恍惚間看到眼前出現一個白色的影子。
這影子很熟悉,她穿着一個白裙子,長長的頭髮垂在肩頭,我能感覺到身後的死屍在不斷的顫抖,勒脖子的力道也在慢慢的鬆動,我趁機趕緊大口的呼吸,意識也慢慢的恢復,眼前模糊的景象開始變得清楚起來。
我瞪着眼睛看着白影的臉,眼看着那臉龐越來越清楚,就在我要徹底看清的時候,那白皙的臉突然扭曲了起來,雙眼的眼球消失了,只有一個血洞,嘴巴的嘴脣也不見了,牙齒也根本看不見一個,嘴裡滿是血,根本沒有舌頭,在她的左胸口,一個血洞可以歷歷在目。
我嚇得全身痠軟站都站不住,身後傳來一聲慘烈的嚎叫,隨後那屍體竟然跑了出去,那鬼影一點點靠近我的臉,我發現她的雙手都被砍掉了,這如果是她生前的樣子,這女孩得遭受多大的痛苦,我沒來由同情起這個女孩來。
女孩把臉貼在我的臉上,我能感覺到冰冷的顫抖,腦子裡轟然出現一個畫面,黑暗,無比的黑暗,周圍的一切都一點點向我擠壓,我 感覺全身的骨頭都被壓碎了,冰冷和窒息讓我絕望,在黑暗中陷入無底的深淵。
啊,我被嚇得全身都是冷汗,睜開眼才發現周圍什麼都沒有,淨屍間的水還在淋着,澆在鐵牀上發出噠噠噠的聲音,我不知道那女鬼要告訴我什麼,可是我能感受到她的痛苦,她是想讓我幫她。
這個女孩是程泓嗎?明天一定要去照相館問問程老闆才行。
天已經亮了,肖強竟然還沒有回來,那個老頭也沒出現,我特意去辦公室問了,結果卻發現肖強和那瘸腿老人根本就沒去過,肖強和那瘸腿老頭去哪了?
打肖強電話,提示關機,再找肖強的車,也不在了,難道肖強出事了嗎?
我坐着公交車回到了4號店,發現錢生南兩口子已經在打掃衛生了,想起昨晚在太平間看到了他們的背影,我就覺得兩個人有問題,尤其是看他們帶着的塑鋼脖套,總讓我感覺不舒服。
我悄悄的走到錢生南的背後,仔細的順着脖套的縫隙向裡看,我隱約看到了幾個晶亮的線排在一起,就像是受傷縫合傷口的縫線,我伸出手想要仔細看看,結果錢生南卻突然回過頭,眼裡滿是憤怒和冰冷。
“你要幹什麼。”聲音還是那麼平緩,可語氣卻讓我打了個哆嗦,我能感覺到裡面的冷酷和殘忍,這錢生南想要殺我。
候笙嚳也站了起來,一雙死魚眼冷冷的看着我,我倒退了一步,笑着擺手說道:“沒事,我就是看到你脖子上有蟲子,想幫你拿下來,你們替我看會店,我還有事。”
跑出店門,我纔鬆下一口氣,想起剛纔看到的縫線我心底就在打怵,如果在多等會,這兩個神經病弄不好真的會殺了我,這兩個傢伙到底來店裡幹什麼?
想到這兩個傢伙是宋乾派來的,難道是宋乾爲了監視我?
不過我很快否定了這個猜測,宋乾一直對我很寬容,連請假都隨便,能監視我什麼,難道這兩個傢伙是宋乾的對手派來禍害我的,那可要注意了,要是我長期玩忽職守的事情被他們說出去,那不但會讓宋乾難堪,還會毀了我的前程。
他們去太平間幹什麼?難道是去那裡碰頭,不管怎麼樣,今天我決定今天晚上要去好好查查這兩個人,可不能被坑了。
不過現在最要緊的還是去照相館問問,昨晚的那個女鬼很可能就是程泓,那程泓死的那麼慘,我相信程老闆肯定會知道一些事情的。
照相館的大門開着,程老闆在外面掃地,看上去是個愛乾淨的人,阿嚏,我還沒走到跟前,就聽見他打了個噴嚏,“程哥,着涼了嗎?”
“昨天給一對新人拍鬧洞房的記錄片,回來太晚了,受了點風,沒什麼大不了的。”程老闆接過煙,我給點着了,兩個人站在門外聊了起來。
“程哥,我昨天來找你的,想洗幾張照片,你看方便不。”我看了看周圍有些好奇,昨天肖強已經派人來搜查的,怎麼現在看來一點動靜都沒有。
“沒問題,我就知道你小子找我就有事,自己去洗吧,哥不收你錢。”
我答應了一聲趕緊跑進暗室,白天我的膽子大了很多,可惜在裡面找了半天都沒找到那流血的膠捲,只能假裝洗完相片走了出來,程櫟申也沒多問,我拿出煙積蓄和她聊天:“程哥,聽說你有個女兒?”
程櫟申有些意外的看了看我,嘆了口氣說道:“是啊,我是有個女兒,命苦啊,從小母親就沒了,她十年前也成了植物人,現在還在家裡躺着呢。”
“植物人。”我驚訝的站直了身子,我昨天明明看到程泓的鬼魂,能清楚感受到鬼魂裡的憤怒和憎恨,那死前的悽慘模樣到現在想起還讓我心底發寒,這些都說明程泓已經死了,而且死的很悽慘,怎麼現在在程櫟申嘴裡卻成了植物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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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櫟申點了點頭,無奈的說道:“我女兒從小就和我一樣喜歡攝影,他媽沒死的時候她曾經去醫院陪着,因爲中醫院的風景不錯,所以拿着相機在窗口照相,結果不小心從五樓摔了下來成了植物人,到現在還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