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培石是個殺不死的人,董封資也是一樣,在照相館暗室,程櫟申被厲鬼撕碎了都能一點點恢復過來,看來一樣是個殺不死的人,他們三個人十年前還是合作伙伴,是當年一起盜取人體器官的團伙。
從黃奶奶的話裡,程櫟申當初根本就是個走投無路的人,能和程櫟申一起合夥,估計董封資和胡培石的家境也不會太好,要不然不會鋌而走險去做盜賣人體器官的勾當。
他們的特殊能力是怎麼得來的,我不相信會有三個殺不死的人都出現在這個小小的村子裡,更不可能全都想去做盜賣人體器官的壞事,由此見他們的特殊能力應該是在做盜取人體器官惡行之後得到的。
還有做了那麼長時間的壞事,爲什麼沒有人能發現,就連程櫟申殺死自己的老婆也沒人報警,除了黃奶奶好像其他村民都不知道,這個實在有點匪夷所思。
“周叔叔,那胡培石原本是做什麼工作的,現在還在嗎?”我有些關切的問道,胡培石這個人作爲合夥人中的一個,如果能找到調查一下,應該有很大發現的。
周玉賢眉頭皺了皺,像是在思索,在這個時候,他的臉突然燒起了綠色的鬼火,原來幻化的人臉立刻消失了,漆黑的臉像是黑炭一樣,鬼火在眼裡不斷的跳躍,繁雜不定,周玉賢再次變成了火燒鬼,而且情緒十分暴躁。
嗷的一聲,周玉賢跳進了旁邊的墳地裡消失了,看來他說的沒錯,他的靈魂被陰火燒傷,意識經常會混亂,只有在這墳地裡才能避免害人,我有些遺憾,要是周玉賢再晚點發作就好了,看來這胡培石還得自己查。
想到查人,我又有些想肖強了,這傢伙不知道去哪了,兩次遇到他都是假冒的差點害死我,還有那潦倒道士,自從和鬼嬰幹了一架受傷之後,就沒有在出現過,難道不知道我還有兩天的命了嗎?還想不想要錢了。
小冉看到父親走了有些傷感,眼裡帶着不捨,我讓她回了槐木心,這丫頭道行太弱,比我強不了多少,還總是沉睡,不過這次在沉睡之前倒是給了我一個驚喜。
我在黃奶奶家躺着的時候,小冉把我兩次被程櫟申騙的經歷告訴了周玉賢,周玉賢倒是告訴了小冉一個破解的辦法,如果不確定身邊的人是不是鬼假冒的,可以去周家院子的大缸前照一下,如果是鬼就會顯出真正的面孔,就不會受騙了。
缸水照鏡,鬼怪難匿。
這個我也知道一點,在很多地方現在還有這個風俗,家裡有女人懷孕了,女人的丈夫如果在太陽下山之後回家,必須要在缸口照一下,這樣就可以把晚上帶回來的鬼趕走,免得禍害女人肚子裡的孩子。
這是因爲缸裡的水能倒映日月光華,缸身呈圓弧形,日月光華進入後被缸口擋住出不去,就會被聚攏在水裡,缸裡的水就形成了一面天然的照妖鏡,鬼怪被強烈的日月光華照到就會被嚇跑,弱一點的甚至會被照散。
沒想到這缸水還有辨別鬼身的作用,這下我終於鬆了一口氣,要不然總是不知道身邊的人是不是真的,這樣太難受了。
回4號店的途中,我又經過了程泓的家,沒想到程家重病的人竟然是程泓,而被殘忍殺害的卻是程泓的媽媽,程泓讓我查照相館是爲了什麼,揭發他父親的罪行嗎?還是想讓母親的死得到撫慰?
爸爸殘忍的殺死媽媽,這在程泓的心裡肯定是難以接受的,或許她想要把爸爸的罪行揭發出來,可又不想自己做,這才讓我調查照相館。
程泓到底是死了還是活着,我的心裡充滿了疑惑,黃奶奶雖然開始說程泓已經死了,可後來也不太確定,而且程泓還和宋乾看起來很熟的樣子,應該不是個鬼,看來是應該活着了。
就在這時候,我突然看到了那個醫生從院子裡走了出來,看樣子應該是回家,我立刻從後面跟了上去,我想要問問,那天他爲什麼要給我那張紙條,上面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那醫生並沒有開車,而是步行順着街道向前走,很快走到了一家診所,沒想到這醫生竟不是大醫院的大夫,而是這城中村裡的赤腳醫生。
我看診所裡也沒什麼病人,就邁步走了進去,剛進入診所的門,門就啪的一聲關上了,與此同時,窗簾也全都拉了下來,整個診所都暗了下來,白色的窗簾讓整個診所變得很恐怖,在診所的牆上,掛着那醫生的照片,下面寫着他的名字--魏仁喜。
那醫生從裡面走了出來:“我知道你就會跟來,坐吧。”
“你早就發現我了。”我坐在椅子上,有些侷促不安,這魏仁喜看上去只有三十歲,可說話的語氣卻顯得很滄桑,尤其是眼神,更像是飽經世故的老人。
“我透過窗戶正好看到你經過,纔會找藉口離開程家的,”魏仁喜嘆息了一口氣,“我知道你在調查程家的事情,所以我想和你聊聊。”
“你知道程家當年的事情?”我突然想到,程泓一直生病,肯定會經常找醫生,後來在家裡療養,也少不了請醫生照看,大醫院的醫生不可能全程陪護隨叫隨到,那麼很可能就要找到這魏仁喜,如果真是這樣,魏仁喜可以說知道程家變故的所有事情。
魏仁喜點了點頭,“你想的沒錯,當初程櫟申沒錢的時候,就是我一直在給程泓這孩子治病,到後來轉院了才停下來,等程泓宣佈不治回家之後,是我一直在幫她繼續治療,一直到了現在。”
“這麼說程泓還活着。”
“是還活着,可也算是死了。”
魏仁喜的話讓我想起了程泓當初說程櫟申的話,他說那死去的屍體是程櫟申的,可卻又不是程櫟申,現在的魏仁喜說的和程泓意思差不多,讓我更想知道里面的真相,“魏大夫,您能說明白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