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全都是血肉和鮮血,我站在那裡能聞到強烈的血腥味,這女鬼太殘忍了,不但殺了程櫟申,還非要撕成碎片。
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發現程櫟申的那些碎肉在輕輕的蠕動,像蛆蟲一樣向着骨架聚集,程櫟申的血肉竟然開始慢慢的恢復了。
我瞪着眼睛,根本不敢相信這樣的事情,人被撕成了碎片竟然還能一點點恢復,看這樣子只要經過一段時間,這程櫟申就會在活過來,我也明白了這女鬼的目的了,就是想讓程櫟申恢復的時間長點。
啪的一聲,暗室的鏡子徹底碎了,變成無數的碎片掉落在地上,那些玻璃都是透明的,在門上貼着的銀色人皮緩緩燃燒起來,火焰幽綠慘淡在暗室中格外詭異,說來也奇怪連強光手電都照不亮的暗室,在這綠色火焰的幽暗光芒下竟然照的格外通透。
擡頭看了看,屋頂的大鏡子裡我的樣子終於恢復了正常,那個女鬼也消失了,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還有就是滿地的碎肉,都是程櫟申的。
我藉助綠色的燈光仔細的觀察着暗室,整個房間不大,四處反射着綠色的熒光,尤其是清洗照片的池子下面,我能看到一大團綠色的反光,我的心不自覺跳的起來,很快很急促,我知道那秘密肯定藏在池子下面。
那是一個用紅磚堆砌起來的矮牆,用來支撐洗液池的,我把洗液池取了下來,發現下面是實心的只有兩個排水孔,想要知道里面有什麼只有把這矮牆拆掉才行,我拿起軍刺開始狠勁的撬磚,一塊塊紅磚被我撬了下來。
紅磚很重很潮溼,放到地面上竟然滲出了一絲絲的鮮血,流到地面上匯聚在一起逐漸變成了一片血水,在綠色的火光下顯得格外詭異。
一塊塊的紅磚被撬下來,我的心也越來越緊張,因爲紅磚上滲出的血越來越多,到了最後就像是在流血一樣,我的腳都要被血淹沒了。
嘭,一塊紅磚被我撬斷,在磚牆裡面我終於發現一個狹長的空間,裡面散發着難聞的惡臭,磚牆濃黑的顏色就像凝固多年的血塊讓人汗毛都不自覺乍起來,我幾下把周圍的磚掏開,那空間終於全部出現在我面前。
裡面橫躺着一具女人的屍體,血肉雖然腐爛可卻沒有太嚴重,肚子上的人皮被整齊了割了下來,腹腔沒有一點內臟,像是被人徹底掏空了,腹腔裡面擺着一個膠捲,正是那流血的膠捲。
這女人的眼睛是兩個血洞,裡面的眼球被生生的挖了出去,樣子十分悽慘,就算是已經死了,也能看到那無比扭曲痛苦的面容,可想而知,這女人在活着的時候遭受了多大的痛苦。
這是程泓嗎?
我的心在顫抖,這屍體的樣子和程泓的鬼身幾乎是一樣的,我真的不敢想象,程泓竟然在生前遭受到這麼大的痛苦,到底是誰下的毒手,難道是程櫟申?
我看着地下正在蠕動的碎肉,眼底滿是憤怒,程櫟申是程泓的爸爸,如果真的對女兒下手,他還是人嗎?
這裡的秘密是什麼,難道就是這個屍體?我有些疑惑,程泓已經死了,就算我找到了屍體對當初的事情也沒有太多幫助,難道是這個膠捲?
上次我已經把照片洗出來了,只有三張,是三個獨立的場景,第一張是一個昏暗的房間裡,有個人躺在鐵牀上被三個人圍在中間,全身緊繃青筋暴起無比的痛苦。
第二張是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裡擺滿了心臟,一個血色的嬰兒坐在上面殘忍的笑着。
第三張是一個白衣女人被一隻手穿胸殺死,那血手裡握着一顆血粼粼的心臟。
我皺着眉頭,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在太平間冰櫃裡,我被錢生南灌輸了記憶,經歷了一次被人活挖心臟的事情,那場景不就是和第一張照片的一樣嗎?
難道這三張照片說的不是十年前的事情,而是即將發生的事情嗎?
第二張照片裡的嬰兒很可能是董婉華肚子裡的那個鬼嬰,我是親眼看到董婉華喂他吃下一顆血粼粼的心臟,還有那晚在超市裡我被鬼嬰挖心,那鬼嬰和董婉華肚子裡的傢伙幾乎一模一樣。
那第三張呢,我仔細的看着,我知道那血手很可能就是鬼嬰,那被挖心的人是誰,原來我以爲是程泓,可現在證實了程泓根本就是個鬼,屍體都爛了怎麼被人挖心,那肯定另有其人。
我的腦海裡突然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房紫繎,房紫繎本來是沒有心的,可如今我把心給了她,她就成了有心的人,而那鬼嬰好像總是再找我麻煩,很可能是爲了我的心臟。
我又想到了在太平間的時候,那董婉華掐着我的脖子,本來能立刻掐死我的,可她根本沒那麼做,現在想來她的目的根本不是要殺我,而是要抓我。
抓我的目的只有一個,引出房紫繎,挖出我的心臟。
我的背後都是冷汗,沒想到鬼嬰的目的竟然是這個,還好我及時的想到了,要不然很可能會害了房紫繎。
我在屍體周圍又找了找,沒有發現其他的東西,最後只能將注意力再次放到了流血的膠捲上,看地上的血肉想要恢復還需要很長的時間,我決定趁機再洗一次這流血的膠捲,或許裡面並不是三張照片那麼簡單。
放入膠捲,水池裡很快被血液填滿,流血的膠捲就像是一個被割開大動脈的人,血液從來沒有停止過,照片再次被洗出來,我發現這一次足足有三十多張,可裡面的內容卻是無比的觸目驚心。
我剛要仔細的查看,就聽到地上刺啦啦的聲音,一個骨架從我身後站了起來,右手還握着一把三菱軍刺,這程櫟申竟然放棄了恢復全身,只是恢復了右手就站了起來。
軍刺上淌着血,我拿着照片一步步向門口躲了過去,程櫟申向前跨了一步軍刺狠狠的向我胸口紮了過來,他腳下的血水裡突然伸出了一隻手抓住了腳腕,程櫟申重心不穩直接側身跌倒進那個空間裡,兩具骨架狠狠的鑲嵌在了一起,程櫟申一時間根本動不了了。
我趁機跑了出來,到了4號店,我纔拿出照片仔細的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