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這段時間查的事情都告訴了肖強和潦倒道士,肖強聽了以後拍着我的肩膀說道:“秦陵啊,你小子不當警察真是屈才了,短短三天的時間,你查到的東西比我多多了。”
“還不是那些鬼纏的,要不然我哪知道這些事情啊,”我苦笑着擺手,這幾天的經歷想起來就蛋疼,要不是有命劫迫在眉睫,我纔不會去查這些詭事呢。
“你不用謙虛,這幾天我雖然在療傷,可一直沒閒着查程櫟申的事情,”肖強有些沮喪的說道:“但我連程櫟申的任何線索都沒查出來,連他殺了老婆這麼大事都一無所知,你說當初怎麼就沒人報案呢?”
“這個我也不清楚,”這個問題我也很疑惑,不過在診室裡遇到程泓母親的時候,程泓母親對程櫟申根本沒有一點恨意,這些年如果隨意在照相館顯露一下人身,估計外人根本就不知道她已經被殺了。
這覺得這個猜測應該是對的,只是不知道程泓母親被害的那麼慘,爲什麼不恨程櫟申呢,難道她對程櫟申的愛,可以無視程櫟申對她所做的一切嗎?
我不相信有這麼偉大的愛情,對方都殺你了,你還愛意濃濃,死了還要保護他,這根本不符合常理,裡面肯定有一些事情我不知道。
“肖隊長,這盜賣器官的案子還有一個合夥人,我這麼長時間根本沒有查到一點線索,你是警察,應該可以通過名字找到這個人的資料。”
“你把名字告訴我,我立刻讓人去查。”肖強對這案子很重視,又是關係到我的生命安全,他更沒有一點怠慢,我把那張黃紙給了肖強,肖強用短信的形式給同事發了信息,很快就得到了回饋。
“胡皓石,漢族,64歲,在市郊火葬場擔任火化工,沒有案底。”
資料很少,還帶着胡皓石的一張照片,我看到那照片立刻驚訝的說道:“這個不是胡明的爺爺嗎?”
對於這個胡皓石我記憶很深刻,因爲我最開始查董婉華變臉自殺的案子時,就是在胡明的骨灰盒裡得到的膠捲,經歷了生死劫難才洗出了照片,得到了董婉華變臉冒充房紫繎的證據。
那天正是胡明的頭七,我記得這胡皓石想要去送喪,結果被胡明的爸爸阻止了,當時鬧得很不愉快,我還記得當時胡明的爸爸說漏了嘴,說這老頭販賣屍體賺錢,這才糟了報應害死了胡楊和胡明兩個孫子。
沒想到這胡培石竟然是胡明的爺爺,那天看到這老頭還覺得可憐,現在想到他竟然做盜賣人體器官的勾當,還偷賣過屍體,這樣的混蛋根本不值得同情。
曾經周玉賢親眼看到胡培石和惡臉鬼婆交易屍體,還被惡臉鬼婆刺傷,結果不但沒死還很快痊癒了,看來這胡培石和程櫟申一樣,都有那種神奇的自愈能力,現在程櫟申下落不明還有厲鬼老婆幫忙很難對付,或許從胡培石的身上能找到突破口。
三人商量了之後,立刻就前往火葬場,火葬場的位置在市外北郊的位置,遠遠就能看到一個大煙囪,不過並沒有冒煙,看來並沒有燒人。
火葬場的房子都是過去的紅磚房,大門也很破舊連鎖都沒有,這種地方根本不用防盜,裡面的東西不值錢還晦氣,請小偷去都不會答應。
車子順着破舊的淺藍色柵欄門開了進去,很快就有火葬場的工作人員迎了出來,肖強拿出證件溝通了火葬場的領導,知道胡培石正在火化間,因爲有一家人正準備火化屍體。
肖強把車停在辦公區,經過一道高高的磚牆,我們被潦倒道士攔住,在門口旁邊等着,因爲活人不能擋死人的路,那樣就會擋住鬼魂超脫,被鬼記恨陰氣附體,輕者神色萎靡精神不振,重者甚至會大病一場丟掉性命。
火葬場的火爐很大,旁邊有個小平房,那邊有幾輛車停着,旁邊站着的人都披麻戴孝,眼圈都是紅紅的。
很快巨大的煙囪冒出滾滾的濃煙,不多時有人抱着一個骨灰盒走了出來,周圍是一陣哀嚎,把骨灰盒迎進了靈車,隨後全都離開了,我們才走進火化廠。
火化廠裡院子很大,火爐房在最南邊的位置,往北是一排排的平房,我有些好奇,“潦倒道士,這煉化廠是火化屍體的地方,爲什麼除了火爐房還蓋了這麼多的房子。”
潦倒道士看了看說道:“這些房間都是寄存骨灰用的。”
“寄存骨灰?”
“是啊,並不是火化的人都有家人拿走骨灰,有的人是死於意外無人認領,還有些是身在外地需要聯繫家人來取,還有一些是沒有墳地或者孤寡沒人善後的,這些人火化之後都只能寄存起來,因爲骨灰寄存最長年限可達30年,隨着火葬場裡寄存的骨灰越來越多,需要的房子也就越來越多了。”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骨灰寄存的事情,不過想想也沒什麼奇怪的,過了四排紅磚房,道路兩邊出現了茂密的松樹,這種松樹並不高,枝杈橫生覆蓋很大的區域,黑綠色的針葉間能看到黑色的松果,風一吹沙沙沙的響着,讓周圍的環境立刻變得陰沉了下來,風吹在身上讓我覺得有點冷。
因爲松樹枝太過濃密,頭頂上的天空都被遮掩了起來,本就不寬的水泥路更顯得狹窄,讓人的心情越來越壓抑,走出近三十米的距離,一排被塗料刷成乳黃色的平板房出現在我面前。
我側着頭看過去,正好玻璃上一張乾白的臉面向我,這個女人眼睛是黑色的,可卻大的出奇,幾乎佔了半張臉,嘴很小臉蛋被塗得紅紅的,長髮散亂在兩旁,眼睛連眨都不眨一下,那臉貼在玻璃上,我看到那張小小的嘴逐漸裂開了,露出了裡面尖銳的獠牙。
我嚇得立刻倒退了一步,拉着潦倒道士指着那塊玻璃,潦倒道士立刻拿出了桃木劍,手捏着靈符擋在了我面前,肖強的軍刺握在手裡,注視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