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堡主,咱們可不能去啊,這根本就是送死。”
“是啊,堡主是外來人,根本不知道山神是多麼厲害,仗着有點實力就以爲天下無敵,這回把我們都害死的。”
百里血魅剛剛離開,原本噤若寒蟬的人們就活躍了起來,全都圍在了李瀟炎的周圍,李瀟炎冷哼了一聲,“住口,堡主雖然是外來人,可是卻知道是非善惡,上一任堡主殘暴不仁,把女人全都圈養爲奴百般虐待,對我們也是肆意殺罰殘忍血腥,如果不是堡主大人,我們現在還在擔驚受怕呢。”
李瀟炎的話讓本來還想攻擊百里血魅的人都住了嘴,可停了一下又有人繼續說道:
“這些我們都知道,而且也在心裡很感激他,可感激也不能讓我們去送死吧。”
“是啊,她竟然想要去攻擊山城,而且還說要把四個山城都滅掉,這怎麼可能,要知道一個獸人山城都不是我們能對抗的啊。”
“說的對,我們在這裡還能勉力自保,可一旦出了這大火山,我們就失去了先天優勢,根本不可能贏。”
周圍的人全部開始點頭,一個個都深以爲然的樣子,李瀟炎看在眼裡,眼神深處流露出一股失望的情緒,只是並沒有說什麼。
李瀟炎沒有阻止,讓周圍的人更加的活絡了。
“副堡主,我知道你仁義,現在的堡主要把我們帶去送死,你可不能不管啊。”
“就是,上一任堡主是那我們不當人,現在的堡主是那我們的命開玩笑啊。”
“最氣人的是,堡主竟然說那個剛來的小子能對付五個山神,這不是胡言亂語嗎?那小子還沒有我大,估計連個犀人都對付不了,還對付山神,估計看到就被嚇尿了。”
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整個紅烔堡裡亂糟糟的,可雖然每個人都在說話,卻沒有一個主張戰鬥的,而且大多數人竟然開始對我口誅筆伐,這明顯是在轉移話題,他們雖然沒有明說,可是我卻知道他們已經用實際行動做出了回答,那就是一個人都不想出去。
看着百里血魅用火鏡傳遞來的畫面,我心裡真的有些失望,這麼多人,竟然沒有一個人敢出戰嗎,難道他們就忘了獸人殺死的族人了嗎?還是說他們早就適應了獸人對人類的殘殺,早就變得麻木了。
回想起從進入血日地域到現在,許.家屯格子村還有豐安村,這裡的人是我見到的最勇敢的人了,他們面對獸人都大義凌然拼死戰鬥,可到了五行府鎮,高沉堡的堡主是個無比自私自大的傢伙,通武堡的堡主金**雖然厚道,可我也知道,正是這厚道讓他防禦有餘而衝勁不足,他不想因爲對獸人出手而讓手下死掉,而紅烔堡原來的堡主呢,是個殘暴不仁的傢伙,也就是個窩裡橫的主。
可以說,我經歷的三個堡主都不是勇猛精進的人,而對於各個城堡裡的普通人,我沒有深接觸,可現在看到紅烔堡人的樣子,我也就知道了其他城堡裡的人估計也差不多。
在還是村子的時候,人數少,也沒有五行染血石的保護,所以人們勇猛無畏,因爲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可一旦升級爲五行府鎮,有了五行染血石的保護,讓生存的能力提升到了極限,那麼就會讓人失去那種危機感,成爲失去血性的自私之輩。
百里血魅也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隨後說道:“既然他們都不願意出戰,那我們也沒必要理會這些蛀蟲了,我們走吧。”
“可這是上千人命啊,我們走了,他們就完了。”我連忙攔住了百里血魅,我們拿着火行染血石走了,紅烔堡可沒有了原來的保護,這些人不可能在火山裡生活,一旦出去那就只有被獵殺的死路了。
“要不然我們就幫他們一次,把那幾個山城滅掉?”我試着和百里血魅商量,滅掉幾個山城應該並不難,這樣紅烔堡的人短時間內就沒有了威脅,我拿走火行染血石離開也心安。
“不用了,這些人死不足惜,”百里血魅根本沒有商量,冷着臉看着火鏡說道:“秦陵,你要是還想得到火行染血石就跟我走,要不然我絕不會把它給你。”
我有些鬱悶的苦笑,本來我想着把百里血魅穩住,然後悄悄去滅了四大山城,這樣這些人就安全了,我心裡還是想着走的心安些,眼睜睜看着上千人自生自滅,我還真是做不到。
可現在百里血魅要馬上就走,讓我想要偷偷出去都做不到。
百里血魅冷冷看了一眼火鏡,然後眯着眼說道:“秦陵,你現在還不懂,有的人死了是好事,你想一想,這些人一旦活着離開,以後到了其他的村落,他們這種情緒很可能會傳遞給其他人,讓原本勇敢的人變得自私,讓原本無畏的人變得惜命,那我們人族還有希望嗎?”
我張了張嘴不知道怎麼反駁,百里血魅說的這些我真的不懂,也不想懂,因爲這些太殘忍了。
百里血魅隨意的揮手,就要把火鏡關閉,可這時候卻突然傳出了李瀟炎的一聲怒吼:
“全給我住嘴,你們還是人嗎?”
咦,百里血魅收回了手,把火鏡放大了一倍,看着李瀟炎和紅烔堡的人們。
李瀟炎站在人羣中,眼神裡滿是憤怒,咬着牙大聲的說道:“你們一個個說夠了沒有?”
周圍的人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茫然的看着李瀟炎。
李瀟炎咬着牙說道:“好,既然你們說夠了,那我也說說我的想法。”
“大家都是在這紅烔堡生活了幾十年,應該知道我李瀟炎,”頓了一下李瀟炎繼續說道:“我和在場很多人都一樣,是在這紅烔堡出生長大,在我心裡,這紅烔堡就是我的家。”
一句話觸動了很多人的心,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點起了頭,眼裡帶着回憶的神色,像是在回憶過去的美好。
“我的家裡,有父親母親,還有一個照顧我的哥哥,”李瀟炎深沉的聲音突然變得高亢起來:“可是,我的父親被獸人殺了,我的母親爲了找他,卻被獸人吃了,而我的大哥,那個一直讓着我逗我開心的大哥,在十八歲的時候,爲了給父母報仇,最終死在了獸人的手裡。”
“就這樣,我的家,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