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圖兒跟文兒照顧得很好，可以抵消了。”姜堰說。
我笑道：“他們很可愛，我也有三年沒有見過他們了。如今，都要五歲了，想來一定很可愛，長得很像你，也像昭姐姐。”
“脾氣像你。”姜堰輕聲說。
我笑道：“那真好。”
“你若想見他們，等回了晉國，我們回宮去。”姜堰說。
我緩緩搖頭，握着他的手，不容他退縮：“不，我不回去了。季青雕已經死了三年，如今再回去，他們也不認識我了。不如就這樣。”
姜堰又要縮回手去，我卻說什麼都不放。
心裡的話，如果再不說，就沒有機會說了。
我輕輕說：“姜堰，事到如今，我們也別藏着掖着了。就一次，敞開心扉說話，可以嗎？我愛過你，並不比你少。我從掖庭的宮廷離開的時候，已經打算爲了你放棄了復仇，那時候，我就想過，我是愛你的，所以，我甘願死在你的劍下。”
手裡握着的手掌一抖，姜堰的聲音都顫抖起來：“你……你做那些，都是爲了離開我？”
“姜堰，我做不到跟你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我想了想，才說：“愛上你已經是不孝，我若還要跟你生活在一起，黃泉之下，也沒有面目去見祖宗。所以，那時候我纔要離開。”
他的手抖得厲害，聲音也抖得厲害：“所以……所以……”
“你看，三年的時間，我們已經錯過了許多次。也許這就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我閉了閉眼，一鼓作氣說了出來：“而我跟蘇息，那天你也聽到了。我想，他纔是我要找的人。所以，請你放我自由，休了我。”
“如果我說不呢？”姜堰說。
我緩緩道：“我不強求你。”
“你已經準備好徹底離開我了，對嗎？”姜堰問，聲音已經平靜了下來。我知道他一貫的脾氣，越是關鍵時刻，越沉得住氣。
我便笑道：“我不想騙你。等我好了，我會去找蘇息。我想要一封休書，只是要你告別我，去開始你的生活，我們已經錯過，再見亦是無用，不如就徹底告別。以後，我會在你看不見的地方生活，而我也希望，你會幸福。”
屋子裡靜悄悄的，我能夠聽見姜堰的呼吸。
他的呼吸聲很重很重，一下下都打在我的心上。我整個人都縮成一團，卻執意握着他的手。我不知道他會不會答應我，但我想，我要的東西，他就算不給，我也要努力去要的。
許久，才聽見他長長舒出一口氣：“好。”
他……說了好！
我豁然擡頭，只聽見他在我耳邊說：“答應我，有生之年，都要過得好好的。如果我想看見你，也不要避開我。”
“好。”我笑了笑。
一團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隨即，兩片柔軟的脣瓣落在我的額頭上。他的下巴隨即停留在我頭頂，我感覺到他伸手將我攬入懷中，緊緊的將我抱住。他沒有說話，我也沒有說話，我閉了閉眼睛，一股眼淚落了下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