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最後，母親含着笑合身撲過來，直接撲到了穿盔甲那人的刀上。血花四濺，有幾滴直接噴到了我的臉上，溫熱，令人膽寒。
那人詫異着略微轉了轉身，隔着火光，我看見了他的樣子，就是後來的晉王姜甚。
母親緩緩倒下，卻沒有倒在地上。姜甚身邊的那個青衣男子接住了她。
然後，姜甚下達了屠城的命令：“殺，一個不留！”
這便是我知道的全部。
今日聽崔歡講起來，才知道在這之前，還有這樣一出。
“好！不管我成沒成功，只要是我們的仇人，這仇就一定要報！”我說，嘴角掛起冷笑：“郭家，朱子安，赫連家，納蘭家，咱們一個個來收拾！”
消息很快就散佈出去，不消一日，宮中的流言就會四起。也就這短短的一日，姜堰要怎麼做，也壓不住女人的野心。一日之後要如何，我便觀望，女人的心只要裂開一個縫隙，就足夠塞進千軍萬馬。
更何況，赫連九說過，納蘭蒼蒼自小便喜歡與納蘭修容爭，這一次，又怎麼會放過這個爭天下的大好機會呢？
納蘭蒼蒼自詡聰明，這一次，可不要讓我失望纔好。
只有流言，怎麼夠？
我盪開笑容，問崔歡：“一直給納蘭蒼蒼請脈的御醫是哪一位？”
“是京廣人李輝。”崔歡說。
“可是你的人？”我問。
崔歡抿嘴笑：“已經按照娘娘的吩咐，打嬈婕妤入宮第一天，就給她備着了。還有娘娘說的花草，也已經安放在嬈婕妤的宮裡兩個月了。”
我點頭，笑着摸了摸扳指：“聽說，嬈婕妤也有身孕了，是她身邊的御醫悄悄說的。”
崔歡納罕起來：“娘娘已經李輝了？要不然怎麼知道她有了身孕？”
“我說她有了，她就是有了。我說她沒有，她就是沒有。”我淺淺一笑：“這有與無之間，還不是李輝一句話的事情。可這有與無，於納蘭蒼蒼，可是欺君的事情！”
崔歡會意，展開眉目笑起來，很快就下去辦了。
隔日，掖庭裡傳出好消息，蒼雲宮裡的嬈婕妤娘娘，也有喜了。一下子，真是雙喜臨門，姜堰都要高興壞了。我也給這兩位納蘭家的娘娘送去了豐厚的禮物，聽說納蘭蒼蒼此時在乾元宮，就專程去乾元宮裡看望。
去的時候，太后和姜堰都在。
太后笑得見眉不見眼，一邊拉着一個的手，直聲說：“好好好！這下子，掖庭裡總算要熱鬧一些了。”
納蘭修容羞紅了臉，低着頭不吭聲；納蘭蒼蒼卻只是笑着，眉眼總是瞟向姜堰。
姜堰不說話，含着笑看着這兩個女人。
太后誇了她們半天，又轉而數落姜堰：“你如今也是王上了，做事情要有分寸。如今修容和蒼蒼都有了孩子，身子格外金貴，你也要多上心些。別像上回，想想就心痛。等這兩個孩子生下來，姜圖和姜文也有了伴了。”
姜堰一一應答。
我坐在旁邊，太后卻至始至終都不曾看我一眼，完全當我不存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