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士兵點頭，隨即遞過來一塊通關文牒：“這是通關文牒，下面的路，也許世子用得着。”
蘇息接過來，臉上有些許笑意，不過他掩飾得很好，不動聲色地道：“你很識趣，叫什麼名字？”
“小的叫盧俊以。”那士兵面露喜色，連忙報上名字。
我搖搖頭，大概過了今天，這人就要從世界上永遠消失了。
我們的馬車進了城，蘇息果然招來了隱士，下令殺了他。不多時，就有人傳來消息，那士兵已經死了，再沒人知道，我們剛剛進了城。
我們不敢在這裡多做逗留，稍稍休整，買好了路上需要的物品，很快就上路了。白水關離這裡還有好一段路要走，我們都要提高警惕。按照今日的情況，前方只怕更加難走。
而且要含混過去，就太難太難了。
白水關的守將，是以前蘇息手下的一員，也常在朝中出沒，不但見過蘇息，也見過我。
這就十分難辦，只能通過喬裝打扮進去。既然要喬裝打扮，只怕這馬車，是不能再用了，以後的路，都必須要靠騎馬或者步行來解決。
到白水關是兩天之後，這幾天，我們都不敢靠近有人煙的地方，只能宿在林中或者洞中。我身上的病又發作起來，連日的舟車勞頓，讓我覺得十分疲倦，快要到白水關時，一天晚上宿在林中，大約是被寒風吹得厲害，我第一次出現胸痛和心悸的症狀，背轉身子去咳嗽，只覺得喉嚨裡一股腥味，攤開手掌心，一灘豔紅色的溫熱液體，一下子刺激了我的皮膚我的眼睛。
我竟然咳血！
那一瞬間，我連苦笑都是不得。姜堰給我下的毒，即使已經有了蘇息的幫忙，還是沒能完全清楚，這幾日的勞累，加速了它的發作，這是要開始了嗎？
蘇息睡得不踏實，聽見我咳得厲害，從火堆邊坐起來，揉着眼睛問我：“陵兒，是不是太冷了？”
我飛快地抹乾淨嘴角，將手掌在旁邊的草上擦淨血液，藏到袖子裡，一邊扭頭笑笑：“不知道，就是有些難受，你別擔心。”
“你太瘦了！”他走過來，抖開大披風將我裹住，挨着我坐下，替我擋開風。他有些心疼地將我裹住，臉上有擔心：“等進了白水關，我們去看大夫。”
我搖搖頭：“別去，要是被他發現，就不好了。等到了秦國，我們安全了，再去。”
“可是……”蘇息有些急，清淡的眼睛，有強烈的不贊同。
可我堅持，他肯定會妥協。要是真的去了醫館，我的病肯定就瞞不住了，到時候要是引來姜堰，那就更不妙。
死亦何妨，我早已經做好了一死的準備。如果無法給我自由，這就是去死，我也樂意的。只要不回到他身邊，不看他擁抱別的女人，不看我們兩廂厭恨，就好了……但，我不能連累了蘇息，他渴望自由，不能因爲我，放棄唾手可得的自在……
我斬釘截鐵地道：“這一次聽我的！”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