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奪門而出,衝進了陳夫人的宮裡,一夜纏歡,他的痛絲毫不減,可她的眼淚卻又折磨了他。
他痛恨字跡的在乎,回到書房,認真提起筆來,寫出來一看,竟然是《詩經!》
三天後,他將新的《詩經》放在她的牀頭,沒有看到她眼中的震驚和晶瑩。
沒過多久,晉國發生了一場變故,起因是他用錯了人,導致納蘭家懷疑了他。
所有的外衣在一夕之間被撕破,露出裡面的厭惡和對抗。短短十天,他遭到了七次刺殺,甚至有兩次,是在她的宮門口。
他擔驚受怕,知道這一次,納蘭家是來真格的了。
他不能送她出掖庭,可他還可以疏遠她,讓天下人以爲,他並不在乎。
他下令讓兆晴意遷到冷宮兮月宮,但沒有剝奪她撫養公主的權利——女兒,是她的全部,他捨不得她一無所有。
冷宮人心什麼樣子他見多識廣,爲了不讓她受委屈,他又忍着自己的一切不舒服,對待她的女兒淑慎公主,用盡了全部的好。他越發寵愛陳夫人,讓陳夫人代替了她,承受本該是她承受的一切。
陳夫人無怨無悔,唯一的條件是,她要保下一個人。
一個叫崔歡的年輕人。
他答應了,可這個人不停他的勸告,寧願淨身入宮門,也要陪着陳夫人。他其實有些敬佩,知道自己在位的時間不會太久,如果他一死,他身邊的這些人都不會有好下場。他開始安排一切,將東臺樓下的密道告訴了陳夫人,囑咐她關鍵時刻,要立即離開掖庭。
至於她……
他自嘲的笑笑,納蘭德那般愛重她,又怎會捨得傷她一絲一毫?
淑慎公主一天天長大,眉目張開,越發的像她,可他不知道是不是看得太多,偶爾有時候也會覺得,陵兒的眼睛,跟他很像。
有一天,兆家三公子兆易安來看她,他躲在屋外,聽到了她對自己三哥說:“三哥,晴兒是個罪人,不求別的,只求他能安好,我們的孩子能平安。”
他愣在那裡,心中驟然痛起來,他……是納蘭德嗎?
他三哥跟她一樣的想法:“你已經嫁給了王上,怎麼還要念着納蘭家那個混蛋?”
他聽見她一字一句說得很慢:“我說得人,是王上。我跟納蘭大哥……其實什麼都沒發生,是我……希望他帶我走,纔出此下策。”
轟地一聲驚雷,他的腦中一片空白,過了好半晌,纔不能相信地狠勁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痛,並不是幻覺。剛剛她說……她跟納蘭德其實什麼都沒發生,而她……希望他平安,他們的孩子平安……
陵兒,真的是他的孩子!
他的孩子!他們的!
他呆呆立在那裡,不敢呼吸,聽她三哥問她;“那你如今呢?”
她說:“我會陪着他們。”
他不知道兆易安是什麼時候走的,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發現他的。她走到他身邊來,第一次伸手主動抱着他的腰,將臉埋在他的懷裡,輕輕地嘆了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