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息接了卻不喝，只是看着魏殷周道：“這位兄臺的傷勢不輕，想來只怕是打不得了。留在這裡，十分危險，還是速速離開吧。”
“我暫時走不動。”魏殷周實誠得很：“還需要兩位救人救到底。”
蘇息冷冷道：“我就是大夫，你走不走得動，我清楚得很，魏公子這一番賴皮，倒叫我不懂了。”
魏殷周沉默片刻，扶着大樹站起來，朗朗一笑，聲音雖然虛弱，卻精神了許多，一掃剛纔的頹廢：“什麼都瞞不過這位兄弟。如果兩位不嫌棄，請讓我跟你們一道走，若昨晚那些人再回來，只怕我命休矣。”
蘇息搖搖頭，轉而看我。
我笑道：“也不是不好。只是看魏公子的爲人，想來也是有身份的人家出身。實不相瞞，我等乃是草寇，只怕折辱了魏公子。”
“我不在乎。”魏殷周道。
“可我等在乎。”我說：“看魏公子的人品，想來跟官家人脫不了干係，若不然赫連宇爲何追殺你？就算不是官家人，只怕也是晉國赫連家的仇人，我等最不喜歡惹麻煩，又怎麼會自找麻煩？”
魏殷周哈哈大笑，好像我說了什麼特別好笑的事情：“季公子說話倒是叫我好生詫異。昨晚我沒有記錯的話，一口叫破赫連宇的名字的，可是你老兄。你要是跟他不熟悉，他怎麼能忌憚你到這般田地？看他的樣子，你們之間結了樑子也不小，害怕這一點麻煩？”
蘇息不等他繼續說，打斷他道：“讓你跟着也可以。你須得發誓，此生都不對付我們小小賊窩，讓你入住，也無不可。”
魏殷周斂了笑容，似乎對着蘇息，他片刻也不敢大意：“我說話算話。”
蘇息跟我對視一眼，隨即道：“既然如此，那就請吧。”
因爲馬車已經銷燬，我們只能走。不過蘇息倒是很熟悉這裡的地形，帶着我們左拐右拐，不多時，就鑽出了濃密的樹林，眼前漸漸開闊，一道長河蜿蜒入了山。
“沿着這條河一直走到下一個山脈，就到了。”蘇息說。
我其實有些詫異，雖然滄瀾山寨連同離滔江，但我怎麼不知道，那條河是往這個方向流的？
得了個空子，我悄悄問了蘇息。
蘇息翻了個白眼，一臉無語：“誰告訴你這是下游？呆子，這分明是上游好不好？”
我飽受驚嚇，下巴幾乎要掉下來。
我一貫知道滄瀾山寨的地形複雜，可從來沒想到，竟然複雜到這個地步。這個地方，明明看起來要滄瀾山寨更矮，怎麼會是上游？只怕不止我一個人這樣想，所有來到這裡的人，都會這樣想。
地圖……在這裡根本就沒用。
一瞬間，我幾乎是崇拜地瞪着蘇息，他真的是太厲害了！
蘇息拍了拍我的腦袋，有些寵溺的意思在裡頭：“早幹嘛去了？”
我吐吐舌頭，他給了我好多書，可我只看軍事的部分，反而把地理的落下了。
魏殷周傷勢雖然能走，卻不宜長久行走，走走停停，兩天之後，我們才走到滄瀾山寨附近。眼見着熟悉的那條河已經出現，我努了努嘴，不敢跟蘇息頂嘴。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