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蘇息的一句話提點了我,他說:“娘娘,這掖庭並不只是女人的戰場,也是男人的朝廷。”
是的,這掖庭並不只是女人的天下,更是男人的朝廷。
這些掖庭的女人能不能得風得雨,全看自己的本家在朝廷能不能順風順水,這本來也是息息相關的事情。
我冷笑,既然是男人的朝廷,如果這個朝廷不再了,掖庭還是那女人的天下嗎?
然而,沒等到我開始自己的計劃,掖庭又發生了一件大事。
就在王后的旨意傳達到長雲苑後的第四天傍晚,惠容華永遠閉上了眼睛。這一場香消玉殞來得無聲無息,長雲苑裡的哭聲也沒有傳到弘徳殿,據說去稟告姜堰的宮女連長雲苑都沒有走出去,就被守門的侍衛攔了回來。
我問過了崔歡,惠容華近些年來身體越發的弱,但不知道爲什麼,被太醫一直吊着這口氣,分明是活受罪。
這一番撒手人寰,或許於她倒是解脫。
崔歡在一邊感嘆着說:“惠容華娘娘也真是可憐,據說嚥氣之前,嘴裡還一直喊着王上。但……郭美人得勢,又一直懷恨在身,豈會如她所願?”
手中的茶杯啪嗒一聲,正落在桌上。我擡起眼來看崔歡:“你是說,惠容華仙去的事情,郭美人是知道的?”
“自然。”崔歡說,“這掖庭估計還沒有能瞞過美人娘娘的。”
是嗎?那也未必。
我高深莫測地笑笑:“崔歡,你說,郭美人其實是個胸大無腦的蠢材,又如何在這掖庭興風作浪呢?”
他頓了一頓,試探着說:“旁有賢才,如劉備遇諸葛。”
“是諸葛還是司馬懿,未必分曉。而她也做不成劉備,你說,要是我們幫她看一看身邊人,效果會不會好?”我笑着手指了指東邊的方向,那裡,是昭美人的住所。
崔歡一愣,對我伸出了手指:“娘娘這招,高!”
我笑起來,重新拿起茶杯喝茶:“如何做,就不用我說了吧?”
崔歡立即下去了。
下午,我去玉福宮看昭美人。她最近氣色不是很好,據說晚上睡得不好。我讓宮女熬了養身的銀耳蓮子粥,給她帶過去。她歪在牀榻上,旁邊坐着茵昭儀,見我進來,也招呼着我坐在一邊。
我將熬好的粥給她端過來:“姐姐,聽說你最近睡眠不好,我熬了些養身的粥,多少喝一些吧,對身體有好處。”
“我沒胃口。”她搖搖頭,對我笑道:“不過難得你有這份心,我就吃兩口罷!”
茵昭儀笑道:“還是容華妹妹有心,我就沒想到這個。”
我嗔笑:“瞧茵姐姐說的,我是閒得無趣,才愛搗鼓這個。哪裡像茵姐姐,手又那麼巧,繡繡花就能打發不少時間。上次王上還跟我說,你該多學學茵昭儀,她那刺繡,上回母后看了都讚不絕口。”我將姜堰的語態模仿出來,惹得兩人好一通笑。
昭美人笑道:“你看看她這小樣兒,哪裡像是真要夸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