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街道上,茫茫人海,唯有他一人如此孤單。
季陽原這一生追求並不多,而他要的,自然要盡心盡力。痛苦又何妨呢?他帶着兵馬,與兆家的三公子一起,沿着她走過的路線,一路追了過去。
找到兆晴意是很容易的事情,他看見她跟納蘭德在一起,有說有笑,心裡的嫉妒像野草一般瘋狂滋長,痛,難受,更多的殺氣。
回到京都,他第一時間將婚期提前了。他必須要儘快擁有她,一天都等不了!
可她始終不願意嫁給他。
婚禮前一天,她又在府裡鬧得很過,他聽聞,趕來兆家見她。
他知道她的心不在自己手裡,可他需要她,就算是錯,他也不會放手。她在乎的,只有納蘭德的性命,於是他多了一個籌碼,一個可以威脅她的籌碼。
那時候她厭恨的眼神,深深刺傷了他的心,說那些話的時候,他又何嘗不是痛呢?
新婚之夜,他控制不了自己,他承認自己有些恨她,所以他不顧她的意願,強要了她。她握着被角哭泣,她的眼淚凌遲着他的心,逼得他不能再去看她。而她一根白綾將自己掛在橫樑上,她被救下來後,他在她的屋外站了一整夜。
除了母妃,他不曾渴望一個人的笑容,到如此卑微的地步。
如果他遠離她,她願意好好活着,那麼他就去做。
十天後,他求娶了陳家的小姐,做了他的側妃。
他不喜歡陳家的小姐,陳家的小姐也不喜歡他。但是他們之間有種默契,互不點名。他們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那個人,於是只能互相取暖。
他娶陳家小姐的那一天,他知道納蘭德入了府,知道他去了她的房裡,知道他在那裡一晚上沒有出來。天亮的時候,他身邊的寵臣悄悄說,他們在屋子裡都沒有穿衣服,他握緊拳頭,鬆開又握緊,最後只淡淡說了一句:“你什麼都沒看見。”
他夜夜徘徊在她的屋外,久久立在院中的木槿樹下,難以動彈。
有時候她會開窗,看到他,會猛地關上;後來,她學會了無視他,管他在哪裡,都自顧自地做自己的事情。
一個月後,她診出了喜脈。
可他們都高興不起來,大家都心知肚明,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
他去看望她,她縮在牀腳,無助地咬自己的手指,看着他的眼神恐懼極了。
季陽原心頭一軟,蹲下身子將她的手扒拉下來,握在掌中。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擁她入懷,輕輕安撫她的恐慌:“別怕,這是我們的孩子,我們的!”
爲了避免別人說閒話,他每天都到她房裡去坐一坐,只是從來不宿在那裡。陳妃人很聰明,也從來不煩他,不過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會仔細爲他準備一碗湯,助他安眠。
可他想不到,一向最不喜歡他的父王,會突然駕崩,更想不到,父王駕崩的時候,留下了遺照,立他爲王。
他竟然如此順利地登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