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陽原猛地將她打橫抱起,衝進了屋子裡。他瘋狂地吻她,瘋狂地要她,整夜的纏綿,他捨不得鬆開她。她在他的懷中滿足地睡去,而他睜着眼睛,放任自己在她的身邊落淚。
他原來並不是孤單一個人!
可好日子不常,不久是新年,他的三哥進貢了一匹雪獅,在大殿之上,那雪獅突然發狂,一爪子抓傷了他。御醫說,這雪獅爪上被人淬了毒,無解。
他顫抖着嗓子問:“我還能活多久?”
“慢性毒,不超過五年。”御醫戰戰兢兢。
他揮揮手讓他下去,整整一夜都悶在自己的屋子裡,最後疲倦地睡着了。醒來時,她趴在牀邊,臉埋在他的手裡。
他不敢動,望着她的容顏,心中一寸寸的死去。
他以爲自己還有許多的時光來陪着她,原來,上天從來不會給他最好的。等他以爲自己擁有了全世界最珍貴的東西時,又偏偏毫不留情的剝奪。
五年,他們的時間,只有五年不到了。
他想起納蘭德,一個主意冒出心頭。他想把她送出宮,這樣,就算他死了,她也不必依照慣例,把所有的年華都埋葬在這掖庭。納蘭德……會好好的愛她的,他相信!
然而送她出宮的聖旨還沒有送到兮月宮,他就後悔了,一路狂奔着追回,自己握着聖旨在大殿裡坐了一整夜。
他要她活着,必然要給她一個活着的理由,也必然要保護她能夠活着。
他三哥是被人利用了,他知道,可他也知道三哥的野心。他什麼都肯做,就算是一個人人唾棄的暴君,又如何?他不介意,親手送那些可能威脅到她和自己孩子生命的人,通通下地獄。
他將她安置在兮月宮,儘可能地疏遠她,也營造出她不得寵也不稀罕他寵愛的模樣。
回回不管心情多沉重,他都能裝興沖沖地去,隨即坐不久,又怒氣衝衝地出來。他們在屋子裡,其實兩個人都沉默,她望着他的眼神,寧靜,不解,卻從來不問。
他生了其他幾個孩子,用來分散外人對他最心愛的骨血的注意力,他寵愛陳夫人,讓天下人都知道,王后無關緊要。
他想過她會傷心,可她一直不說。
他嚐嚐躲在兮月宮外的桃花林裡,隔着距離癡癡地看她。有時候,她迴帶着陵兒在桃花樹下玩,陵兒喜歡鞦韆,她也喜歡,他專門找人安裝了一個。他會躲在桃樹上,看她們嬉鬧,嘴角也帶上笑容,那時候,他才覺得自己是鮮活的。
陵兒不在跟前的時候,她大多數時候會發呆,夜裡也睡得不好。
他什麼都知道,可他不能說,他知道他自私,可如果他的自私是爲了她能夠活下去,他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放眼觀望朝中諸人,季家的子嗣裡,大多庸庸無爲,他找不到合適的繼承人。
千挑萬選,他只想到了一個人。
姜甚。
他記得早些年,姜甚曾經給父王進言,要整頓整個晉國。但父王畏懼納蘭家的勢力,重則了姜甚,那一封請書,他也過目了額,寫得言辭懇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