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蘇息低低地嘆氣，伸手過來摟住我：“我……早說過，我跟你一起。你難道忘記了嗎？”
聽到這句話，不知怎的，一股酸澀一下子涌上了心頭。
我想起那一日，穆紅綃死的那一天，他冰冷的眼神，想起他冷冰冰無情的話，只覺得所有的不甘願都涌上了心頭，那些被一直壓抑着的委屈，都突然爆發出來。我突然拽着他的衣袖，一下子哭了出來：“對，你說過的，可你沒有做到！”、
“是我不好。”蘇息摟住我，聲音低低的。
我不由自主地接口：“你還吼我，冤枉我，說我是個冷血的人。”
“是我不對。”蘇息承認。
我更加來氣，抱着他，卻猶自哭訴他的一切不好：“我在逐水關被姜堰擄走，你也不來救我；我在江南被賊寇綁了去做壓寨夫人，你也不來救我，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在軍營裡到處找你，你也躲了起來不來見我。我……討厭你！”
耳邊聽得蘇息一聲低低的笑，他將我抱得更緊，低低地說：“是，都是我不好。以後……我再也不離開你。”
我哭倒在他的懷中，一直絮絮叨叨地數落他的不是。
蘇息靠在我身邊，一直聽我說。
許久，我以爲他已經睡着的時候，只聽見他低低地說：“陵兒，等我們救走了如雲和王曄，咱們就去西北。然後……成親，好不好？”
我一愣，心中浮起一股異樣的衝動，脫口而出：“好。”
清晰地感覺到蘇息一抖，半晌，是他不確定的聲音：“你剛剛，說了什麼？”
“我說好。”我擡手摟住他的脖子，又重複了一邊。只是這一次，我看着他的眼睛，說的堅定又認真：“我說好。我想明白了，蘇息，我是喜歡你的。我願意嫁給你。”
是的，我已經想明白了。
在陸雲山莊的那些日子，我就有些想明白了。
我知道了我爲什麼會在乎蘇息跟穆紅綃的一切，爲什麼在乎他爲了另一個女人對我的冷言冷語，以前，也有很多人曾經像蘇息一樣對待我，甚至比他還要惡劣十倍，但我不是也沒有太過計較嘛？爲什麼他就不行呢？
我也想明白了，自打認識他起，我就一直依賴着他，渴望着他的陪綁，一直依賴，其實也是一種信任。我信任這個人的一切，只有他在我身邊，我才覺得安心。就是報仇雪恨，也不例外！
我以前不知道，我的心都被仇恨填滿了，所以忽略了額最容易看到的東西！
我很久以前就想過，我是喜歡蘇息的，但是這種喜歡，在仇恨面前，我沒有記住。
我想起姜堰，對待姜堰的一切，或許原來是仇恨多一些，後來，是內疚多一些。我從來都沒有純粹過。
蘇息靜靜地看着我，許久，他抱着我的腰，深深吸了一口氣：“陵兒，爲了你這一句我願意，我，蘇息，死也值了！”
這一夜，我們相擁而眠，聽着彼此的呼吸，我感到從所未有的安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