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圓瞪犳目看着方香,難以置信的問道:“你對大師兄使這個?你是怎麼用的?師兄竟然會中招?”
荷子白她一眼,紅着臉說道:“不要問了,師妹,你好壞,人家臉皮很薄的,那個,怎麼好意思說出口嘛。”
漓鴛被口水嗆了一下,善解人意的說道:“不好意思說,那咱就談點別的。師姐,雖然目前正值夏日炎炎凍不着,但是這地上蛇蟲螞蟻還是有一些的,你怎麼就這麼忍心讓,讓師兄姐夫躺地上?”
荷子詫異道:“我不讓他躺地上難道要讓他躺樹枝上嗎?地上雖然不乾淨,但是安全。你姐夫他現在中了毒人事不知,萬一從樹上掉下來摔死了怎麼辦?其實,要是摔死了還算是有福氣,假如一摔沒摔死,摔成個半身不遂可就慘了。”
漓鴛又被口水嗆了一下,她暗暗吸了口氣,說道:“一個人慣常的姿勢除了躺與仰臥而外,還可以有很多。比如說,可以站,可以蹲,可以跑,可以跳,可以舞等等,你爲什麼非要讓姐夫保持着這一種姿勢呢?”她變換了策略,改用循循善誘的方式讓荷子明白藉烏目前最應該的狀態。
被她這麼一說,荷子的眼睛忽然變得雪亮雪亮的,興沖沖的問道:“你是說,你可以叫你姐夫保持舞的姿勢?這樣好呀,我從來都沒見他舞過。”
漓鴛當場泄氣。
“她是說你可以將你夫君救醒!”韓成沒好氣的插了一句。
荷子狠狠瞪了韓成一眼,惡狠狠道:“大人說話,小孩子一邊去!”隨即轉頭溫和的問漓鴛:“是嗎?”
漓鴛無力的點點頭。
荷子看着她,嗔怪道:“你怎麼不早說!”
我怎麼知道你聽不明白!漓鴛乾瞪眼。
荷子站了起來,說道:“這個好辦。”
邊說邊拉開衣襟,似乎就要脫下外套。
這個荷子還真是毫無顧忌,當着一個半大小子脫衣服。這若是在婚前,漓鴛絕對不管,可是如今她已經成家立業,還怎麼能夠如此奔放!荷子臉面一向輕如鴻毛,可是大師兄的臉面那是重於泰山的。說時遲那時快,就在荷子的衣服要被拉開之際,漓鴛一個箭步搶上前,拽住她的衣服懇切的說道:“師姐,小心着涼!”
荷子一把推開她,說道:“着什麼涼呀?師妹,你糊塗了吧。”說着邊又動手拉衣服。
漓鴛被逼的沒有辦法了,只好說道:“不許脫衣服,小心帶壞青少年!”
荷子瞬間瞭然,衝着漓鴛歉然一笑道:“我不是故意的。”接着便朝着韓成喝道:“臭小子,眼睛睜那麼大做什麼,還不轉過去!純粹是個小色胚!”
韓成被她罵的面紅耳赤,本待不理會她,又怕落她口實,心不甘情不願的轉過身去,小聲嘀咕道:“一頭驢有什麼好看的!”
荷子不理睬他,將漓鴛拉到身邊,說道:“拿這個解藥還有點困難,你來幫我吧。”
漓鴛疑惑的看向荷子慢慢拉開的衣服,不知道她要幹什麼。心想,難道解藥還與她這衣服有關不成?難道是要將這衣服脫下蓋在藉烏的身上,才能夠解毒嗎?
漓鴛猜對了一半,解藥確實與荷子的衣服有關,但不是她想的那樣。荷子這衣服,看似衣
服實則內裡有乾坤。裡面一排又一排密密麻麻的掛着許多小荷包,大小與她手中的這一個差不多,色彩斑斕,光怪陸離。同一排顏色相同,豎排便是按照赤橙黃綠青藍紫的規律從上到下排下來。到底有多少個荷包,根本沒法數,只見左一道彩虹,右一道彩虹,耀的人眼花繚亂。她看的目瞪口呆,瞠目結舌,詫異道:“師姐,你帶着這麼多藥做什麼?”
“有毒不帶非君子!”荷子繼而詭異一笑道,“師妹既然求上門了,雖然求的不是我本人,但是我這做師姐的豈能夠坐視不理?既然不能夠坐視不理,出門豈能夠不抄傢伙!”她掀開衣服扭扭捏捏的擺了個造型,道:“此乃我特意爲了你趕製的彩虹百毒衣。怎麼樣,忒拉風吧?”
她倒吸一口冷氣,感嘆道:“賊拉風!可是,師姐呀,哪裡用得着帶這麼多。”
“不光有毒藥,還有解藥!師妹,不是我說你,看你就知道是個沒經驗的,出門帶那麼多毒,卻一點解藥都沒帶,萬一要是毒到自己怎麼辦?”
漓鴛慨嘆道:“有道理呀,真是有道理!聽師姐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那是!你要學的還多着呢。”荷子得意非凡,指着衣服裡的荷包微微笑道,“從下往上數第六排,從左往右數第九個荷包就是解藥,你幫我拿一下。”
漓鴛按照荷子所說的位置將荷包拿出來,交到她手中。
荷子拿着荷包精神抖擻的蹲下去,將荷包打開口,放到藉烏鼻子邊給他聞了聞,說道:“起!”
藉烏果真就坐起來了,他一睜眼看見荷子,大怒道:“死荷子,你竟敢騙我!你明明說吃了百花丸百毒不侵。”
忽然見到荷子半開半掩的衣襟,連忙伸手將其合上,怒道:“你在做什麼?”
荷子迅疾的伸出一隻手捂住他的嘴巴,湊到他耳邊低語道:“你我的師妹在這裡,你休要給我胡言亂語,信不信我讓你再暈一次!”
藉烏不說話了,臉色鐵青,一把推開荷子的手站了起來。他撣撣身上的泥土,面無表情的說道:“你們師姐妹的事情自己處理吧,我不奉陪了!”
說完,扭頭瞪了漓鴛一眼,繼而同情的看了韓成一眼,便走了。
荷子氣恨恨的說道:“走就走!拽什麼拽,師兄就很了不起嗎?”
藉烏身子頓了頓,然而最終沒有停下腳步。
藉烏走了以後,荷子似乎也沒什麼心情了,一顆心飄飄飄悠悠跟着去了。她決定速戰速決,於是指着樹上的小張對漓鴛說:“師妹,我就跟你直說了吧。你們若是想要救下那個傢伙,必須得要按照規矩。”
“什麼規矩?”
“先前講好了的,用蜈蚣換人!”
“多少?”
荷子右手伸出來三根手指在漓鴛眼前晃了晃。
漓鴛小心翼翼道:“三十?”
荷子搖頭。
漓鴛嚥了口口水,問:“三百?”
荷子又搖頭。
漓鴛心驚膽戰道:“三千?”
荷子微笑着點了點頭,說道:“那是給別人的數,給你是這個數。”隨即又伸出左手三根手指。
漓鴛鬆了口氣,道:“三百?”
荷子搖頭。
漓鴛喜道:“三十?”
荷子又搖頭。
漓鴛大喜道:“三條?”
荷子還是搖頭。
這下漓鴛搞不懂了,疑惑的看着荷子。
荷子嫣然一笑,明媚如花,說道:“還是三千,一視同仁!”
漓鴛哭喪着臉問:“爲什麼?”
荷子意味深長的說道:“三千是個吉利的數字,嗯,我喜歡。”
她登時明白了,這荷子還在記恨三千夜光的仇怨吶,現今是尋到了機會報復了。說實話,對於那件事情,她很感內疚,她也想過要彌補。
可是,老天,三千吶!那不是要把整個咸陽宮的地皮都翻過來嗎?問題是就算將地皮都翻過來也不見得就能夠有三千條呀。別到時候贖資沒湊齊,卻被安上個隨意破壞宮廷建設的罪名。這後果真是太嚴重了,嚴重的不堪設想。爲今之計。
“師姐,且容我們商量商量!”
她撇下荷子將韓成拉到一邊,問:“那個小張是你的親人嗎?”
“不是。”
“是你的朋友嗎?”
“不是。”
“那他對你來說是很重要的存在嗎?”
韓成仔細想了想,答道:“算不上。”
“那就好了!”漓鴛喜不自勝的一拍手,“就當咱們今天來這裡散散心,觀觀光得了,現在太陽要下山了,天色不早了,回去吧。走的遲了,宮門就要關了。”
韓成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問:“你的意思是要我們高風亮節一些,不要與劫匪計較,將蟲子與貨郎全都白白送人?”
“要不,你想怎樣?先把話說在前頭,翻地皮的事情我決計不做!”漓鴛口氣異常堅決,“一時之間上哪裡去找三千條蜈蚣!”
韓成愕然道:“劫匪不是你的師姐麼,怎麼一點面子都不給?”
“她本身就沒臉沒皮。”
韓成沉吟半晌,幽幽道:“這可就難辦了。”
“有什麼難辦的?人不爲己天誅地滅,依我看現如今還是先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緊!”她回頭瞅了瞅小張,哀嘆一聲,心道:兄弟對不住了,只好委屈你在樹上吊幾日了。
韓成瞅着她,也嘆了口氣,說道:“你不曉得,他雖然與我沒有什麼交情,但是他的姐姐與我,嗯,關係還算不錯!”
漓鴛兩眼登時冒出兩道金光,驚問:“她不會就是你喜歡的那一個吧?”
韓成愣了一愣,隨即皺眉答道:“不是!我與她只是普通的朋友關係!”
“別撇的這樣清!”她笑了笑,給了他一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表情,“這種事情,你不用多說,我明白的很。什麼叫做關係不錯呢,言下之意就是她雖然目前不是你最喜歡的,但也算得上是比較喜歡的,否則你哪能夠這麼上心!”
“我是上心,但是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象的那樣!”韓成惱怒的說道,“你直說吧,這件事情你到底幫不幫忙?”
她爲難的說道:“我不是不幫,而是幫不了。我對與你關係不錯的宮女之弟被人綁架這件事情深表同情,我如今乃是一個師兄不疼,師姐不愛的倒黴孩子,如何幫得了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