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漓鴛提心吊膽的走在路上,一路上東張希望側耳傾聽,她想着只要看見一大羣人聚在一處的情景立刻撒腿就跑絕不湊熱鬧,只要聽到斷氣一般的哭聲立刻使出十成逍遙遊如閃電一般閃。可惜,她緊張了半天卻是沒有覺察出一分異樣,但見大街小巷人流如潮,個個面色安詳,體態輕盈,步履不急不緩,分明就是一個人民安居樂業的祥和小鎮。她走在其間那份其樂也融融的氛圍潛移默化着她,深深陶冶着她,使得她逐漸逐漸便放鬆了警惕。
正當她輕鬆的緩行於街道上時,忽然東邊的酒樓裡傳來一陣淒厲的叫喊聲。她目測了一下,出事地點距離她目前的立足點大約有百十米,這段距離非常適合逃之夭夭。她擡腳欲往岔道上去,卻見那酒樓裡唰啦一下跑出來一大羣人,這羣人一出了酒店門,又唰啦一聲作鳥獸散,瞬間無影無蹤。緊接着酒樓裡便熱鬧開了,桌椅板凳倒地聲,鍋碗瓢盆摔地聲,女子啼哭聲等等不一而足,凡是此種場合中該有的聲音
全都有了。她擡眼看了看手腕上的那塊玉墜子,見那顏色明顯變深。她深深吸了口氣,大着膽子往酒樓方向走了走,玉墜的顏色立刻又變深了幾分。於是,她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到酒樓門口,最終絕望的發現,玉墜子的顏色幾乎變成了墨色。她是不想管閒事的,奈何朝雲的事不是閒事呀。她長長的無比幽怨的嘆了口氣,回頭吩咐芙蓉山莊的弟兄們在外埋伏,等候指令行事。接着她繞到酒樓背後尋了處容易攀登的地方,一連做了十幾個深呼吸,隨後縱身上了廚房屋頂,又從廚房屋頂上到二樓,尋到動靜震山響的那間屋子從天窗爬了進去,悄悄的在上方橫樑上選了個位置坐下來。剛坐下便聽到下方叮呤噹啷響起一陣清脆悅耳的鈴鐺聲。根據先前受害人以及苦主的描述,但凡毒行俠出現的地方必然就有鈴音,而那鈴音,假如沒猜錯的話,該是當初師父送她的那個隨意進出連家堡的信物金鈴鐺。不過那個東西自從離開趙國就再也用不上了,此番雖然帶出來,但是一直都是壓在箱子底,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被朝雲看上眼了。想起那個鈴鐺,她突然想起一個與它放在一起同樣壓箱底多少年的那件物品,不禁心下大駭,趕緊調整好位置向下看去。
下方的情景跟她想象一樣慘不忍睹,滿地都是餐具的碎片,其間混合着濺的到處都是的菜汁酒水,一股難聞的味道直撲面門而來,她連忙用手捂住口鼻。好在這間屋子的窗戶是大開着的,否則她不能夠保證自己不吐出來。
大開着的窗戶底下一對母女手腳伏地跪在那裡,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害怕的,二人全身上下都在瑟瑟發抖,隱隱約約的能夠聽到哀哀的啜泣聲。她們身前倒着兩個壯漢,旁邊還站着五六個藍衣壯漢,那些壯漢們團團圍住正中央的那張餐桌。那張餐桌上目前半躺着一個披頭散髮的女子,因爲她正被一個頭發稍微有些捲曲的粗獷男壓在身下,所以看不清長相。但是,系在女子腰間的那個正在微響的鈴鐺可不就是她的那一個麼?再看那女子被壓制的右手上就快要脫手而出的那把匕首,果然不出她所料,赫然便是熙齒。
她心中暗暗感嘆道,做徒弟能夠做到朝雲這般境界真是夠跩,與師傅也太不見外了,想拿什麼便拿什麼呀。不過,她瞅向躺倒在地的那兩個壯漢,心裡稍微生出一絲欣慰之感來。其實朝雲也不是一無是處,一出手便能夠毒倒兩個武林高手,實在是給她這師傅長臉呀。
粗獷男凝視着下方的朝雲,慵懶邪魅的說道:“美人兒,下毒不成改偷襲了嗎?”說着左手微微一用力,那把處於脫手與未脫手臨界線上的熙齒自然而然的便掉到了地上,隨之他的臉往下靠了靠。
朝雲扭頭避到一邊,很想要掙起來,無奈卻被壓制的動彈不了,顫抖着聲音問:“你,你想要怎樣?”
“我想要怎樣?”粗獷男扭頭
看向跪在一旁的母女,仍舊是那般膩味的調調,道:“本來我是要帶這位姑娘回去的,如今卻被你給攪和了,我現在不知道要怎麼樣了?你能夠說說我該怎樣嗎?”他伸出手去,輕佻的撫摸着朝雲的臉頰,聲線越發朦朧曖昧:“你說怎樣便怎樣,美人兒,我都聽你的。”
朝雲一聽這話,眼睛登時亮了,問:“真的嗎?”
粗獷男點頭。
朝雲朗聲道:“那你先放了這對母女!”
粗獷男扭頭向藍衣壯漢們使了個眼色,立時就有一個壯漢將那對母女給帶出去了,至於帶到哪裡去就不知道了。反正,自從那藍衣壯漢出去後一直都沒進來。不一會兒其他壯漢也都出去了,屋內只剩下朝雲與那粗獷男。樑上漓鴛看的臉紅心跳,由衷感嘆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姦情濃厚呀。
朝雲猶自不知,但卻也覺出不對來,驚詫道:“他們都出去做什麼?”
粗獷男放開她,一邊脫衣服一邊笑道:“難道你喜歡被人觀賞嗎?我可不喜歡。”
朝雲終於意識到她要做什麼了,一張臉登時羞憤而紅,指着他道:“你,你,你不要臉。”
粗獷男對她這話甚是不在意,自顧自脫着衣服,脫了外衣脫裡衣,脫完裡衣又脫褻衣。朝雲嚇的大叫一聲就往門邊跑,那粗獷男還是不甚在意,仍舊在脫衣服。
漓鴛不禁又感嘆了,淡定呀,淡定,胸有成竹就是不一樣。她看向想要推門而出卻怎麼推門也不開的而急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朝雲,最後感嘆一句,人家這麼放心要你去推門,你還推它做什麼,還不趕緊選擇跳窗麼?本來她是想要通知一下守在門外的弟兄們的,但是眼下這情景甚好,粗獷男同夥全都不在,而他目前又脫的只剩下一條褻褲。這個時候不下手又待何時?難道等他全部脫光嗎?一開始角度不對一直都未看見此男的真面目,自從他脫衣服開始便轉過身來將正面直對着她了。她擡眼望去,不看則已,一看之下不禁倒吸一口冷氣。此粗獷男竟然長着一張俊逸非凡的臉孔,其眉目間有着一種桀驁不馴的野性,微微上翹的嘴角總是噙着一絲若有若無的戲謔笑意。不過此男相貌似與中原人士稍微有些不一樣,眉骨要高一些,眼眸陷的要深一些,還有着一頭略微卷曲的深褐色長髮,但是看着又不像異族人,估計是兩個不同民族的混血兒。她覺着他這樣貌比她以往見過的所有男子都更有男人味,都更要有魅力,很有些要她怦然心動的感覺。但她好歹已是年紀一大把,觀看身材火爆的美裸男即使有些心動也還處在能夠把持得住的範圍內,可是朝雲不一樣,小年輕的血氣方剛,萬一禁受不住誘惑,主動獻身那就麻煩大了。因此,她決定不能夠讓此人再脫下去了。她調整了一下坐姿,清了清嗓子,彬彬有禮的朝下方道:“這位兄臺,請你暫停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