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婁勝禮面前出現了兩份協議,一份是已經簽訂好的,但只有一頁的僞裝協議,另一份是還沒有簽訂的真實協議。
看到這兩份協議,婁勝禮懂了。
萬筱妃揉了揉脖子,然後站起來道:“他還要見幾個人?”
婁勝禮沒說話,而是顯得心事重重。
“說話呀。”
婁勝禮嘆了一聲道:“我沒有當着先生的面揭穿你的身份就已經是犯了大錯,現在你還希望我說出其他的東西來,你以爲我真的看不清形勢嗎?”
萬筱妃聞言後冷笑道:“形勢?我說大叔,你知不知道就憑你現在的所作所爲我已經可以把你定性爲叛徒了?而且,你背後的真視者真的有那麼厲害,連光榮共和國都不放在眼裡?”
婁勝禮沉默了一陣後道:“先生於我有恩,我幫你只是不想招惹是非,請吧。”
萬筱妃不走:“可我卻偏偏要招惹你,你該不會真以爲出了這門我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吧?”
婁勝禮冷聲道:“姑娘,我是好意提醒,但如果你執意要干涉這件事,那就對不住了。”
語落原本看着挺憨厚的婁勝禮突然動手向萬筱妃發難。
萬筱妃雖然早有戒備,卻還是低估了這個胖子的真實實力。
所以,在二人交手的一瞬間,萬筱妃就吃了暗虧。不過萬筱妃是何許人也,她雖然離開星際軍的時候隸屬於情報部門,但在剛加入星際軍的前幾年萬筱妃可是每年都拿第一的精英級戰鬥天才。
婁勝禮的進攻手段雖然刁鑽,可在萬筱妃的反應速度面前,婁勝禮現在就像是在用慢動作跳舞。
所以,才交手不到三個回合,婁勝禮就被萬筱妃拆掉了兩條前臂,下巴也險些被打碎。
幸好萬筱妃有所保留這纔沒讓婁勝禮顏面盡失。
但儘管如此,雙臂脫臼,身體被壓制的動彈不得的婁勝禮也已經丟臉丟到家了。
從戰鬥結果來看,婁勝禮的迷之自信害苦了他。
“現在願意配合了嗎?”萬筱妃坐在婁勝禮背上問道。
婁勝禮四肢都被拘束器死死的鎖在地面上,他只能勉強活動頭部。
“早知道仲裁者的厲害,卻沒想到我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呵呵……行啊……你想要的都在我的腦子裡,自己來拿啊。”
萬筱妃翻了個白眼道:“誰跟你說我是仲裁者了?本姑娘可是獨行俠,另外……你別說的那麼噁心好不好,搞得好像我要把你頭擰下來似的。”
“不是仲裁者?!那你是誰?”
“哎哎哎,怎麼變成你來問我了!我的問題你還沒回答呢!”
“呵呵……我不會回答的,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萬筱妃聞言頗爲無奈,最後一嘆道:“行吧,既然你這麼不配合,那我也只好寫份報告上去,建議啓動仲裁者對你的家族來次大清理咯!”
這話打中了婁勝禮的要害,他若是和菲裡姆一樣是獨來獨往也就罷了,可他不是。
萬筱妃見他不說話了,又幽幽的補充了一句。
“我看看哦,你妻子長的還真漂亮啊,不過看你們這表情,應該婚姻關係一般般吧?嘖……這是誰?你女兒嗎?”
一聽到女兒,婁勝禮終於不淡定了。
他寒聲道:“先生說的沒錯,你們這些混蛋表面上冠冕堂皇,實際上就是當權者養的狗!”
萬筱妃一聽這話不樂意了,立馬在婁勝禮脊柱的地方按了一下,這一下力度把握的極爲精緻。
既可以讓婁勝禮感受到什麼叫極致的痛苦,又不至於真的將他弄殘廢。
婁勝禮倒還挺堅強,雖然表情已經疼到扭曲,但還是忍住了。
“看你挺憨厚的,怎麼動不動就罵人啊?說誰是狗呢?嗯?我可告訴你,我是看在你還有點人性才用這種法子幫你的,但如果你這個態度,那我就只能把你的頭擰下來了!”
“你!”
“哎~只是某人的頭要是被拿去做記憶分析的話,他的家人可怎麼辦哦?就算仲裁者不出面,那麼大的家業離開了你怕是也會很快就衰敗了吧,到時候孤兒寡母受盡欺凌,想想就好難過啊。”萬筱妃的語氣那叫一個惋惜。
婁勝禮趴在地上沉默許久終於開口道:“還有五個人。”
“具體點?”
婁勝禮道:“這五人中我只認識兩個,一個是姓李的,他是搞易元子精煉的李家的大公子,叫李念先,還有一個就是洪宴的頭號話事人張毅,至於其他三人……先生從沒有和我提起過,我也不清楚他們是誰。”
萬筱妃聽罷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因爲這些不用婁勝禮說她也已經覈實的差不多了。
洪宴這幾年發展的可謂風生水起,單從這座地下城市來看,萬筱妃就已經感覺上層權利構架有點養虎爲患了。
如果真視者這些人想要鬧出大動靜,找上洪宴可以說是一點都不意外。
至於李家和婁家,這兩個家族雖然一直很安分守己,但近幾年的表現活躍的有些過分了,所以早在萬筱妃接觸這些事情之前,仲裁者們就已經開始關注他們了。
但這些都是明面上的。
從婁勝禮這裡獲取到的最重要的一個線索就是還有另外“三個”暗面的,不曾露面的傢伙,他們所代表的力量究竟是什麼,有多大威脅都是未知的。
不過萬筱妃隱約已經猜到了她此番前來波西瓦爾所要尋找的那個主要目標人物極有可能就是這“三個”未露面的人員之一,而且他在這六方力量中佔據的地位應該很高。
……
“行吧,我就暫且相信你,現在我換個問題,和我說說真視者吧,這些傢伙到底是什麼來頭?他們打算幹什麼?”
婁勝禮也不矯情,既然開了口就沒打算再藏着掖着,便繼續說道:“真視者只是他們的代號,而至於他們的來頭……這一點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他們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地球古文明時期,至於目的……這要等我簽了協議之後他們纔會告訴我。”
萬筱妃聽完算是明白了,這個婁勝禮說來說去都是些基本沒有價值的廢話,難怪他會如此痛快的說出來。
“好吧好吧,你不配合我現在也不能拿你怎麼樣,不過你自己的事情你應該沒理由不清楚了吧?”
“嗯?”婁勝禮聽到這話冷汗下來了。
“你口中的這位先生到底和你說過些什麼,你又是爲了什麼加入真視者?”
婁勝禮沉默了。
萬筱妃看看時間,再耽擱一會怕是要出事,於是她又給了婁勝禮一點小小的“鼓勵”。
婁勝禮的臉都疼的變形,可他一聲不吭。
過了一會他開口道:“先生告訴我這個世界的本質,他教會我用超越現有層級的認知去看待世界,而我……正式在看到這世界的真相後決定加入真視者,決定幫助先生的。”
萬筱妃翻了個白眼:“你說的這叫人話?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拜託你提高點效率好不好!”
婁勝禮笑了,冷笑。
“光榮共和國執政後雖然向全體公民公開了中心之帷的秘密,但並不是毫不保留,就比如在中心之帷事件結束後發現的因子,關於因子我的瞭解雖然不多,可是先生曾向我展示過因子具備的力量,在它面前,我感受到人類是如此原始而低級!
有了這種感受後,我已經很難適應當前這種渾渾噩噩的生活,我開始期待先生向我描繪的那個更崇高的,超越現有一切的未來!
而如果要將這種期待帶入現實,就必須經歷一場史無前例的革命!我雖然很珍惜現有的一切,但我已經準備好爲這場革命犧牲一切!”
萬筱妃默默的聽完,最後心中總結出兩個字的感受——“瘋子!”
“那這麼說來,我們這些封建老資本纔是壞人,您這種有着崇高革命精神的壯士纔是應時代而生的希望咯?”萬筱妃的語氣中充滿嘲諷,她纔不會相信什麼狗屁超越,因爲在她看來,所有這一切不安穩的因素,所有這一切打算打破現有寧靜,以無數人的犧牲作爲代價的革命都不過是“蒼天已死,黃天當立”的噱頭。
歸根結底,是爲了滿足某些人對權利的狂熱罷了。
婁勝禮道:“沒人說你們是壞人,先生也和我說過,他們不會再掀起一場血雨腥風,讓無辜者蒙受無妄之災,因爲那本身就是原始而低級的行爲,真正的超越是源自於精神層面的覺悟,而要實現這一點,只要期待‘因子’就足夠了!”
萬筱妃一怔,先前的冷嘲熱諷明顯有點受挫的意味。
但她也不會因此就動搖自己的想法。
“行了,大革命家,我今天不是來和你辯論的,而是來搞清楚你們的真實目的的,不過呢……聽完你的話之後有點好奇,既然你們把自己形容的那麼偉大,情緒表達的如此壯烈,幹嘛要躲躲藏藏的,不妨公開你們的思想,看看大家的反應咯?”
婁勝禮不說話了。
但萬筱妃身後卻傳來一個聲音道。
“我們從沒打算躲藏,只是你們太過遲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