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自戀”其實恰恰反映出了人類的落後、脆弱與渺小。
通過這種角度來重新審視我們以往對於地球的看法，在這種對比之下，每個人都不由得發出唏噓。
……
“但這和其他幾個因素有什麼關聯呢？”
褚嫣然繼續反問道：“在聽我解釋之前，你能和我證明下現實是存在的嗎？”
張豐宇並不擅長論證這種東西，但他還是努力的嘗試了一下。
“現實……咱們現在在說話，我掐自己也會感到疼，我能感受到呼吸……這些不都是現實嗎？”
褚嫣然卻笑道：“可我聽說國安處去年就造出了模擬訓練機，雖然還沒有達到完全虛擬現實的地步，可大部分被訓練士兵在訓練結束後都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來適應和重新校準虛擬與現實之間的區別，爲此……他們甚至還學着《盜夢空間》裡的那些盜夢師的手法爲每一個被訓練者準備了圖騰，那麼……對於這些人來說，他們在模擬訓練機中感受到的疼痛、呼吸、肌肉運動等等是否也是現實呢？”
張豐宇被問住了，他沒有急着反駁，而是趕緊拿出晶體板進行檢索，結果還真的檢索到了一則內部新聞，打開一看，和褚嫣然所說的幾乎完全一致。
這時……就算張豐宇不擅長論證這個問題也有點迷糊了。
如果呼吸和疼痛等等真實存在的感受都無法證明現實的存在，那麼現實到底存不存在？
褚嫣然給出的最終答覆是：“事實上，現實對於我們來說是種是一個不確定的狀態，你可以相信它是存在的，但你卻無法證明這一點，同時……這並不意味着你就可以推論的出現實是虛假的，因爲就像我們利用科學技術模擬出的世界一樣，這種虛擬也是相對的現實，也就是說，所有這一切都是在相對的前提下存在的不確定，因而……我們可以大膽的得出這樣的一個結論……那就是不確定纔是世界本真的模樣。”
這話徹底把張豐宇和正在觀看回放的關德厚等人繞暈了。
……
納莎波娃一臉莫名，半晌後兩手一攤：“她在說什麼？”
奧拉威爾喝了口啤酒道：“不知道，不過感覺很厲害的樣子。”
張豐宇這時解釋道：“關於這部分我專門做了研究，然後找到了一本叫《量子天命論》的書。”說着張豐宇把這本書的電子版分享給了衆人。
然而這本書共計五十萬字，現在讓大家看實在有點過分了。
所以關德厚直接問道：“還是說說你的見解的吧，書我們是沒時間看了。”
張豐宇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跟着說道：“這本書我也只是粗略的看了一下，而根據書裡的內容和嫣然的這段話我大概理出這麼一個概念，那就是‘我們現在存在的世界極有可能是某個高級文明創造出的虛擬’。”
“哈阿？”衆人聞言一臉茫然。
張豐宇繼續道：“這麼說吧，這本書裡的前半部分主要講述了咱們現存世界的各種基本秩序和規則，並反覆的論證了這些規則和秩序的科學性，但是在談及死亡的時候，作者表示十分的不解，他說他可以理解死亡於世界的意義，卻無法理解死亡的存在，以及死亡這種秩序爲何如此的巧妙，通俗的說……他認爲所有生命的凋零都是既定好的秩序，我們的細胞在到達一定年齡後就會停止新生，開始逐步走向衰老就是一個被既定好的秩序，這種看似由偶然集合誕生的必然，實際上就像我們製造出的電子玩具一樣，驅動電子玩具的是電池，電池電量耗盡若得不到補充，電子玩具就走向了死亡。”
這……
衆人聽罷面面相覷。
納莎波娃看了看奧拉威爾後道：“喂，你該換電池了！”
奧拉威爾一怔，隨即露出驚慌的表情，跟着好似窒息一般，咣噹就倒下了。
張豐宇：“呃……”
關德厚正在翻越那本書，思考眼下面臨的問題。
不一會，奧拉威爾又自己爬起來了，臉上笑嘻嘻的。
“這作者腦子一定不正常，什麼電池不電池的。”納莎波娃似乎很不認同這種觀點。
張豐宇道：“我也不太認同，不過這種觀點與接下來要談及的因子、霊基生命、多元宇宙和混沌起源有很大關係，而且是作爲重要前提存在的。”
“哦？”納莎波娃一臉不屑，不過還是耐着性子往下看。
張豐宇打開了回放播放鍵。
回放繼續。
……
如果你能理解這些，那接下來我要說的東西就好懂很多了。
“好吧……我勉強可以接受。”
嗯。
在我們接觸“因子”之前，我們始終認爲這是一種非常“不科學”的東西。
但科學本身的內在要義在於把一些“匪夷所思”的東西確定爲可以理解的現實，而不是因爲它“不科學”，就否定它。
不過很可惜的是，截至目前爲止我們對“因子”的內在原理知之甚少。
我們不知道這東西是從哪來的，它們爲何如此神奇，這種東西出現在地球意味着什麼。
可我們對“因子”卻似乎並不“陌生”。
那感覺就好像是它本來就是“屬於”我們的，或者說，它本來就是由我們“創造”出來的。
只是我們忘了，或者我們還不清楚是在什麼時候“創造”出了它。
就像失憶的戀人一樣，你不記得她的音容相貌，但遇到她的時候就會自然而然的體會到那種熟悉。
“因子”就是被人類“遺忘”的那個“熟悉的戀人”。
……
“所以……因子到底是什麼東西？”納莎波娃問。
奧拉威爾捏着空罐子道：“就是剛纔那個小石頭吧。”
“啊？”
關德厚皺皺眉：“別打岔，認真看。”
“哦……”納莎波娃撇撇嘴，明顯已經趕到不耐煩了。
……
“那因子究竟是什麼？就是這顆小石頭嗎？”這是張豐宇當時問的。
褚嫣然答道——
不，這顆小石頭只是附着了“因子序”的普通石頭，但透過它，我們就像是得到了一把科學探索的金鑰匙一樣。
很多以前只停留在理論層面的東西都得到了現實的印證。
“比如呢？”
比如……多元宇宙。
“多元宇宙？”
對。
你知道“博斯克之網”嗎？
“不知道……”
唔，那你大可以想象，這就是一張在完全不受力的情況下保持絕對均勻平面的網狀結構，就好像靜止狀態下的牀墊。
“哦……大概能想到了。”
你能理解就最好了。
“博斯克之網”是英國物理學家博斯克在2028年的國際科研交流大會上提出的一個基於“因子序”研究的概念。
他把空間視作一張巨大的且絕對均勻的平面的網。
在依據引力波的原理，所有存於空間內的物質都對這張網構成“壓力”。
就比如地球，我們的地球能夠存在於“空曠”的宇宙中環繞太陽運行，就是基於這張“網”的“託舉”。
同時地球也在這張網中“壓出”了凹陷。
如果我們能夠理解這種概念，那麼這時再把“因子”引入其中，我們就會得到一個導致現有空間秩序塌陷的通道。
通俗的形容，就好比我們現在站在牀邊，然後用手下壓牀墊，當我們下壓的力無限大，牀墊的承受力卻存在極限的時候會出現什麼結果？
“呃……牀墊被壓出一個洞來？”
對。
大體的概念上是這樣的。
但實際模型中我們看到的是因子在現有空間中“無限”下墜，並牽引現有的空間結構這種“網”形成錐形塌陷。
從模擬圖形上看……就像是泳池底部的塞子被拔掉後形成的渦旋。
“這……難道是黑洞嗎？”
不不不。
黑洞並不是某種現象，它是具體的天體，我們目前對它知之甚少，但可以確定的是，由“因子”引發的這種空間塌陷並不是黑洞，因爲它不會吞噬“現實”物質，但會帶走一些我們之前從沒有注意到的東西。
“比如？”
我們的精神意識。
……
“我們的意識？！”
聽到這大家的眼睛都亮了。
納莎波娃看着關德厚：“BOSS，這該不會說的就是‘入侵’這件事吧。”
關德厚沒有說話，但從他的眼神看得出，他應該是認同納莎波娃的猜想的。
雖然褚嫣然的詳細解釋稍稍複雜，不過如果只抽離結論的話。
那麼……總結爲一句話。
因子打穿了現實的空間，並帶走了人的意識。
這其中的原理細節對於關德厚來說看似不太重要，但仔細一想，如果能夠搞清楚他們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那麼是否就能夠來一次反向“入侵”呢？
畢竟……比起被動挨打，主動進攻要更符合關德厚的性格。
……
“我們的精神意識？這……這可能嗎？”
具體是否可能還要進一步的研究。
但在理論模型中，“因子”的這一特性的確可以創造很多不可思議的可能。
帶走人的精神意識只是其中之一。
“之一？還有什麼？”
多元宇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