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19分界的遺言
導讀:將它們,驅逐出這個世界
布魯克說道:“科莫爾讓我將一句口訊轉達給你們,來自藍鳥最後的遺言。”
希恩從地上站了起來,扶住了聽到布魯克的話之後渾身脫力而差點摔倒的維籮,他表情沉了下來:“藍鳥留給我們的遺言是什麼。”
希恩幾人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心情並沒能影響布魯克分毫,他的視線一一掃過三人,最終停留在希恩胳膊上的藍絲帶:“不要着急,在告訴你們口訊之前,你們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今後你們的打算是什麼。”
迫切想要知道爸爸留下的遺言的維籮正想將他們的計劃全盤托出,卻被希恩用手捂住了嘴。雖然布魯克是舊識,而且和科莫爾是摯交,希恩卻不會輕易相信他,尤其是他們得知牆壁與巨人、政府之間的秘密之後,希恩對隸屬政府的人的戒心就越發強烈。“我們回答問題與否,和科莫爾留給我們的口訊有什麼必然聯繫麼?”
“科莫爾留了兩則口訊,他讓我根據你們未來的打算給出合適的訊息。快告訴我你們的答案吧。”布魯克理所當然地說道。其實當初科莫爾交待給布魯克,本意是讓布魯克暗中觀察希恩他們的行動,然後根據他們的行動判斷該將哪則遺言告訴他們。
千算萬算,甚至連身後事都算計好的科莫爾,卻唯獨漏算了布魯克的耐心。布魯克的確是個言而有信的男人,所以即使花了一年多的時間仍沒找到希恩幾人時他也沒打算放棄。但布魯克已經沒有耐心去旁敲側擊去了解希恩幾人的打算,而是直接讓希恩他們直接得知有兩則截然不同的遺言存在。
兩則不同的遺言,光是這個信息就能夠讓人聯想很多。在希恩還在思量着要怎樣回答的時候,維籮已經一肘子頂在他腹部掙開了他的束縛:“布魯克叔叔,請您把爸爸的遺言告訴我們。至於藍鳥的計劃,恕我們無法奉告。”
被‘爸爸的遺言’這個誘惑衝昏頭的維籮冷靜下來之後,很快就找回了藍鳥文書官的從容。他們三人會在託洛斯特區定居一年,不只是因爲安東尼亞需要對牆外二十一天採集到的材料與數據進行整理再加工,也不只是因爲要鍛鍊維籮繼承自海勒的怪力,其中最主要的理由還是因爲海勒在卡其拉戰場上變形成巨熊。
不少奪回戰的倖存者都海勒變形成巨熊的過程,人類對自己無法理解的事物都會帶着本能地恐懼,海勒雖然死在戰爭中,但是與海勒息息相關的藍鳥,以及她的女兒都處在一個非常危險的境地。所以三人商量之後,便決定暫時隱居一年,此後再另作打算。
有時候,暫時停下腳步來沉澱自我比着急着前進收穫更大。安東尼亞是個天才,他的研究報告疊起來足足有兩英尺厚,報告詳盡地證明巨人是由人類變異得來的證據。對安東尼亞的研究來說,只差最後一步——破解巨人和人類之間的轉化條件,然後徹底消滅巨人。本以爲前途一片光明,命運卻和他們開了個天大的玩笑,巨人和掌控圍牆的政府竟然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無意間挖掘出重大秘密的藍鳥處境甚至比一年前更危險。
布魯克眼神閃爍了幾下,“那樣的話我會很困擾,我答應過科莫爾一定會將口訊傳達給你們的。我換個問法吧,你們三人各自未來的打算或者願望是什麼。不涉及藍鳥的計劃,這個總可以說了吧?”
維籮遞給希恩一個詢問的眼神,得到希恩點頭同意之後,維籮第一個將自己的願望說出來:“我想去看看海洋的樣子。”象徵着自由的藍鳥,她的‘藍’取義便來自大海,比天空藍得更深邃藍的大海,覆蓋了整個世界7o%的面積,以寬闊的胸懷包容萬物。維籮想要帶着藍鳥的軍事記錄,去看看大家嚮往的那片神聖的蔚藍。
繼維籮之後,希恩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着別人眼中的天方夜譚:“我要去的地方比維籮更遠一點,我要到遠東去。”即使擔上藍鳥的期待,希恩也不會遺失最初的願望。
維籮和希恩都回答完畢之後,就只剩安東尼亞了。在布魯克銳利的視線下,安東尼亞不自在地攪動手指,他從未嘗試過向不親近的人表達自己的野望,以致現在有點緊張過頭。“我……我會研究出巨人的秘密,將它們,驅逐出這個世界。”
“你會研究出巨人的秘密?”除了科莫爾本人以外,布魯克和藍鳥的其他成員都不熟悉,他從未將注意力放在安東尼亞身上過,聽到安東尼亞用肯定的語氣說着他會解決人類努力了百年都未解決的問題,布魯克第一次正視這個在他印象中有些懦弱的人。
感受到維籮和希恩鼓勵,安東尼亞漸漸平靜了下來:“是的,我一定會做到的。”
布魯克無所謂地聳聳肩:“也就是說,你們三個人都有跨出三道牆壁的意願了?”不是跨出羅塞之牆,而是衝出三道牆壁束縛,到外面的世界去。
“你可以這樣理解。”希恩知道他們已經通過考驗了——
“爲我們在海邊立一塊英雄碑。”布魯克沉聲說出藍鳥的遺言之後,轉身便要離開。
真是個讓人萬分爲難的遺願啊,科莫爾。不過希恩三人完全沒有表現出任何困擾。
“布魯克,等等。”希恩出聲喊住了走遠的布魯克。
“怎麼,想讓我和基斯疏通關係,讓你走後門通過適應性判定麼?以你不靠立體機動裝置就能夠擊殺多頭巨人的能力,就算你不拜託我,我也會向基斯說明,讓你繼續留在這裡的。”布魯克並沒有回頭,他剛纔已經看到希恩多次18o°顛倒的狼狽模樣。
希恩追上布魯克,站在他面前嚴肅地說道:“適應性判定我會想辦法通過的,我想要說的不是這個。請你告訴我們,科莫爾留下的另一則遺言是什麼?”希恩比布魯克矮了三十多釐米,站在布魯克的面前氣勢卻不輸分毫。
布魯克並沒有爲難希恩,直接給了他答案:“爲我們在格瓦拉立一塊英雄碑。”
格瓦拉,位於瑪利亞之牆北區,是北區的集中墓地,它是北區人們心目中安眠的聖地。我對你們心懷期待,但同樣是出牆,一個是走出羅塞之牆,另一個卻是徹底打破三道圍牆的牢籠,高下立分。‘爲我們在海邊立一塊英雄碑’,收穫了滿滿的期待,希恩想不出任何理由栽倒在適應性判定上。
希恩輕聲道謝:“謝謝你,布魯克。”
“不客氣,我只是爲兄弟盡我最後的一份力罷了。”布魯克伸手拍了拍希恩的肩膀,便與他錯身而過。
布魯克走遠之後,鬆開一直緊握的拳頭,將手心攤開——手心上四道月牙形的傷痕,皮肉輕微外翻,傷口處已經滲出了不少血液。詭異的事發生了,需要三四天才能恢復如初的傷口,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着,不一會手心就恢復了平整,要不是還有暗紅的血跡爲證,剛纔的那個傷口彷彿就是個錯覺。
安東尼亞懦弱的模樣闖入了布魯克的腦海裡,他明明是個毫不起眼的人,卻讓布魯克直覺到了危險。要殺掉他來排除危機麼?布魯克嘆了口氣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他已經厭倦了這個腐朽的世界,如果能在有生之年見證這個世界的終局,其實也挺好的。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的安東尼亞,此時正和維籮一起爲希恩進行地獄究極鬼畜版訓練。得知藍鳥對他們的期待,還有什麼理由繼續悠閒下去呢,接下來就是賭上性命的戰鬥了——
我們如此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