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041張開的巨網
導讀:希恩那張臉並不適合出現在王都
在正式傳召令下來之前,艾維爾還在羅塞之牆的調查兵團本部處理公務,在進入王都之前,必須做好充分的準備,否則調查兵團將會滿盤皆輸。就在這個忙碌的時刻,愛爾敏主動找上了艾維爾,在他還沒來得及進入正題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再次敲響,是米克分隊長。一個小時前艾維爾對米克下了統計調查兵團戰損的詳細數據統計,看米克凝重的表情,恐怕損失比他們想象中的要嚴重許多。
米克看了眼愛爾敏,並沒有立刻向艾維爾做報告,而愛爾敏也沒有也沒有離開的意思,他只是嚴肅地看着艾維爾,等待着這位調查兵團最高掌權人的答覆。艾維爾閉了下眼,看來以這個1o4期新兵兼艾倫的好友的判斷,他想要告訴他的東西比其他任何事情都要來得重要。
“阿諾德士兵,你可以繼續進行你的報告了,米克是我共事了七年的戰友,他值得信任。”艾維爾頓了頓,說出了米克聞之色變的話語,“你想要告訴我的女巨人的情報到底是什麼。”
愛爾敏深吸了口氣:“我找到疑似女巨人的人了,她是1o4期的訓練兵,而且託洛斯特區的那兩隻巨人,很可能也是她殺死的。”
隔天上午9:3o,希娜之牆·史託黑斯區憲兵團支部,宿舍區。
陽光透過玻璃窗灑進了屋裡,桌上亂七八糟地堆放着幾本書和些許個喝空的酒瓶,幾枝插.進水瓶裡的花朵營養不良地彎下了腰,幾片枯萎的花瓣落到了桌面上。地面上更是堆滿了換下來之後沒來得及去清洗的衣物,空酒瓶和紙屑垃圾隨地都是,想要找個落腳點都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很難想象這是一個宿舍。
牀上鼓起的被窩蠕動了一下,探出一個金色的腦袋來,亞尼的臉色還有些蒼白,一下竟使不上力氣。昨晚亞尼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是夜深,滿身的酒氣讓她的舍友罵罵咧咧地抱怨了一通,原本西奇是想把這件事情鬧大的,讓亞尼吃不了兜着走,但喝醉酒之後的亞尼看着她的眼神太過可怕,西奇愣是沒敢離開宿舍一步。
等亞尼梳洗好到集合點時,已經超過集合時間了。亞尼的運氣並不壞,他們的班長明顯比亞尼更不敬業,超過集合時間半小時之後,他們的班長才姍姍來遲。班長的眼底還帶着青黑,下巴的鬍渣讓他整個人顯得有些邋遢,他晃了下手中的文件,對新兵們下達了一個不同於往日的任務:在憲兵團總部的護衛隊將調查兵團一行人帶進王都,從中央大道通過時,本班負責加強安全警戒,這段時間內允許在街上使用立體機動裝置。
對這個有些莫名其妙的命令,名叫馬魯諾的新兵忍不住向班長提出疑問,結果班長竟順勢將護送任務推給了這個剛加入憲兵團才滿一個月的新兵。憲兵團風評不好也是由來已久的事,只是新兵們都沒有想到這個組織會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得多。
即使新兵們有再多的不滿,該執行任務的時候總是會到來的。馬魯諾看了下懷錶,調查兵團一行人通過中央大道的預定時間快到了,他對同期的士兵說道:“時間快到了,我們出發吧。我可是很認真的,實現夢想的第一步就從這個任務開始!”我要徹底改變憲兵團這種腐朽的作風!
落在隊伍最末的亞尼剛想跟上他們時,一個聲音喊住了她,“亞尼。”亞尼根本不用特意轉頭去看那個藏在巷子裡的身影,只一下就辨認出了這個昨天才剛剛聽過的聲音,是愛爾敏。亞尼走進了巷子的陰影中,她看着喬裝成商販的愛爾敏:“愛爾敏。”
“好久不見,你已經融進憲兵團啦。”不太熱乎也不算疏遠的招呼,即使內心緊張萬分,愛爾敏的表現卻幾近完美。名爲‘確認並抓捕女巨人’的行動就此展開。以艾倫爲餌,以利威爾爲首的四個作戰分組爲主力,爲亞尼編織出一個無處可逃的網。
就在捕捉行動如火如荼地進行着的時候,希恩和安東尼亞則留在了羅塞之牆的調查兵團本部,安東尼亞正拿從女巨人身上切下來的組織碎片和以前保存下來的艾倫巨人化的組織碎片進行對比,安東尼亞總覺得女巨人會執着於艾倫的理由並不單純只是因爲艾倫是可以巨人化的人類,艾倫的巨人化和女巨人、超大型巨人、鎧之巨人他們可能有着根本性的不同。很顯然,他猜對了——艾倫的組織結構與女巨人有着非常大的區別。
安東尼亞留在羅塞之牆的理由自然很好理解,而希恩被留在羅塞之牆的理由就顯得有些無奈了。除了保護安東尼亞的人身安全以外,決定性的理由是薩克雷總統給艾維爾傳達的一個口訊:“希恩那張臉並不適合出現在王都。”當初大海撈針般尋找失蹤的小王子時,就是憑藉着希恩那張和老國王年輕時五分相像的臉才鎖定他的,這樣的一張臉並不適合出現在王室成員聚集的王都。
就是這個顯得有幾分可笑的理由,將希恩這個強大的戰鬥力排除在捕捉行動以外。希恩並不自負,但他敢說如果他參加捕捉行動的話,絕對能減少捕捉過程中一部分損失。此次行動目的不只是抓住女巨人,而且必須要逼迫她在圍牆內變成巨人的模樣,只有讓憲兵團的人親眼看到女巨人之後再抓住她,調查兵團才能夠逆轉對他們極度不利的形勢,而這個過程,必然會造成的人員傷亡。
“希恩,我們到希娜之牆去吧。”安東尼亞將組織碎片分別存放進貼了標籤的器皿中並蓋上蓋子,摘下只有使用顯微鏡時才戴上的眼鏡,他的雙眼閃爍着光芒,顯然是在惦記着接受過藥劑刺激之後女巨人的反應,即使過了一天時間,這種反應也應該沒有消失。
“……”安東尼亞一副慫恿他一起逃婚的表情讓希恩無法直視,爲了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希恩幾經思索,只能艱難地說出一個字,“好。”
調查兵團的軍服和立體機動裝置都太過扎眼,但是在牆內還藏着不知多少可巨人化的敵人時,脫下便於戰鬥的立體機動裝置是非常不明智的行爲,所以希恩和安東尼亞像愛爾敏一樣披上斗篷僞裝成商人,避開留在調查兵團的士兵的耳目,悄悄地離開了調查兵團本部。
希恩和安東尼亞正往希娜之牆趕路時,在亞尼的幫助下,愛爾敏他們順利地將艾倫救了出來,坐在馬車裡的人已經換成了染成黑髮的約翰。亞尼、艾倫、愛爾敏、三笠一行四人來到了一處地下通道的入口,這是以前規劃的地下都市廢墟留下的可通到希娜之牆牆門附近通道。艾倫率先走了地下通道,如果亞尼願意跟他們走下來的話,或許還能洗清她的嫌疑,所以在亞尼沒有跟上來的時候,艾倫顯得有些焦急:“亞尼你怎麼了,還不趕快跟上來!”
“有些事情只要走進地下就能夠證明的,你快過來證明啊!”
“亞尼,我們還是可以好好談話的,請你過來吧!”
但不管艾倫和愛爾敏如何勸說,亞尼就是不肯踏入地下通道半步。就在此時,“我已經聽不下去了,”三笠扔下僞裝的空背囊,甩掉披在身上的斗篷,露出了藏在斗篷下的立體機動裝置,她麻利地裝上雙刀,“白費功夫!”
三笠輕按立體機動裝置的啓動按鈕,瓦斯氣體通暢地噴出,一切準備就緒。三笠擡起頭看向那個通道口並不高大的身影,純黑的雙眼暗沉着殺機,輕易就說出了愛爾敏和艾倫不願戳穿的事實:“我要再一次把你碎屍萬段,女巨人!”
將亞尼的身份說出來就等於毀掉了所有挽回的餘地,亞尼並沒有否認三笠的指控,她露出個微笑,右手拇指輕輕摩挲着食指上的指環。“愛爾敏,幸好我是你心目中的好人。你基本上算是賭贏了,可是,我的賭注才正要開始呢。”光是想着要變成巨人,亞尼的大腦就不停地對她的身體發出疼痛的信號,只有維持人類的形態,才能免去藥劑帶來的痛楚,布魯克也勸她不要再輕易使用巨人的力量,可是她現在卻不得不主動去使用這個力量——在這圍牆之內。
希恩和安東尼亞從渡船上下來的時候,正巧偶遇了準備坐船到羅塞之牆的布魯克,此時的布魯克穿着一身便服,手裡還提着打包好的希娜之牆特有的風味小吃。三人見到彼此時,都爲對方的打扮吃了一驚。
“布魯克教官,好久不見。”離開訓練兵團才一個多月的時間,安東尼亞就已經開始懷念訓練兵團的日子了,雖然訓練很辛苦,也不像現在這樣有許多有趣的試驗品,但那時候1o4期訓練兵的同伴們都還好好地活着。
布魯克依舊板着他的那張小孩看着就會哭出來的臉,面對這個製造出巨木森林那場驚天動地的慘象的瘦弱男子,情緒沒有絲毫異常:“我已經不是你們的教官了,叫我布魯克就好。你們這副打扮是打算做什麼?”
“遇到了一些小狀況,我們暫時不能暴露身份。布魯克,你快上船吧。”希恩指了下準備駛向羅塞之牆的渡船,“一會這裡可能會變得有些危險。”
希恩才說完,距離他們將近幾公里以外的地方,突然響起一聲巨大的轟鳴聲,那個方向冒出了劇烈的蒸汽,只有站在那個地方的人才能看到,一個蹲在地面上的女巨人正將她的手往地下通道探去。在希恩幾人的位置,除了聽到一聲不算大的響動和看到幾縷蒸氣以外,幾乎沒受到任何影響,但是幾人對這種表現都太過熟悉,立刻便知道那是巨人化的現象。
布魯克跳上已經開始緩緩動起來的渡船,頭也不回地來朝希恩和安東尼亞揮揮手算作是道別,即使已經預見到亞尼將要落網,他的表情還是維持着呆板。這位長相相當扎眼,吸引了許多乘客注意的的壯漢,在希恩和安東尼亞看不見的角度伸出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曲起,代表着數字三。而後輕輕落下無名指搭在手心,這是第四個。至於這個四所代表着的含義,除了布魯克本人以外,再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希恩看了眼緩緩駛向牆外的渡船,重新戴上了遇到布魯克時摘下的帽子:“安東尼亞,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