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048暴露的身份
導讀:妨礙我實現願望的人,都去死好了。
調查兵團在史託黑斯區設計捕捉女巨人的時候,被軟禁在羅塞之牆南區的1o4期新兵們的經歷比起捕捉女巨人來要驚險得太多。剛完成57次牆外調查回來,緊繃的神經還沒從對巨人的恐懼中解放出來,1o4期新兵就遭遇了羅塞之牆被突破的絕境。
新兵們都是發誓過要將心臟獻給人類的戰士,所以即使沒有立體機動裝置,他們也不能選擇逃跑,而是和前輩們一起去搜索圍牆的洞口在哪,1o4期新兵19人、配備武裝的老兵1o名,一共分成東西南北四班,儘可能地避免戰鬥,將牆壁被突破的情報擴散到圍牆的各大城市,另外南班還肩負着找出牆壁被破壞的地方的重擔。
西班完成傳達情報的任務之後並沒有折返回安全區域,而是向牆壁前進,從西側沿着圍牆輔助南班搜索圍牆的破洞。當晚深夜,沿牆搜索的南班和西班卻相遇在高聳的圍牆下,烏雲低壓,月光和星光都被掩蓋在厚厚的雲層中,手中的火把互相照映出對方慘白的面容——圍牆的漏洞在哪裡?
長時間的行進讓馬匹不堪負荷,神經緊繃了一天的士兵們也需要休息,所以他們便在一處非常靠近牆壁的、叫做厄特加爾城的城堡遺蹟駐紮了下來。但沒等他們休息多久,一隻十七米高的頭部和四肢覆蓋着厚厚的毛髮,長相類似畫本中提過的‘猿’的巨人率領着一羣巨人往城堡遺蹟聚集過來,戰爭一觸即發。
當先遣部隊到達厄特加爾城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七點多了,厄特加爾城早已成爲了一片廢墟,除了被先遣部隊救下的1o4期新兵以外,配備武裝的老兵全員犧牲,而那隻疑似擁有高智慧的‘猿’也不知所終了。
將厄特加爾城一帶的巨人全部消滅之後,利威爾當機立斷地命令全員登上圍牆,現在不是與巨人戰鬥的時機,先整理戰爭情報、確保赫利斯塔的安全,並將兩個疑似巨人的新兵控制住纔是最優先的。希恩的瓦斯氣體在對抗巨人的時候已經消耗殆盡了,基於實力的考量,希恩便被安排在最後一個登上圍牆,順便趁這段時間補充瓦斯氣體。
當艾倫正要登上牆壁的時候,希恩喊住了他。“艾倫,你剛纔殺了多少隻巨人?”
“咳咳,”艾倫用力地咳了兩下,他有些心虛,因爲之前安東尼亞已經千叮萬囑絕對不能浪費體力,否則就讓希恩將他的門牙全部拔下來,多麼兇殘的威脅啊……“不多,單獨擊殺兩隻,輔助擊殺三隻。”
“比起託洛斯特區守衛戰的表現已經好很多了。”希恩將一管充滿瓦斯的罐子擺放回支架上並擰上管口,然後才慢慢湊近艾倫,擡起手來揉了揉他的腦袋,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說道,“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但是說出現什麼萬一的話,我是說如果超大型巨人和鎧之巨人出現的話,你必須聽我的命令行事。”
“……”艾倫看着希恩近在眼前的臉,希恩的眼睛裡寫着滿滿的認真。“什麼啊,爲什麼你說得好像我們一定會和他們戰鬥一樣。”
“知道眼睛爲什麼被稱作心靈之窗麼?因爲不管怎麼隱藏心中的想法,眼神都會出賣你。”希恩鬆開艾倫,抽出另一個空罐開始充填瓦斯氣體,“積累了足夠多的經驗,你就能看出他們的眼神代表着什麼,那是即使捨棄一切也要達到目的、暗藏着瘋狂的眼神。”
艾倫還想說什麼,卻見希恩以趕小狗的手勢揮了揮手:“趕快上圍牆去吧,三笠已經在瞪我了,總之你聽話就是。”艾倫擡頭看去,三笠正攀着圍牆的邊緣朝他們看來,即使隔了五十米的距離,他都能感受到三笠有如實質的視線。
希恩填充好瓦斯氣體之後,另外往兩個刀架上各多放了兩片刀刃,不疾不徐地從口袋中掏出兩瓶淡黃色油狀液體,悉數倒進密閉的刀架裡。一切準備就緒之後,希恩慢悠悠地來到沒配備立體機動裝置的1o4期新兵們身邊,守護着他們乘坐擔架攀上圍牆。在訓練兵時代就備受同期信任的萊納大方地將讓其他人先爬上牆壁。
雖然擔架的運輸速度有限,但是在地面呆了這麼久,居然連一隻巨人都沒出現,希恩的守衛工作還是很輕鬆的。此時地面只剩下剛剛坐上擔架的康尼、萊納和希恩三人。希恩便隨意地和萊納聊了起來: “萊納,你的手臂怎麼了?”
萊納的右手臂被簡單地包紮着掛在胸前:“被一隻巨人咬了一口,只是傷了外皮,沒傷到骨頭。不過也許沒辦法和你們一起戰鬥了,對不起。”萊納的話若有所指。
聽到萊納的話,正乘着擔架升上牆壁的康尼很是愧疚,萊納是爲了救他才被巨人咬到的。當時一隻三米巨人沿着牆壁爬上了城堡,從窗戶竄了進來,若不是萊納及時推開他的話,他肯定死在巨人的嘴裡了。康尼雙手用力地握着擔架兩側的繩索,對着地面上的兩人喊道:“萊納,我會連同你那份一起努力的,我們來做個約定吧,我一定會將巨人驅趕出圍牆的!”
“康尼……”萊納沒受傷的手緊握成拳,說不上現在心裡是什麼滋味。
希恩沒好氣地呵斥道:“康尼你這個笨蛋,不要在擔架上亂動,想摔下來麼!再說,我說的不是這個,萊納你手上纏着的繃帶和赫利斯塔的裙子顏色一樣啊,赫利斯塔的裙子也缺了一塊。你這傢伙,被女神眷顧的感覺如何啊?”希恩用一種‘你懂的’的表情拍了拍萊納的肩膀。
“……”萊納。
“……”康尼。
爲什麼會突然覺得有點憂傷……這是錯覺吧?
當萊納也乘上擔架之後,希恩臉上的微笑便不見了,他將剛剛故意觸碰到萊納肩膀的手舉到眼前,萊納的體溫的確和艾倫一樣比常人偏高,他也有仔細觀察過萊納受傷的右手,即使萊納掩飾得很好,但希恩還是從他指甲蓋的顏色、膚色、動作上看出了端倪,這根本不像是受了需要包紮綁起的重傷。已經,沒有任何可以迴轉的餘地了。
當希恩利用立體機動裝置攀上圍牆的時候,萊納正激動地和愛爾敏講他昨晚的驚險歷程,萊納這麼激動的樣子真的很少見。“這都是第二回了,對吧,愛爾敏?”見愛爾敏還一頭霧水,萊納便伸出左手,在半空中做出抓住的動作,“我以前不是被巨人用手牢牢抓住過麼?”
愛爾敏很快便想起萊納說的是哪次:“啊……是那個時候啊。”第57次牆外調查中,愛爾敏、萊納和約翰都隸屬被女巨人重創的右翼部隊,他們三人曾和女巨人交戰過,那時候萊納差點就被女巨人捏死在手心裡了。
希恩看了一眼站在愛爾敏身後半步的艾倫,便朝着利威爾的方向走去,此時赫利斯塔,不對,應該叫做西斯托莉亞·雷斯,貴族雷斯家族的私生女,正和利威爾交談着。“尤彌爾是站在我們人類這一邊的!我對尤彌爾很瞭解,她比看上去更加單純!”
“我不覺得尤彌爾有值得我們信任的理由。但是她所知道的情報對人類來說非常重要,我們暫時是不會威脅她的生命,至於以後如何,就要看她的表現了。”即使面對掌握着巨人之謎的關鍵性鑰匙,利威爾也不會好言相對。
“尤彌爾的情況怎麼樣?”希恩走到尤彌爾的擔架前,仔細觀察着身上不斷冒出蒸汽的尤彌爾。
安東尼亞重新將披肩蓋回尤彌爾的身上,他的手上還沾滿着尤彌爾的鮮血,因爲不是巨人狀態,所以這些鮮血並不會蒸發掉:“依舊處於昏迷狀態,我已經爲她簡單地整理好內臟的位置並止血,她的傷口正在緩慢癒合。真是不可思議,這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的能力真的非常神奇!”
雙手抱着膝蓋蹲在安東尼亞身邊的韓吉側頭看向安東尼亞,擡手抹去處理傷口過程中粘在安東尼亞臉上的血液。明明現在已經可以說是人類的絕境了,爲什麼當安東尼亞呆在他身邊的時候,他會覺得勒得他快要窒息的痛苦會減輕許多?是因爲安東尼亞總是活得很認真麼?
“先把尤彌爾運到託洛斯特區接受正式治療吧。”韓吉將手撐在膝蓋上站起身來,他與利威爾和希恩交換了眼神,“接下來……尤彌爾的事情先放一放,繼續進行牆壁修補工作,現場應該會有很多巨人,到時候就拜託你們了。”
正說着,只見地面上一隊駐守兵團的先遣部隊來到圍牆下,爲首的正是當初在希幹希納區救出艾倫和三笠的漢尼斯。漢尼斯被艾倫扶着攀上圍牆之後,臉上的表情有種說不出的絕望:“哪兒都沒有洞,至少託洛斯特區到庫洛魯巴區(羅塞之牆的另一個甕城)之間的牆壁都沒有洞,而且我們一路上也沒有遇到過巨人。”
聽到漢尼斯的話,艾倫的臉刷的一下變得慘白,他幾乎是瞬間就想到了昨晚坐馬車到艾米哈區時希恩說的話,巨人是類似‘傳染病’的東西讓人類變異成的產物。剛剛和他同期的新兵告訴他,昨晚他們遇到了一隻‘猿’,那隻十七米巨人顯然是有智慧的,攻擊他們的巨人彷彿都是被‘猿’操控着的,‘猿’爬上羅塞之牆,朝他們砸了幾塊石頭之後,就越過羅塞之牆到牆外去了。這個傢伙……現在怎麼看都像是攜帶着病毒的傢伙!這麼可怕的‘傳染病’,被公諸於衆的話一定會引起恐慌的。
利威爾很快做出判斷:“既然牆上沒洞的話,我們先回託洛斯特區待命吧。”在這種混亂的時刻,大家都沒有注意到,以前總是命令艾倫不許離開他身邊十公尺以上的利威爾兵長,居然沒喊艾倫跟上。
落在人羣后的艾倫扯着希恩的披肩將他扯近,拽着披肩的手青筋盡現:“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這不是真的吧?”
希恩當然知道艾倫在求證什麼,他輕聲嘆息:“除非是出現了會打地洞的巨人,否則這事十有八.九。但不管是哪個可能,我們面臨的情況都非常嚴峻。”
“艾倫,我有話對你說。”萊納突然插話進來,他的眼神非常認真,緊跟在萊納身後的貝特霍爾德則一臉的忐忑。萊納深吸了口氣:“借一步說話吧。”
“我們五年前開始破壞圍牆,對人類展開攻擊。我是鎧之巨人,這傢伙是超大型巨人。我們的目的是消滅所有的人類,但是已經沒有那個必要了。艾倫,只要你和我們一起回故鄉的話,我們就不會破壞牆壁了。”萊納顯得非常焦躁,他甚至沒來得及等希恩和三笠走遠就將自己的秘密說了出來。
“將你的刀拔.出來吧,我負責攻擊萊納,你負責攻擊貝特霍爾德,連同後頸一起砍下他的腦袋,你做得到麼?”希恩解□體兩側的控制手柄,卡上刀片,伴隨着清脆的咔噠聲,刀刃便被裝上了作戰時該在的位置。
“我已經不知道什麼事正確了……作爲戰士,我所該做的是對自己的行爲,以及自己行爲所造成的結果一直負責到最後。”萊納解下了剛纔在牆下時被希恩調侃過的繃帶,露出受傷的右手,他握緊拳頭,蒸汽貼着手臂不斷地蒸騰。“我們要回到故鄉去!”
“萊納,要動手嗎!現在?在這裡?!”即使到這這個關頭,貝特霍爾德卻始終沒能下定決心。
“啊!就是現在,勝敗在此一舉!”萊納向艾倫伸出手,就在他快要夠到艾倫的時候,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將艾倫壓下,揮刀狠狠地砍下了萊納的腦袋。臉上的表情定格在驚愕上的頭顱順着刀鋒的走勢在地面上滾了幾圈之後就跌進了羅塞牆內,失去了腦袋的身體搖晃了幾步摔了下來,頸部噴出大量的鮮血,濺了希恩和艾倫滿身。
貝特霍爾德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時候,另一把帶着冷意的刀刃已經切進了他的皮膚,要不是及時避開,他就要落得和萊納同一個下場了。貝特霍爾德的表情瞬間變得猙獰起來,他狠狠地盯着希恩和三笠,卻沒有絲毫傷感。
“三笠,帶着艾倫逃跑,記得遠離羅塞之牆 !艾倫,拿出你的控制手柄!別死了!”說完,希恩扯着艾倫的披肩將他扔下了羅塞之牆,下一個動作便舉刀直取貝特霍爾德的脖子。
求生的本能讓艾倫迅速按下控制手柄的瓦斯氣體開關,刺進牆壁的鐵線堪堪停住了他下落的趨勢。在艾倫被希恩推下圍牆的時候,三笠也隨即跳了下來,她對艾倫喊道:“我們快離開圍牆!”
當希恩的刀快要砍斷貝特霍爾德的脖子時,澄澈而明亮的黃光伴隨着大量的蒸汽炸裂了開來,一個只有上半身的超大型出現在圍牆之上,他沒有理會面前的希恩,反而伸長手臂將躺在擔架上昏迷不醒的尤彌爾抓在手心,然後一口將她吞進嘴裡。
而下一個瞬間,本該是一具屍體的萊納也轟然變成了巨人的模樣,被夾在兩隻巨人中間的希恩顯得異常渺小。他不慌不忙地卸下兩片已經報廢的刀片再換上新的刀片,希恩將雙刀分別對準兩隻巨人,淡黃色的液體沿着刀鋒滴落到牆壁上,緩緩地滲進去。
“你們的願望也是回到故鄉啊……雖然我們可以說是志同道合,但是妨礙到我實現願望的,全都是敵人。”希恩仰起頭,淺淺地微笑,“殺掉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