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八 東魯尚存周禮樂(三)

如果“天道”要辦一個穿越衆俱樂部,朱慈烺那點高中程度的數理化肯定會被茫茫技術宅鄙視。然而要說到治國平天下這樣的大題目,朱慈烺卻不怵任何人。無論是法學還是人力資源管理,他的專業就是研究人,研究人類社會,也包括人類組織,以及組織行爲。

如果上天要讓朱慈烺在技術和管理學之間做選擇題,他相信自己還是會選擇後者。歷代成功起家的開國皇帝,哪個擁有跨世代的技術優勢?他們留給後人的歷史遺產,更多是在管理學領域。

既然理工科知識是穿越福利的添頭,朱慈烺自然不會全身心地投入其中,否則無疑是舍長就短的愚蠢行爲。

要培養跟自己一個思路的管理者,就必須從小處着手。從來沒有一蹴而就的大集團,也不可能有生而知之的商業鉅子。在技術跨代的時期,固然有眼光獨到的天才人物橫空出世,但更多的成功企業家,卻是紮紮實實從基層一步步走出來的。

基於軍工廠的特殊性,以及當前環境的緊迫,能夠先穩住原有產量就已經不錯了,絕對不能拿給新手練習。

炭筆廠卻正合適。

它包括了所有生產企業都有的環節要素。從原料採購、篩選粗煉、精煉配方、質檢入庫,一直到出庫銷售,全都完備。它的產品不大,沒有危險性,就算有所失誤也不會造成人員傷亡,屬於菜鳥難度。然而從石墨粉碎到原料配比。炭筆廠又有足夠的技術改進空間,可以讓見習管理者感覺到自主研發的重要性和必須性。

朱慈烺將這個手工廠放在萊州,而不是石墨出產地,也正是爲了儘量抽出時間爲管理者們灌輸後世企業管理概念。他甚至要求萊州府、掖縣和附近州縣的官員儘量到場。從企業管理中學習行政管理。

“這炭筆,假設能讓一個白丁提前三天完成丁等文化教育,他就可以提前三天出任登記員的工作。一個人三天能夠完成的工作量或許不大,但十個人呢?一百個人呢?我們現在直隸的登萊二府將近二百萬人!這三天還可以等閒視之麼?這還只是社會活動中的一環,如果算上在工作中提高的效率,更是可觀。諸位,小小一支炭筆就是如此,窺一斑豈能不知全豹?”

能跟在朱慈烺身邊的都是“懂事”的人,無論是否內心中真的深刻意識到提高效率的重要性,起碼都知道這就是自己的工作方向。有幾個激靈的。已經掏出自己的炭筆和小冊子。將皇太子的訓話記錄下來。

對於這種工作態度,朱慈烺當然記在心裡,只等有個合適的機會就放出去歷練。東宮侍從室是早於侍衛營組建的機構。然而一直沒有侍衛營那般輝煌。固然有大環境的因素,根本原因卻是侍從室首先是個篩選機構,選出朱慈烺認可的可造之材;其次是個教育機構,灌輸朱慈烺的工作理念和習慣;最後纔是輔助機構,幫助朱慈烺處理文案和財務事宜。

所以在侍從室,能看到有人來了就走,有人來了就升官,也有人來了就動不了……實在是個讓外人看不明白的地方。

佘安清點完戰損就找到了劉老四。當初一起冒死衝陣的經歷,讓這兩個原本天差地別的人走到了一起,結下了生死之交。

“見了殿下少說話。不能直視殿下,那是大不敬!也別垂着頭,殿下最討厭小女兒姿態。”佘安領着劉老四往申明亭走去,邊走邊不忘告誡一些基本禮儀。

“啊?那咱看哪裡?”劉老四的只覺得身上僵硬,差點一個踉蹌,竟是走出了一順邊的行進姿勢。

“看遠處。”佘安道:“你就記得站隊列就行了。”

“都把總了還得站啊……”劉老四無奈嘟囔一聲。

佘安站住腳步,攔了攔劉肆道:“別失禮。咱們進去了。”

劉老四退後半步,拉了拉衣領,清了清嗓子。

“報告!”佘安走到門口,提起中氣:“第一近衛營第一千總部千總佘安,奉命帶屬下劉肆前來報道。”

朱慈烺越過屋中衆人,讓閔子若收起桌上的草圖,道:“進來。”

佘安這次邁步進屋,行了軍禮。劉老四緊跟其後,亦步亦趨,絲毫不敢放鬆。

朱慈烺朝佘安點了點頭,又對劉老四笑道:“放鬆些,現在只是個隨堂會。”

“軍人當時刻準備戰鬥,絕無瞬息放鬆!”劉老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太子的話,腦中突然一梗,竟讓將操典裡的原文背了出來。

佘安聽了也替劉老四着急,見蕭陌面帶微笑,方纔暗暗鬆了口氣。

誰都不如蕭陌知道得深刻,皇太子是個最重規矩的人。

這可是二十軍棍的教訓,蕭陌相信自己畢生難忘。

“很好!果然是一員虎將!”朱慈烺擡起手臂,拍了拍劉老四的臂側。他轉向衆人,道:“今日我親眼見了劉肆的衝鋒,心中着實感動。他一個縴夫出身賣苦力的小民,一無恆產二無家人,誰坐了龍庭對他而言有什麼關係?”

孫傳庭聽得心中直顫:皇太子殿下固然能幹,但這口無遮攔的事實在讓人難堪!若是換了禮部那些衛道士,聽這話豈不是要統統跪倒哭成一片?

“就是這麼個處江湖之深的小民,崇禎十六年入我侍衛營,在汝陽之戰中英勇作戰,率先衝入敵陣,小腿筋肉被長槍洞穿,竟然還能奔襲十餘里衝擊敵陣!十七年正月,河上之戰,他與同袍踩着裂開的河冰衝擊李自成中軍本陣,奪得李賊帥纛,揚我軍威!今天,他仍舊是衝鋒在前,一舉將劉芳亮部擊潰,我還要再問一遍,他爲什麼如此捨生忘死?”

朱慈烺慷慨激昂,環顧衆人,斬釘截鐵道:“就是因爲一心忠勇!就是因爲老祖宗在數千年前就寫在了我們血脈中的種種美德!我皇明固然有變節**的孬種,但正是千千萬萬個劉肆這樣傳承了美德的英勇之士,才成就了華夏!”

“若只是爲了一家一姓的榮華富貴,”朱慈烺換了口氣,緩緩道,“我也不願意看到百姓流離失所、血流漂櫓,寧可出家當道士去。”此言一出,堂上衆人紛紛吸了口冷氣。朱慈烺卻渾然不顧道:“然而爲了華夏,爲了祖宗留下的這身衣冠!爲了沿自炎黃的這身傲骨!我就是得衝鋒在前,哪怕刀山火海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老四啊,”朱慈烺轉過身,拍着劉肆的胳臂,“我把你叫來,原本只是想跟你說:我要給你加個忠顯校尉的榮銜。但是看到你,我就像看到了自己兄弟一般,忍不住就心中激動。有道是兄弟同心,其利斷金,日後你我還要相互依存,讓咱們的兒孫昂首挺胸做人,做個堂堂正正的華夏子裔。”

劉老四聽到皇太子如數家珍一般報出自己的從軍以來的戰績,已經眼中含淚,喉頭滾動,良久方纔吼道:“遵命!”

朱慈烺轉過身,搓熱了手,道:“今天看你部衝鋒,心有所感,說了個‘坦克’,孫先生也說傳神,便想着用這兩個字作爲你部稱號,只要你司有一人尚存,就永不撤制。”

“謝殿下!”劉老四拼命吼道,震得屋樑上落灰。

朱慈烺讓人呈上筆墨紙硯,待磨好了濃濃一汪墨,揮毫寫下“坦克司”三字。雖然出宮之後不曾練字,但比較之前的字反倒更加剛勁有力,霸氣四溢。他寫完稱號,意猶未盡,又換了一條長幅,濃墨寫下:“我武惟揚,取彼兇殘”八個字,這才長出一口氣,擱筆退到一邊。

朱慈烺前世的字只是不醜,這輩子一出閣讀書就碰上大書法家姜逢元當老師,不說嚴師高徒,就是耳濡目染也足夠看了。更何況姜逢元之後的東宮講師,每一個都是名垂書畫史的大藝術家。

這兩幅字以寫出來,那些沒見過東宮墨寶的人便被徹底鎮住了,更有幾個對書法有興趣的,恨不得撲上去貼在眼前欣賞。劉老四正要謝,卻被蕭陌擋住了。

“殿下,還沒落款呢。”蕭陌笑道。

朱慈烺還是第一次給人送字,一如在宮中練字,沒有加款的習慣。經蕭陌提醒,方纔想起這兩幅字肯定是要製成匾額掛起來的,沒有落款顯然讓人覺得是個遺憾。他這才換了一支小筆,直接寫下了“皇明朱慈烺”的名款,以及甲申時令。

“章就算了吧,我也沒有治過合適的章。”朱慈烺退開一步,自己看了看字也覺得滿意,又道:“老四,你回去之後想個徽記報上來,用作旗徽。這裡也就定個習慣吧,日後無論哪支部隊,只要忠勇可嘉,就單獨再給稱號和旗徽,無論營伍編制如何更改動變更,有稱號的部隊只要有一人尚存,也要予以保留。”

軍中經過了一次分裂,許多士兵軍官都不樂意從東宮侍衛營變成分離的近衛一營、二營,好像兄弟分家一般惆悵。如果能夠擁有稱號,就像是有了丹書鐵券,再不用擔心經歷這種“淡淡的憂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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