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比一路拉着秋曼跑到一棵大樹前,大樹上面掛滿了許多紅色的綢緞,隨風飄搖,給這個冬季增添了一絲暖意。
秋曼不解伯比爲什麼要帶她來這裡,狐疑地望着伯比。
“你知道這是什麼樹嗎?”伯比問。
秋曼搖搖頭:“不知道,你究竟帶我來這兒幹什麼?咱們不是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嗎?”
“秋曼,過兩天我們就要去土西西了,上了戰場,未來會發生什麼,我們都不知道,所以我帶你來這兒,是想把我們倆個人的心願寫在這兒。等我們勝利歸來了,就來這兒看。這棵大樹叫許願樹,上面掛着的紅色綢緞,就是祈求的人寫了祝福地話縫了在裡面,然後掛在樹上,我們也去寫吧!”伯比興奮得像個孩子。
“等等。”秋曼拉住伯比的手,“看你的樣子不就會知道這些東西的人,誰告訴你的?”
“你真聰明,是娜姨告訴我的,我們進去吧!”
兩人攜手進到旁邊的一間殿堂,裡面住着一位老僧人,他見兩人前來,眯縫着眼睛問:“二位是來求籤的,還是來許願的?”
伯比說:“我們是來許願的。”
老僧人從桌子下面拿出兩張紙,還有兩塊紅綢緞:“把許願的內容寫上吧,然後折在綢緞裡面,扔上樹,不掉下來,你們的願望就會成真了。”
“謝謝您。”秋曼領着紙和紅綢緞走到一旁的桌子前,認真地寫着,伯比則在另一邊寫,完全沒有偷窺對方的意思。
老僧人含笑地望着二位,用蒼老地聲音說:“二人要不然也來抽支籤吧,這兒的籤很是靈驗的。”
秋曼對抽籤還真有些意思。她寫完了願望,纏好後,放在腰間,然後拿起老僧人旁邊的籤筒,搖換了兩下,從裡面掉出來一支籤。
老僧人問道:“姑娘是求姻緣還是求前程?”
秋曼不好意思說姻緣,道:“你看着辦吧,就這支籤。”
老僧人念道:“擇地安身漸有依,貴人指引在斯時;改過若遇龍蛇日,琴瑟和諧百事宜。這是第三十籤,上籤,意思是說……”
“您不用把意思說明,我心裡清楚就好。”秋曼就是這樣固執的人。其實她的心裡想的滿滿的都是與伯比的未來。
老僧人也不強求,點點頭,然後問伯比:“您求什麼籤呢?”
“前程。”伯比說,他說完搖了搖兩下,從中間掉出來一根籤。
“擇地安身漸有依,貴人指引在斯時;改過若遇龍蛇日,琴瑟和諧百事宜。雖是一隻中籤,卻也是不錯的,二位需要謹記,無論遇上什麼事,一定要齊心協力,皆可斷金!”老僧人道。
伯比與秋曼給了老僧人錢,然後退出了大殿,籤靈不靈他們不知道,但是兩道籤文在心裡久久不能散去。到了許願樹下,秋曼先是閤眼虔誠地許了願,然後投擲到樹上,正好落在大樹的樹叉上,掛得牢牢實實的,就算颳大風,也別想吹走了。
秋曼掛完東西,伯比那邊也完事了,她說:“伯比,我們該回去商量一下雁生他們的的處去。”
“你不準備帶她們在身邊?”伯比還以爲他們這些人會一起起程,至少秋曼在路上有人照應。
“帶她們做什麼?一不能打仗,二不能扛東西,簡直是個累贅還不如早早地打發了她們回哥比,省得在這兒整天盼着。”秋曼是在想,如果她們失敗了,犧牲了,秋曼她們至少還有軍隊可以保護。
“走,我們現在回去商量一下吧!”伯比拉着秋曼的手朝客棧的方向走去。
客棧的大堂中。
西門豔站起來說:“不行,我不走,我剛和亞藍在一起,絕對不分開!”
“這不是你不想分開就不分開的,要知道戰場中是會死人的,你確定能面對這一切嗎?”春盼嚴肅地說,“你是一位尊貴的公主,刀槍都不會,怎麼殺敵人?你殺過人嗎?恐怕連雞都沒有殺過吧?”
西門豔拉長着臉,就是不服地說:“我不會拿刀拿槍,可是我會用箭呀!我從小就用箭,西夷國還沒有能贏得過我的弓箭手!”
“嗨,行啊!”春盼訕笑道,“你今天如果能用刀殺死一隻雞,箭無須發,我就發你爲徒弟,帶你上戰場殺敵人去!”她就不信這麼個嬌弱的公主真能用刀殺雞。
亞藍也不想西門豔着着他們去受罪,更何況戰場刀槍無眼,他連自己都無法保證毫髮無損,又怎麼能保證她的安全呢?所以他說:“豔兒,別逞強了,不然我和雁生他們回哥比去吧!”
西門聲大聲說:“我不是逞強,是你們看不起我!我今天就做給你們看!”她跑到後院的廚房,拿起一把刀,深吸了一口氣,走出廚房,然後走到雞籠面前。
她的手在顫抖着,平日裡都是下人們端着雞肉到她的面前,她從來都不知道活生生的雞被自己輕手殺死,會是個怎樣的感覺。現在的她有些害怕了,可是一想到剛和亞藍有了一絲幸福,就要分離,她真的捨不得,很捨不得!
她打開雞籠,伸出一隻手,去雞籠抓雞。冬天的雞,變得庸懶了,躲在籠子裡一動也不動,連人來抓它也不知道。西門豔糊亂地用手抓着雞的下脯,許是雞發現自己的危險,用嘴啄了一下西門豔露在外面的手臂。
“哎呀!”她把雞一甩,被雞啄過的地方,流出了鮮血。
亞藍看着心疼,走過去說:“豔兒,算了吧,我答應你,一定平安地回來。”
“不行,我說過我能行的,我就一定能行!”她的骨子裡淌着不屈不撓的血液,今天不做到,她絕不吃飯!
秋曼許是被她的這股子倔強給征服了,她縱身一躍,伸手抓住了雞的翅膀,伸到西門豔的面前:“給你!”
亞藍在一旁勸道:“算了吧!”
西門豔推開亞藍,舉起手中的刀:“啊!”一刀斬下,鮮血四濺。雞頭連着脖子,一起被斬了下來,漸得西門豔與秋曼的身上一身的血漬。
她的勇氣令春盼有些折服了,春盼越來越欣賞這個身爲公主的女子。她的身上看不出一絲的嬌縱,倒是像和她們一樣,有着一顆堅強的心。她帶頭鼓掌:“好,果然有勇氣!但是你雖然殺了雞,可是卻用了一個蠢辦法。如果換成敵人站在你面前,當你還在舉刀的時候,敵人早就把你殺死了!”
“我說過我會用箭!既然你不服我,我可以和你比試!”西門雪的傲氣容不得別人輕視。
西門雪的現在就像秋曼曾經剛到暗夜城,一股子的勇猛勁。秋曼把手中的死雞丟在地上,然後說:“既然你們都有興趣,正好我們閒得慌,不如就來玩玩吧!”
訓練場地。前方擺放着三個靶子,秋曼、春盼、西門豔,每人換了一身黑色的勁裝,頭髮盤在最頂上,秋曼的頭髮是短的,便沒有做處理。她們騎在馬身上,背上揹着箭筒,裡面放着三支箭。手上拿着一隻彎弓。
埃唯在一旁說:“這次的比試啊,有三次,第一次是騎馬射空箭,射中標紅,算贏。第二次是騎馬射移動靶子,中標紅贏;第三次是騎馬,穿過空中的銅錢,中標紅贏!”
一次比一次刺激,越是這樣,她們三個女人倒是越興奮。
訓練場是埃唯訓練特殊士兵們的場所,現在所有的士兵圍成一個圈,看她們的比賽。
秋曼與春盼對望了一眼,她們笑了,是自信的笑。
西門豔自告奮勇:“我第一個來吧!”
“好,你第一個來!”秋曼說。
西門豔騎着馬朝遠處奔向靶子,一箭射出,倒是有力。正中紅心,旁邊的士兵皆歡呼聲起。
秋曼說:“春盼姐,這小丫頭不錯,收了吧!”
“不急,再看看吧,我就不信她真三枝都中。”春盼笑着說。
西門豔接着拉開一張弓,朝遠處的移動靶子射去,咻地一聲,也是正中紅心!旁邊的士兵歡呼聲更高了。
秋曼道:“看到了沒?動成這樣都射得準,相信她還是真的有實力的,我們不是正好少人嗎?就收了吧!”
春盼堅持自己的意見:“再看看,我倒不相信她真的能在第三次射中紅心。”
第三次把弓拉開,空中投起了一枚銅錢,瞄準之後,用力射出。箭咻地一聲,穿過銅錢,朝靶子的紅心射中。
“好!”亞藍第一個鼓掌,這丫頭還真有兩下子,真是小瞧了她。
秋曼得意地望着春盼:“看到了吧?這就是實力啊!這樣的人才讓她逼在家中,還不把她給逼壞了?姐,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服了吧!”
“切,什麼服不服的!看姐的!”春盼騎着馬朝前面繞了一圈讓馬活動起來,拉開兩張弓。咻咻地兩聲,一枝箭打中了固定的紅心上,一枝箭打中了移動的紅心上。她的箭法還是那麼準。
西門豔已經騎着馬回到了秋曼的身邊,看着春盼同時發出了兩射,卻射在不同的位置上,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真不敢置信,這是真的嗎?
秋曼心知西門豔會驚訝,道:“仔細看着吧,她願意收你爲徒,那你是八輩子修來的!”
春盼的馬兒還在跑,她拉開弓,瞄準了,用力一射,咻地一聲,穿過銅錢,射向西門豔射中的那個靶子。箭居然從西門豔的箭中穿過!
“這,這怎麼可能?”西門豔大驚。
“丫頭,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要小瞧了身邊的任何人!”秋曼很滿意這樣的結果,看樣子她是沒必要再試了。
場下的士兵大聲如雷地歡呼着,春盼見秋曼下了馬,狐疑地問道:“你怎麼不玩了?”
“我?我再玩,不讓你丟了面子麼!”秋曼笑道,“不玩了,不玩了,你今天收了個徒弟,晚上幫你慶祝一番怎樣?”
春盼有些不悅了:“秋曼,別掃興了,你知道我的個性,我們四人中,你的箭術在我之上,你不露一手麼?”
“不了,不了,既然你都知道了我的箭術在你之上,這不就結了麼?”秋曼笑得無比的燦爛,“我
看沒這個必要比試了。”
“可是我不服氣呀!”春盼說。
丫的,這算什麼?逼上梁山麼?看業今天不跟她比一回,她是不會服氣的!秋曼躍上馬,對春盼說:“好,看我怎樣秒殺你,我到時候別哭!”
馬兒在操場上歡快地跑着,秋曼從身後的箭筒裡拿出三支箭,瞄準了前面的三個箭靶,只聽見咻咻咻地三聲,三支箭同時從春盼的箭中穿過。這就是她所說的秒殺。
伯比只見過秋曼用槍,還真沒見過她過箭,今天一見,倒是服了她。他帶頭鼓掌,並喊道:“好!”
下面圍觀的士兵也熱烈地鼓掌了。
春盼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很興奮,與秋曼擊掌:“沒想到你的箭術比以前更好了,好,真是太好了!三箭齊發,你是怎麼做到的?”
秋曼指着自己的心說:“用這裡,沒有什麼做不到的事。”
是啊,用心,沒有什麼做不到的事情!西門豔下了馬背,跪在她們二人面前:“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她們完全折服了西門豔。西門豔以前一直不知道爲什麼她們兩人女人可以去戰場,她卻不可以,如今一見,才知道自己連她們百分之一都不及。
秋曼與春盼下馬,秋曼扶起地上的西門豔說:“拜師還沒到時候呢!”
“可是,師傅……”
“別,你可別叫我師傅,要收你的是春盼姐,與我沒有關係。”秋曼撇清自己的立場。
“那我……”
“你是我的徒弟,秋曼纔不會和我搶人呢!她呀,心性比誰都高,不一定會教你,你還是乖乖地跟着我吧!”春盼笑着說。
客棧大堂。
春盼坐在中間,西門豔雙手端着茶跪拜在她面前:“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春盼接過茶,喝了之後,放到前面的托盤中,道:“起來吧!”
西門豔才乖巧地站起來,把托盤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後走到春盼面前,接受春盼的訓聆。
搞得像模像樣的,秋曼捂着嘴笑了。
春盼說:“以後入了我這師門,就不得做出背叛師門的事。我與你秋師叔是屬同派,在這兒,我們都是眼着她混得,無論發生什麼事,都必須站在她這邊,懂了嗎?”
西門豔點點頭:“是,師傅,徒兒記住了。”
秋曼撫掌走出來,道:“真是沒想到呀!沒想到呀!”
“沒想到什麼?”春盼不解地問。”
“沒想到春盼姐什麼事都爲我想着了!你是怕豔兒的皇帝哥哥爲難我們是不?”秋曼問。
“真是什麼也瞞不過你的眼睛!是啊,現在戰爭局式緊張,不得不防呀!”春盼說得倒是有幾分理。
“師傅,您放心吧。老人們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既然來了利比比西,以後就是利比比西的人了。以後師傅就是我的家人,師傅去哪兒,豔兒就去哪兒!決不背叛師門,決不背棄師傅和師叔!”西門豔發誓道,“如有違背,五雷轟頂!”
春盼沒讓西門豔發這麼毒的誓言,既然她發了,倒是安了春盼的心。她拉着西門豔的手說:“好豔兒,你真是師傅的塊寶呀!”
秋曼笑道:“好啦好啦,春盼姐,你的徒弟也收到了,娜姨把飯也做好了,我們就當這頓飯,是慶祝你收了個好徒弟了!”
十三人圍坐在桌子旁,西門豔還有一事未明:“師傅,我是不是可以跟你們一起去戰場了?”
額。春盼望着秋曼,這件事情,她可說了不算。
秋曼望着伯比,伯比卻望着亞藍。一時間,大都默無聲息。
亞藍幫西門豔說句話:“其實豔兒比我還厲害了,女神殿下,三王子殿下,你們就讓她跟着一塊兒去吧!”
秋曼思諒了一下,雖然西門豔沒有上站場殺過人,但是也算得上高手了,有她的幫忙,如虎添翼。她說:“好,我同意了!”
“啊!女神殿下同意了,她同意了!”西門豔高興地站了起來。
雁生與阿蓮則坐一旁,無精打采的。他們都要去戰場,留下她們二人回哥比的軍營,她們實在高興不起來。
秋曼注意到了她們的情緒,問道:“雁生,阿蓮,你們怎麼了?”
雁生說:“主人,爲什麼我與阿蓮不能跟着你們一起去?”
秋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雁生,去戰場不是去郊遊,我們不能拿你們生命開玩笑!更何況,我們這次去亂戰區,有許多未知的事情,而你們什麼也幹不了,我們真的不能帶你們去了,希望你們回到哥比軍營,好好地等我們回來。”
“主人,你忘了嗎?我叫雁生,是會辨別方向的,比指南針還管用!”雁生說。
阿蓮這時候也說了:“我從小在草原上長大,天氣就是我的朋友,我也可以和你們一起去,幫你們觀查一下當天的天氣,我和雁生可以走在你們後面,絕對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