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見出拳極快,又抓住了那年輕男子背後的破綻,這一拳本該必中才對。
可他背後似長了眼睛,在薛見出拳的一剎,便反手一抓,握住了薛見的拳頭。
年輕男子的手是正常的顏色,卻在這時,一股紫黑之氣噴涌而出。
他嗤笑一聲,輕輕一扭,直接將薛見的身體扭轉了一百八十度,甩到了一邊,似拍走一個煩人的蒼蠅。
當然,他眼中的蒼蠅已經中了劇毒,在他看來,必死無疑,所以就沒有必要關注。
薛見摔在一邊,揮手讓老酒鬼躲遠一些。
這人簡直就是一個毒人,身上的劇毒可怕至極。
他的手已經變成了紫黑之色,漸漸變得麻木,但卻沒有蔓延的跡象。
這是薛見自從沐浴了海影獸膽汁後,第一次中毒,雖然不深,但由此可見,這人身上的毒有多麼厲害。
他趕緊取出一顆大還丹服下,調整了一下呼吸,將手中的毒慢慢逼退。
等到右手完全恢復,薛見體內元力全部爆發,凌風步施展開來,速度達到了極致,一腿掃了過去。
這一記重腿,是年輕男子沒有想到的,好在他的反應依舊很快,轉過身,神色已經從平靜變得有些慍怒。
他單手擋下薛見的右腿,身子向後退出數步,體內剛剛壓制的傷勢又爆發了出來,猛地噴出一口鮮血。
“你找死!”
年輕漢子這次是真的勃然大怒,就是因爲這個人,他才被迫中斷修煉,不僅突破失敗,還遭受了反噬的重傷。
他猛地一拳捶在薛見的腹部,真元境的實力爆發出來,力道之強,薛見有種五臟六腑都被打碎了的感覺。
趁此時,黑衣女子左手出擊,鋒利的指甲,瞬間劃破了年輕男子的後背,顯露出五條深可見骨的傷痕。
反正註定是個死字,若能在臨死前,配合這兩個陌生的傢伙,把這個男人殺了,也算報了大仇。
年輕男子背後的傷口淌出紫黑色的血液,沾染了這種毒血,黑衣女子的左手迅速麻痹,失去了知覺。
空氣中瀰漫着毒血的腥臭味,但凡聞到,就會中毒。
老酒鬼聽從薛見的吩咐,躲得遠遠的,卻沒想到還是躺槍了。
一股麻痹感涌上心頭,他的四肢漸漸變得乏力,臉色由正常的紅潤轉爲紫黑。
“完了,完了,這次把自己玩死了,早知道打死也不跟這小子走這一趟。”
老酒鬼頓時心生絕望,靠在牆邊,大氣喘不上來。
就在這時,他酒壺中的七彩蜈蚣似是嗅到什麼可口的味道,竟主動衝出了酒壺,循着味道向着五毒教教主爬去。
七彩蜈蚣僅有手指長短,行動快如閃電,那年輕男子只看到一道彩光飛來,便感覺背後一股劇痛襲來。
在黑衣女子的視線中,一條色彩斑斕的蜈蚣鑽進了教主後背的傷口中,貪婪的吸食着他的毒血,好似那毒血是蜈蚣的大補之物。
五毒教教主頓時發出痛苦的哀嚎,跪倒在水池之中,拼命用手去摳挖背後的傷口。
短短片刻,他的後背就被自己的手,抓的一片血肉模糊,場面既是噁心又是驚悚。
哀嚎聲傳到門外,那羣守衛在大殿門口的白衣女子紛紛色變,有人上前敲門道。
“教主……教主,你怎麼了?”
沒有得到命令,她們不敢直接闖入大殿,萬一教主正在修煉的關鍵時刻,她們闖進去,就是死罪。
躺在地上的薛見,和靠在牆壁上的老酒鬼,都瞪大了雙眼看着這一幕。
那黑衣女子更是發出了暢快至極的輕笑聲,似乎看到這個男人如此痛苦,就是她這一生最大的快樂。
沒過多久,五毒教的教主便死在了滿是毒物的水池中,死在了一頭毒王口下。
終其一生練毒修毒,練就一身毒功,把自己活生生練成了一個毒人,任何人都碰不得,卻在最後落了個這麼悽慘的結局。
七彩蜈蚣活生生將他的毒血喝乾,吃完了他的血肉精華,連屍體都沒有留下。
然後在薛見、老酒鬼和黑衣女子震驚的目光下,七彩蜈蚣在水池中迅速長大,眨眼便長成了一條巴掌長的蜈蚣。
並且,在它的後背,生出了一對透明的翅膀。
這條大蜈蚣煽動着翅膀,飛回了老酒鬼的身邊,鑽進了酒壺中,沒了動靜。
外面的敲門聲還在繼續,有人焦急的喊道。
“教主,您到底怎麼了?恕我們冒犯,您要是再不回話,我們就只好進來了。”
等了片刻,屋內還是沒有回話,那痛苦的哀嚎聲倒是停止了。
可沒有人覺得這是好事,萬一教主突破失敗,昏迷了過去,她們聽到動靜卻不進去幫忙,到時候還是死路一條。
“大姐,咱們進去吧,萬一出了什麼事,咱們都擔待不起。”
有人立刻開口勸道。
那二十七八歲模樣,個頭較高的女子神色猶豫,最終點了點頭。
她施展了一個法決打在門上,雙手用力一推,打開了大門。
外面的陽光投射進大殿內,衆位白衣女子看到的卻是一個赤着上身,盤膝坐在水池中的背影。
看到教主沒事,一羣女子都鬆了口氣,那個頭較高的女子連忙半跪在地,請罪道。
“教主,請恕我等無禮,實在是剛剛您……”
話還沒說完,那水池中的男子便轉過身,露出一張蒼白的英俊面容,沉聲道。
“滾出去。”
確信了是教主無疑,高個女子掃了一眼屋內,見沒有別的異常,便低頭稱是,帶着所有人退了出去,關上了大門。
坐在水池中的男子,自然是薛見僞裝的,也只有他的身體能承受那一池的毒水。
他趕緊從池子中走出,看向巫神雕像,說道。
“出來吧。”
莫酒翁和黑衣女子體態虛弱的從雕像後面走了出來。
他們兩人都中了毒,因爲拖的時間太長,幾乎快要毒發攻心,一命嗚呼了。
莫酒翁知道薛見有海影獸膽汁,趕緊開口道。
“兄弟,快救我,我快不行了,再晚一會兒,真就出人命了。”
黑衣女子自知必死,先是嘲諷的瞥了一眼莫酒翁,隨即對着薛見冷笑道。
“咱們三個也算同病相憐,今日死在這裡,已是天註定,你又何必繼續裝神弄鬼糊弄她們。”
薛見神色平靜,從空間腰帶中取出一個瓷瓶,說道。
“你可能會死,但我們……卻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