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草木也沒見過這種辦法,一直愣着,等她弄完了,聽她叫了一聲纔回過神來,“哦。”便往麗妃頭上敷了草藥纏上了繃帶。
看陳草木給麗妃包紮,她忽然間茫然起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所處什麼朝代,反正在她的世界,出現手術的朝代是三國魏晉,首創人是華佗。
那麼在這個時空,發明縫合手術的人不就成了自己?
不,這個功勞應該是陳草木,身處古代王朝宮廷,女子不該有太多才華。
天色微明,天邊帶着魚肚白色,又折騰了一夜。
“算了,在她身子沒好之前,我還是別走了。”慕容漪看着他給麗妃包紮,她的身子軟的像是稠米粥一般。
燕兒又打了盆溫水來,慕容漪便叫宮人們都下去了,南燕宮中只剩他兩人。
她將手帕浸溼給麗妃擦着身子,她全身脫水都黏糊糊的,該清理下身子裡面,便對陳草木道:“陳太醫到殿外等我吧。”
“嗯,好。”陳草木立即答應,看她的手法,好像很有造詣的樣子,便到殿外去等了。
慕容漪脫下麗妃的衣裳,將她身子翻過來,凹凸有致的身材,發細而烏黑,撲散在她的後背,她的脊骨很美,身子瘦弱而膚色也並非很白,可就是很有韻味。
擦洗乾淨,將她安放好在被子裡,見燕兒端了碗湯藥進來。
“蘭妃娘娘,這是陳太醫叫給娘娘熬得湯藥。”燕兒在她身旁說道。
她對陳草木的醫術也很信任,便接了過來,給麗妃餵了兩勺,之後便見她臉色稍稍好了些。
燕兒在身邊看着,看她對麗妃如此盡心,真的很感動。
“你在這,我出去下。”把藥碗交到了燕兒手中,便到了殿外。
在遠處看着陳草木正在發呆,而且他還坐的很直,端端正正的。
“陳太醫啊。”到他面前他都沒發覺。
伸出手在他臉前擺了擺手,他纔回過神來,“娘娘。”他笑了下,頭一次主動對她微笑。
慕容漪坐到他身邊的椅子上,見他要站起,“不必,太醫您坐。”
陳草木便沒動。
“那個,太醫可曾問過,麗妃姐姐的傷是怎麼弄得?”一雙眼睛當中裝滿了善意。
麗妃是因爲她頭部的劇痛所以纔去撞壁。
“微臣並不太瞭解,但從麗妃娘娘的脈象上來看,她體內好像還有一個生命。”語氣中帶着些懼意。
這是玩笑嗎,人的身體裡除了她本身還能有其他的生命存在,這話說的就好奇怪。
“那太醫的意思是說,麗妃是有孕在身?”接着問道。
陳草木愣了下搖了搖頭,“若是有孕,那脈象應該在心腹位置,而麗妃娘娘體內的那脈象,在,腦子上。”
果然是那裡,難道麗妃的大腦裡面有什麼活物,聽這話慕容漪的頭皮一陣發麻,那該是什麼東西。
畸形毒瘤?有脈象那東西必定擁有了生命特徵。
慕容漪的眼珠子亂轉,不管是不是毒瘤,除了開顱沒有別的辦法。
“娘娘?”陳草木看她出神叫了一聲。
“啊?”
他呆呆的,問了句:“娘娘這辦法是從何而來?”
“什麼辦法?”
拿起一隻繡花針,“就是這個,給麗妃娘娘縫合傷口的辦法,是從何而來?”
這個,有關現代的一切她都無法提起,這個時空,處於這個時代的每個人都不會相信她的胡言亂語。
“這,就是我自己想的啦。”笑了笑,以後這個辦法就交給陳草木好了。
說到開顱手術這件事,她還是希望保守治療,畢竟醫療條件太差,她也不敢啊。
“那我拜託大人替我解得毒怎麼樣了。”問道。
陳草木鬆了口氣,把注意力拉到了那件錦衣上,回道:“微臣仔細的看過了,那毒很奇特,我的幾隻小麻雀聞那氣味聞久了就死了。”
“那死因呢?”
他聳了聳肩,放鬆了些,“就像發瘋一樣,在籠子裡亂飛,直到把自己撞死。”
那不就是和麗妃一樣的情況,一定是大腦裡出現的問題,“陳大人,那小麻雀的屍體可還在?”
“在。”陳草木應道,還是今日早上看到那小麻雀的死狀,正等着回去研究呢。
“那我與大人一同去看看。”急切說道,不能先在麗妃的腦袋上動刀子,先在小麻雀的腦子上動刀子練練手也好。
慕容漪對小麻雀十分關心,但對解毒的辦法毫不關心,他有些疑惑便問道:“怎麼娘娘也通醫術?”
“不通,我就是想看看。”中醫不通西醫外科通,問題是你們的世界不是沒有西醫嗎。
他也沒在意,便站起身來:“那娘娘便隨臣去吧,此時太醫院還沒有人。”
兩人剛要走,便聽到南燕宮內通傳的聲音——玄晟來了。
“皇上?”慕容漪疑惑了一句,兩人停了步子。
這時玄晟從殿外走進,兩人見他便行禮下拜。
“見過皇上。”陳草木跪地。
大半夜她從芳漪宮跑了出來,玄晟那時睡的正好,他這時候應該還在睡着,然後不是要去上朝嗎,怎麼到這裡來了。
他的衣裳穿戴整齊,而且是上朝的朝服,他火急火燎的,大步流星奔到了慕容漪面前。
“怎麼到這兒來了。”
“麗妃姐姐昨夜碰到了頭,臣妾來看看。”她愣愣的回道。
玄晟一嘆氣,“朕昨夜不是和你說了,今日老六和衛將軍啓程,不是要去送行的嗎。”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一聽說麗妃有性命之憂她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
“哦,對,姐夫,不六王爺,那咱們快走吧。”急着說。
玄晟拉着她的手腕便往外面跑。
嘴裡埋怨着,“快些吧,不時就要啓程了,若不是找你,朕與萱妃都到了。”踩着伏在地上的太監上了轎輦,伸出手來拉着她上來。
還有萱妃,便問了句:“那萱妃姐姐在什麼地方。”
“已經去啦。”玄晟的一根指頭戳上了她的頭。
通過皇宮內部,到了盛京皇宮外圍宮牆之上。
這可是爲數不多可以看看宮外場景的機會,忍不住往街市上看了眼,層層樓閣,低矮房屋,她所認得的地方只有一個饒親王府。
可在這皇宮之上,饒親王府那麼渺小。
這圍牆高處只有玄晟和慕容漪兩人,玄儀與衛徵都在宮外,兩匹駿馬,幾十個跟隨的人,萱妃與衛徵告別,慕容柔卻沒來和玄儀告別。
但凡在玄晟眼皮子地下,玄儀與慕容柔有共識,那便是隻能一個人出現。
“哥哥別多想,妹妹也問過皇上了,皇
上並非是對哥哥有任何偏見。
萱妃小聲和衛徵說着,因爲玄儀在身邊,畢竟是皇上的兄弟,被聽了去不好。
衛徵一張臭臉,牢騷了句:“到底是外臣,即便是再忠心不二,還是外臣。”
“哥哥不要亂說,叫皇上聽了。”萱妃小心的提醒着,看了看四周。
如今她與玄晟的關係也不如從前了,而她到現在才發現,她喜歡的是玄晟喜歡她而已。
不曾付出同等的愛,又怎麼能夠得到同等的對待,原本被她一人霸佔的男子一朝被他人奪去,萱妃想恨都恨不起來。
一邊玄儀撫着馬的毛,對那馬兒的溫柔也被慕容漪看在眼裡,好像他不是要到戰場廝殺,而是要到江南看水。
“衛將軍,時候不早了,該啓程了。”他叫了聲,回身上到馬上,拉着繮繩看向衛徵。
是玄晟欽點的主將,即便衛徵心裡不服也不能如何,“是。”應了句,便回身上馬。
兩人再往高臺上看,見到玄晟立在城牆邊上。
他一笑,拿過身旁宮人端着的酒,對兩人示意,而後一飲而下,目光隨着遠去。
兩人駕馬便往河岸趕了,到江南自然是走水路。
江南之事只是小事,玄晟不想動干戈,即便江南起事之人是玄宣,只要看到他的一根毛髮,天涯海角他也逃不過。
萱妃在城門外一臉失落,天才剛亮起來,霧氣還沒散,本是玄晟叫了她來送行,可現在卻只有她一人。
轉身便準備回去了,而偶然一回頭,卻見到玄晟和慕容漪在高臺之上相對說着話。
慕容漪在高臺之上看着盛京街市,大燕盛京她也纔在這裡不過兩月時間,似乎對於外面的世界,記憶當中只有乞討的日子。
那日子很苦,差點就忘了那種感覺,是這宮中的日子太安逸了。
“在想什麼?”玄晟問了句,拉着慕容漪面對着他,這纔將她的眼光收了回來。
她不明所以的一笑,“沒有,臣妾總是能想起從前的事情,不知不覺就到腦子裡。”
“從前的事,還是儘快忘記好。”他笑着,颳了刮她的小鼻子。
他身邊的這個男人小動作太多,每一次都叫她難以招架。
“皇上要臣妾忘記好的還是不好的?”追問道。
他一笑,連眼皮都不擡一下,這小丫頭天資太好,是他看上的最聰明和最合適的女人,將來有她在,定然利大於弊。
“都忘了吧。”看似漫不經心的說了句,如果不奔着前程,總被從前的事牽絆,他現在該是死了,哪有這麼好的運氣還坐着皇帝的位子。
不在人之上,便在人之下!
“走吧。”玄晟拉過她的手,便拉着她回了宮內。
玄晟去上早朝,慕容漪便奔着太醫院而去,這時太醫院的太醫已經都到了,再想見陳草木也不合適。
在太醫院大門口,她沒往裡走,先問了身邊的樑翠:“不然你替我叫陳太醫出來?”
“太醫院該有歇腳的地方吧。”樑翠腦子裡想着便說了句。
她二人的配合越來越默契,已經到了越過考慮對方心理的地步。
也對,應該是有的,宮裡宮女太監什麼的應該也會常常往這裡走動。
她便隨着樑翠進了太醫院之中,樑翠問了個雜役慕她便到一間小屋子呆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