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敬源面色蒼白,被說的無言以對。
“既然林小姐以幻影洞天的身份要給這個廢物一個公道,那好,陳伯!去把家主當日吃的臘肉取來,給這個廢物看看,看我們到底有沒有冤枉他。”陳敬賢道。
陳伯從角落裡走出,快速奔向了後廳。
陳晴與陳燁都感激的對林婉風點了點頭,她也面色沉重的點了點頭,表示只能做這麼多了,畢竟這是陳府的家事。
“不好啦,不好啦,陳伯他……”
一個小廝從後堂跑回來驚恐道。
“出了什麼事?”陳敬賢抓住那小廝的肩膀道。
陳燁頓覺不妙,神識放出,瞬間就感應出了後院發生的事。陳伯用刀自盡了。
“陳伯他……自盡了。”小廝嚇得惶恐不安,似乎從來沒有見過人血似的。
一時間整個陳府寂靜無比,這其中難道真的另有隱情?不少人揣測起來。
“陳伯是家主的心腹,爲何去取臘肉時自盡了?”不少人低聲議論起來。
“難道這其中還有隱情嗎?”
這一刻,陳家上下無一不人人自危,如果家主是枉死的,家主之子陳敬鬆可是神霞洞天的上仙,那他們一個也跑不掉。
“難道是陳伯害死的家主?畏罪自殺了?”陳敬源面色和緩,像是鬆了口氣似的。
“恐怕沒那麼簡單。”陳燁不由的向前走了一步,瞪着陳敬源的眼,淡淡的道。
“你這個廢物這麼看着我是什麼意思?”陳敬源有些大怒。
“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陳燁說完就一步一步走向靈柩。
“給我攔住他,就算家主的死另有原因,你也脫不了干係,如果幻影洞天一定要爲這個廢物做保,就從我們親眼目睹家主死時的這二十多個人的身上踏過去。”陳敬源一心要趕出陳燁。
二十幾個人邁步而出,走到了陳燁的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看着一個個熟悉的面孔,陳燁不由的心頭一酸道:“好,既然說我有脫不了的干係,那我如何才能給爺爺守孝?”
“每個人給你一劍,只要你不死,就讓你守靈!”陳敬源惡狠狠道。
“二叔,你未免太過分了!”陳晴怒道。
“晴兒,你不要站錯了立場,我是你有着血緣的二叔,他只不過是個撿來的野孩子。”陳敬源惱怒道。
“那也不行,燁哥哥不可能害爺爺,也不能受你們每人一劍。”陳晴不聽解釋。
“好,既然不讓每人一劍,那就只有吃我一劍,受得了就讓他爲家主守靈,死了就是他自作自受。”陳敬源說完再不鬆口。
“不!我反對這樣對燁哥哥!”陳晴急道。
“好,刺一劍又如何?”陳燁冷笑一聲。
“你瘋了?燁哥哥,你體質再強也不可能受二長老一劍,他好逮現在也在天祭中期修爲了。”陳晴低聲提醒道。
“不,晴兒,這一劍是我應該受的,我沒有考慮周全,害得爺爺死於非命,我發誓一定會爲爺爺報仇。”陳燁語氣平緩,但有一種決絕。
陳敬源嘴角一個陰笑,對身後的陳森道:“森兒,去拿我的劍來!”說着回頭還點了點頭。
陳森也重重的點了點頭,道:“是!”
陳燁的觀察不可謂不仔細,這一個小小的動作,讓他細細留心起來。
他隨即放開神識,跟隨着陳森去了陳府東側的別院。
那陳森提起一把劍尖在一個器皿裡浸泡着的長劍,輕輕用布沾去上面的液體,緩緩的放入劍鞘中,不多時就回到了陳敬源的身後,把劍交給了陳敬源,又點了點頭。
陳燁的神識感應不出那是什麼液體,但絕對不是普通的水,當下謹慎十分。
“家主的屍骨就在廳前,我聽從他老人家遺願,不想難爲你,但是你不知好歹,我也不能眼看着害死家主的人在我們面前而無動於衷,你吃我這一劍,就讓你爲家主守靈,挨不過就是你死有餘辜!”陳敬源說完真氣暴升,手中長劍,直取陳燁的胸口。
陳燁緊盯着刺來的長劍,心知那劍尖處必有古怪,心思電轉間拿定了一個主意。
“嗖!”
似乎一陣風吹過,陳敬源居然運用了全部的真氣,這是要進行致命一殺,絕對不多給陳燁留下一口氣。
“不!”
“不!”
幾乎是異口同聲,陳晴與林婉風兩人驚呼並失聲叫了起來。
兩聲歇斯底里的叫聲在飛雪中顯得格外淒涼。陳敬源動用真氣的一擊,陳燁避也不避,就在電光火石間,只見他伸出兩根手指迅速的夾住了劍身,猛一用力,那劍就被他給折斷了。
折斷的劍來勢不減,帶着龐大的劍氣,仍然刺進了陳燁的胸口。
“燁哥哥!”
“燁哥哥!”
陳燁與林婉風二人異口同聲,但無論如何那劍已經刺進了陳燁的胸口,從後背露出一個沒有劍尖的劍身。
陳敬源真氣暴升,那一瞬間看到劍尖被折斷,去勢仍然不減,他不顧一切的想要除掉陳燁是有目的的,陳燁實在是太礙眼了。
冰冷的劍身沒有劍尖在陳敬源的手裡仍然無物不破,陳燁心知除非自己受到重創,否則以陳敬源的心思不可能放鬆警惕。
一股冰冷的寒意透過劍尖進入並穿透胸口而出的時候,陳燁似乎看到了陳宗德的那平日裡對他的慈祥微笑。
“去死吧!你根本配不上晴兒!”陳敬源欺身在前,低聲叫道。
“那黃泉路上不得不邀你同行!”陳燁冷冷一笑道。
只見他雙手夾住的劍尖並沒有被他拋掉,而是一翻手掌,那劍尖對準了陳敬源,如此近的距離,陳敬源再也不可能閃開,只得眼睜睜的看着那劍尖刺破了他的皮膚,扎進了他的肉裡。
“你!……”陳敬源皮膚被劃破的時候,陳燁露出一個微笑,一個很是邪氣的微笑。
“你怎麼能未卜先知?”陳敬源突然感覺全身冰冷,心臟就要停止跳動了。
“今日就算我不能未卜先知,憑你也會這麼做吧?你爲了陳森能娶到晴兒,對我下過的那麼多毒手,我看在你是爺爺的親侄子份上,放過你們多次,但這次……”陳燁話語冰冷。
兩人幾乎是同時被劍所傷,這一切都發生的太過突然。
“什麼?二長老的劍居然被這個靈氣只有二階的廢物給弄斷了,反而刺傷了二長老!”
“這麼近的距離,這個廢物居然能做到這一點!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父親!”陳森快速跑了過去,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他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陳敬源握着劍柄的手鬆開了,似乎是沒有一絲力氣能支撐他似的,劍尖劃破他皮膚處,已經流出了黑色的血液。
衆人無不吃驚,明顯在劍尖上有劇毒。
“好狠的心,陳燁,你居然在家主的靈前害死我父親大人!”陳森怒吼道。
陳燁握着扎入他體內的半截斷劍,並沒有理會他,提起體內僅有的靈氣就向着陳宗德的靈柩跪了下來。
“燁兒不孝,燁兒來晚了!”
他跪着一步一步向着陳宗德的靈柩行去,身上還插着陳敬源的那把斷劍,鮮血雖然被靈氣暫時封印了部分,但仍然向外流淌着。
“燁哥哥!”陳晴迅速的跑過去要扶陳燁。
林婉風看到這一幕心中也不得不動容,這果然還是那個傲氣十足的陳燁。
此時全府上下,無不悲鳴。
陳宗德的死如果真是一場意外的話,陳敬源的死就是咎由自取,誰都看的清清楚楚是陳敬源害人之心在前。
不過任誰也沒有想到情勢會發生這種突變,陳燁的應變能力實在是太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