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諸人除了幻影洞天的四位以外,無不驚訝莫明,這陳燁只是喝了這第十八壇酒而已,怎麼就造成了這種狀況,他身體綻放出的五彩神光究竟是什麼,沒有一個人能說得清。
陳晴離陳燁最近,嘶吼了一聲道:“燁哥哥!”
陳燁此時彷彿忘記了周身事,雙耳也不能聞,任陳晴在他面前百般嘶吼,他都無動於衷,結果陳晴叫了半天,沒見到陳燁反應,着急起來,對着白陽子問道:“白師兄?燁哥哥他……怎麼了?”
白陽子此時正在調息,見到了陳燁的這一狀況之後,點了點頭沒有一絲的吃驚,嘆了口氣說道:“這種物質的酒,一旦在體內超過了我所用來存儲它的那種酒罈超過了十八壇,它就會在體內集結成爲更爲純淨的靈液,這種更爲純淨的液體已經擁有了部分異種元晶的神秘能量,境界低一些的話,很容易被它能撐爆。”
“那燁哥哥他……”陳晴聽了白陽子的話之後,心裡莫明的一沉。
如果論境界陳燁比幻影洞天的這四個人差了一疇,但是論體質陳燁的混沌仙胎,究竟是多麼特殊的體質,她也不能想像。
陳燁喝着的這第十八壇,喝的明顯有些慢,臉上呈現出了一絲絲痛苦之色,但是卻並不濃,身上一直流淌着五彩的光,只是比初時更爲濃烈了一些,光芒也更刺目了一些。
衆人此刻除了白陽子以外,全都聚精會神的盯着陳燁的一舉一動,只見他將喝完的酒罈子猛的向後一拋,就連那被拋出去的空酒罈子都隱隱泛着五彩的光,落到地面後啪嚓一聲摔了個粉碎。
衆人回過味來,看向陳燁,全都有些吃驚,這是個怎麼樣的人啊?連白陽子到了仙橋巔峰的苦修都不敢輕易嘗試的第十八壇,他卻眼也不眨一下的就喝了下去。
陳燁舉手擡足,都帶着五彩的寶光,全身繚繞着仙家氣息,五彩神光流轉,讓一邊火紅的火焰都黯然失色。
“還真……是十八壇啊!”陳燁說着呵呵一笑,但是他的腳步卻並不受什麼影響,一步一步又邁向了剩下的那幾壇酒處。
“陳燁……你確定你還要喝這第十九壇嗎?”白陽子調息的功夫終於睜開了一隻眼望向了不遠處的陳燁。
陳燁目光堅定與白陽子對視了一眼之後,笑道:“怎麼?白師兄你想要陪我喝這一罈?”
白陽子抹了一下額頭的汗珠,搖了搖頭嘆道:“陳師弟就饒了我吧?只是我想勸告你一聲,這酒你能堅持得過十壇,但是並不代表,你能撐得過去今晚,你是喝了十八壇,但是接下來纔是最難熬的時候。”
“說這還尚早,我已經……喝了十八……壇,我還有一罈……未喝呢,喝了我……們比出個輸贏。”陳燁說完,再也不說話了,此時的他說起話來已經有一些斷續了。
白陽子看陳燁執意如此,也就不在勉強,嘆了口氣說道:“希望你能平安渡過!”
陳燁笑了笑,彎腰抱起了一罈子酒,仰頭就灌了起來,雖然此時他感覺體內的靈氣在經過一陣翻涌之後到達了臨界點,但是似乎還是差一絲纔會達到他一直以來期盼的引靈入體有爆棚的感覺。
這第十九壇酒剛一入口,陳燁那剛纔有些要消退的五彩神光就又熾烈了起來,照得方圓十丈如同白晝一般,流離着五彩的仙光,彷彿讓衆人進入了幻境中一般,每一個人都露出了目瞪口呆的神色。
此時這片空地上靜的厲害,除了火堆中偶爾發出的噼啪聲外就只有陳燁一人飲酒的咕咚咕咚聲了。
包括一直在調息的白陽子,也緊盯着陳燁一口一口的喝着這名爲十八壇的酒,他們不僅驚訝於陳燁的身體承受能力,更驚歎於陳燁強大的心神,如果沒有全力的神識控制,這巨量的勇氣隨時會爆體而出,融入天地大道之間。
陳燁喝下最後一滴酒之後,用力控了控酒罈,再用力搖了搖之後說道:“白師兄你看!”他說着就將酒罈口朝白陽子晃了一晃。
只見白陽子點了點頭之後,陳燁輕輕的笑了笑道:“白師兄,第十九壇……你輸了!”
白陽子擡起頭,認真的看了一眼陳燁,嘆了口氣道:“白某這次輸得心服口服。”
衆人只見白陽子伸手一揮,一塊青木從他的身體中化出一道青光衝了出來,懸浮於陳燁的向前。
陳燁對着神性青木伸出了一隻手,伴隨着五彩神光,有一股神秘力量將他拉扯了過來,陳燁一把將青木攝在了手中,嘆了口氣說道:“這還真是好酒。”
衆人聽得陳燁這句話說完,神性青木已經被陳燁收進入了自己的苦海,接着就見他盤膝而坐,一道道彩光流溢,一條條瑞彩蒸騰,端得是奇異無比。
陳燁端坐在那裡,寶相莊嚴就像是一個神王在打坐,有一股自然而然的氣息向外瀰漫,加上週身纏繞着的五彩神光,衆人心中都生出了一種敬畏。
仙光繚繞不斷,在這黑夜之中都顯得亮如白晝,不遠處的火堆與之相比好似瑩瑩之光,無法比肩。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陳晴見陳燁還不說話,開始有些緊張了,他輕輕的叫了一下陳燁,可是陳燁沒有一點反應,她剛想上去推一推他,卻被冰雨煙叫住了。
“晴兒,不要動他!”冰雨煙伸出手對陳晴做了個禁止的動作,目光緊緊的盯着陳燁,最後嘆了口氣說道:“恐怕他已經進入了悟道之境。”
“進入悟道之境?”陳晴一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自從進入了神霞洞天之後,陳燁的修爲幾乎可以說是一日千里,若不是當日的那一顆妖元丹,使陳燁對身體的狀況有了一絲的認識,指不定今天的陳燁會是怎麼樣,而今再次進入悟道境,就連陳晴都覺得幾疑在夢中。
白陽子此時也站起了身,朝着陳燁的身邊走了幾步,慢慢的探出了神識,最後才道:“陳師弟果然非比尋常,此時我隱隱的感覺到他體內的靈氣已經到了一個非常關鍵的突破口,敢用異種元晶液突破靈氣滋養苦海的桎梏,陳師弟也算是第一人了。”
宮少風與宮少志深深的望了一眼陳燁,最後嘆了口氣說道:“輸給他一件禁器,一點都不冤枉。”
莫小寒看宮少風已經流露出了敬佩之色,也嘆了口氣說道:“陳燁這傢伙還真是讓人無法捉摸。”
衆人看着陳燁周身一直噴吐着煙霞,小聲的談論着,生怕打擾了陳燁的悟道之境,就這麼一靜靜的坐在他的旁邊。
時間一點點溜走,衆人坐在陳燁的身邊長達十二個時辰,終於看到了陳燁周身的彩光逐漸消散,肌膚也不再散發着五色神光,恢復了之初的模樣,陳燁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嗯?幻影洞天的幾位師兄怎麼不見了?”陳燁睜開眼之後,沒有看到宮少風、宮少志、蕭山遠與白陽子,於是問道。
陳晴離他坐得最近,趕緊說道:“在幾個時辰之前,他們就已經離去了,燁哥哥,你沒事了吧?”
陳燁聽後點了點頭,又問道:“我沒事,他們幾個時辰之前就離開了?”
陳晴點了點頭,卻聽得陳燁又問道:“我們不是剛纔比酒來着?模糊我記得我喝了最後一罈酒之後,就坐下了有點想睡覺,於是就打坐調息了,我以爲我只睡了一小會兒呢!”
莫小寒看陳燁沒事了,於是笑着說道:“你可不是睡了一小會兒,你睡了有十幾個時辰啦,我們陪在這也十幾個時辰了,你小子一個人睡覺,害得我們瞎操心。”
“那怪你,誰讓你不睡一會兒的?早給你說了陳燁是進入了悟道之境,我們只要守護好這方天地就行了,並不用你睜着幾一直盯着他啊?”金珠在一邊說道。
“得得得,我關心還成錯了,我不說了,行不行?”莫小寒說完嘿嘿一笑,走到了火堆旁邊,又加了幾把綠竹。
陳燁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看着大家露出的關心的目光笑了笑道:“剛纔我睡着了,你們可知道我夢見了什麼?”
白雨一聽立即問道:“快說說,夢見了什麼?不會是夢見取了晴兒吧?”
陳燁笑着看了一眼陳晴,又對白雨道:“不是,再猜!”
莫小寒剛扔下手中的綠竹,就跑了過來,一本正經的說道:“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夢見收了好幾個仙女,你太不厚道了,晴兒姑娘這麼好,你對得起人家嘛你?”
陳燁哈哈一笑道:“去你的吧!不是這麼回事,你們肯定猜不出來,還是我告訴你們吧。”
他說到這之後,嘿嘿一看衆人,笑道:“我夢見了孟婆!”
衆人還以爲他要說出點什麼來,此時聽到陳燁說夢見了孟婆,於是全都大眼瞪小眼,又復看向了陳燁等着他的下文。
“孟婆叫我喝她的湯,我說我口渴只想喝水,她說這就是水,我一看這明明是湯怎麼能是水呢?於是又說道,這樣吧,你給我來一罈子酒,說着說着,我就往懷中取錢,可是翻遍了全身也沒有找到,突然孟婆不見了,也不知道怎麼的,我的眼前出現了一條河,不遠處有一座橋,橋邊模糊的還站着一個人,於是我走了過去……”陳燁說到這,頓了一下看向了衆人。
衆人全都眼巴巴的盯着他呢,於是他乾咳一聲,又道:“我走過去問那橋邊的人,請問這是哪啊?
那人答,地府!
我又問,那這裡怎麼有座橋呢?
那人答,這是奈何橋!
我問,這橋通向哪裡呢?因爲我看這橋的對面漆黑一片,整個天地間都昏昏沉沉的有一種說不出的死寂。
那人又答,來世。
我哦了一聲點了點頭說,這橋怎麼可能通到來世呢?我得過去看看。
那人伸出手阻攔道,你喝了孟婆湯沒有?我低下頭一想,剛纔我想喝來水來着,那孟婆說沒水只有湯,我想要酒時,她卻不見了,於是撒謊道,喝過了,是一個年老的婦人端給我的。
此時聽到那人冷笑一聲,記得很清楚嘛,回去重喝!”
陳燁話一說完,就看到衆人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於是嘆了口氣說道:“怎麼?這笑話太冷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