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正看着陳燁那學着他那表情的樣子,早就已經氣得鼻子都冒起了煙了,於是惡怒道:“看……看我不……不將你打翻在地!”言畢就見東方正手向上一擡,周身綻放出來一道青色的神光,衝向了陳燁。
陳燁不知飛來何物,當下伸手一抓,只感覺到一陣鑽心的疼,那射來的青光好像是刺破了自己的手心似的,於是他將手翻轉過來查看,發現有一條暗紅色的影子從手掌上消失了,陳燁當時心就一緊,隨即探出神識對着自己的手掌就是查看,可是神識那般強大居然什麼也沒有發現,但是手掌正中間卻有一個極小的傷口,只是湛出來了一丁點血,還凝聚不了一滴,而這滴血至少證明了的確有東方刺破過陳燁的手掌,這讓他不免有些擔心起來。
東方正看那青光得手,當即笑道:“哈哈哈……得……得罪……本少爺,你……你有幾條命……也……也……也不夠死的,陳……陳記待你死後,撐……撐不了一時三刻,我……我定叫他們從流蘇……蘇城消失。”
衆人早都已經被那突如而來的青光給嚇了一跳,此時哪還有心情想別的事情,聽得東方正那個啞巴王站在那裡放聲大笑,陳記這邊的人頓時就開始有些發毛了,如果陳燁倒下,那陳記剛剛有起色的狀況恐怕會急轉直下。
“燁哥哥,到底是怎麼回事?那青光是什麼東西?”陳晴將陳燁扶到了衆人身前,一邊問一邊查看陳燁的手。
陳燁冷冷的看着東方正,恨不得一巴掌將這個雜碎給拍成肉泥,於是假裝輕鬆對着陳晴說道:“沒什麼,只是刺破了一點皮而已,這點傷算不了什麼,我還要等着東方家的結巴少主將我給打翻在地呢!”
東方正起初聽得陳燁喊他結巴王,臉色就變了幾變,可是很快就又恢復了笑臉,指着陳燁說道:“哈哈哈……我……我……我何必與一個將……將死之人計……計較?你……你能活過三日此時,我……我東方正的名字……倒……倒……倒過來寫!”
陳燁平靜了一下心緒,邁步朝前走了一步,說道:“幸虧你說的是倒……倒……倒過來寫,要不然,你說倒……倒過來寫,我還真拿你沒辦法,但若是我活過這三日,你東方正的這條狗命,我就替天收了。”
東方正被陳燁那眼中閃爍的寒光嚇了一跳,不自覺的就後退了幾步,看了看陳燁的臉色,然後一招手,圍攻陳記藥行的人全都如鳥獸一般散去了,那兩個渡海境界的苦修也深深的看了一眼陳燁,眼神似乎再說,我們還會回來的。
東方正一羣人走後,陳燁緊盯着他們的身影,當他們徹底消失在衆人的視線外之後,陳燁趕緊拉着陳晴陳安與衆家丁反身回了藥行,然後將店鋪門全都關上了,剛一轉身,衆人就見到陳燁的嘴中猶如一朵血花在綻放。
一羣人嚇了一跳,不知道爲何陳燁突然口吐鮮血,看得都呆住了,只有陳晴迅速的衝了上來扶住了陳燁,這纔沒讓陳燁摔倒在地,陳安與其餘衆人也趕緊七手八腳的擁了上去,扶着陳燁找了一把椅子然後坐了下來。
“燁哥哥,怎麼回事?爲什麼突然會……”陳晴看到陳燁的樣子,已經忍不住哭了起來,他還沒見過陳燁受這麼重的傷,即使是陳燁接觸天劫時都顯得那麼從容自若,除了身上有血花外,吐血這種事情根本就沒有見過。
陳燁伸手輕輕的抹去了嘴角的血跡說道:“沒什麼,中了五毒蠱而已,我相信我有能力將這五毒蠱逼出體外的。”
“五毒蠱?那是什麼毒啊?需要什麼藥來解,燁哥哥,你聽過那就好辦了,你趕緊說解釋的煉化方法,我去煉製!”陳晴見陳燁知道這五毒蠱的話,那自然就有相應的辦法來解,這樣最好,就怕不知道是什麼,那是最令人頭疼的。
陳燁搖了搖頭說道:“不,不用麻煩了,這種蠱沒有藥解的,這是一種禁忌毒蠱,利用五毒特性培養的神蟲,然後以煉製禁器的方法煉製的一種屍蟲,封印了絕強的禁忌力量,以致於毒性呈百倍千倍的滋生,什麼解藥都無用的。”
如果這一切不是因爲陳燁看過黃元送與他的那本手札,他也不會了解到這些東西,關於煉製禁器秘篇的一些介紹裡,就有過這樣的記述,不過由於這種東西陰毒非常,而且對於禁器煉製師的要求也非常的高,並不是常人可以煉製的,就是所謂的禁器煉製師當中也很少有人觸及,因爲對於自己的威脅也非常的大。
這種威脅不是來自於這些蠱毒本身,而是封印禁忌力量的手段,一個強大的禁器煉製師有時也不易將蠱毒植入神蟲,因爲不僅神蟲稀少而因爲他的速度極快,既然是被控制也可以來回擺動,封印禁忌力量的時候最易分心,尤其是碰到這種情況就更爲麻煩,而且一旦封印成功,而神蟲一個不留意鑽入了禁器煉製師的體內,那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中了五毒蠱的普通人,會出現胸腹攪痛,腫脹如甕,七竅不時流血,額頭一片焦黑,口中總犯腥氣,整天昏昏沉沉,性格會變得暴躁,眼睛出現重影,彷彿有數千鬼魂遊離在自己身側,種種折磨不是一星半點。
而這種有如禁器的神蟲所攜帶的五毒蠱,更是比普通的五毒金蠶蠱厲害了百倍千倍之多,見血生根,不日壯大,你的血脈之力有多強,他的生長速度就會有多快,因爲它食血精而長,無血精而亡。
在黃元的那本手札中對此有過簡單的記述,只不過黃元對此也瞭解甚少,不知道其培養神蟲的經過與封印過程,所以只知道這些危害,陳燁一開始就知道東方正有可能正是射入了自己一隻毒蠱,直到他吐血時才確定了下來。
之前陳燁不動手留下東方正他們,正是因爲他感覺到了自己體內的異常,有一隻神秘的小蟲子鑽進了他的五臟六腑,對他的身體進行攻擊,而且那種攻擊還不似撕咬,而是吞噬血精,汲取血之精華,如果運用體內真元,極有可能衝破功能動力,所以他纔不出手,等東方正他們消失之後,他就趕緊將人拉回了藥行,然後關上門,目的就是怕東方正他們去而復返,只要他們不知道虛實,陳燁他們就還有三天的時間可以準備。
瞭解了一切真相以後,陳晴癱軟的坐在了陳燁的旁邊,眼淚止不住的嘩嘩直流,就這麼看着虛弱的陳燁,不知道此時該說些什麼纔好,陳安等一衆夥計的心裡也不是個滋味,原來是一片大好的形勢,自己家少爺一人就將東方家的人給打得沒了脾氣,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一道青光閃過,陳燁的身體居然遭受了這麼大的重創,這是衆人無法想像的。
“燁哥哥,你再好好想一下,不可能沒有辦法的,只是一種蠱毒而已,你好好想想,一定會沒事的!”陳晴哭泣道。
陳燁輕輕的笑了笑,這纔過去了僅僅半個時辰而已,陳燁的嘴脣已經泛起了幹皮,好像失血過多的樣子,不過他仍然努力支撐着不讓自己暈過去,擡起頭對着陳安說道:“安伯,我沒事,呆一會兒我們晴兒上樓,你就按照那個計劃來實現爺爺的夢想吧,不用擔心我,一切以陳記的將來着想,我縱死也會給陳記帶出來一片朗朗乾坤。”
陳安聽得陳燁這麼說,心中別得有多難受了,不過看着陳燁那絕絕的眼神,陳安重重的點了點頭,眼中落下一行淚珠,轉而就帶着幾個人離開了陳記藥行,陳燁對着陳晴說道:“晴兒,我們回閣樓吧,我看能不能將那神蟲逼出體外!”
陳晴趕緊點了點頭,扶着陳燁就欲往樓上走,此時陳安與衆家丁剛推開門往外走,看到一個少年站立在門口,朝着裡邊張望,陳安於是道:“今天藥行暫不開張,你明日再來吧!”
那少年看了看陳安,搖了搖頭說道:“安伯我不是來買藥的,我是來找陳燁陳大哥的,聽說他已經到了流蘇城陳記!”
陳安聽得那少年知道陳燁,上下打量了一翻那少年之後問道:“你知道我的名字?你是誰?我們家公子認識你嗎?”
那少年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當然認識,安伯你難道這麼快就不認識我了嗎?我就是兩個多月前用一塊玉佩與信物換取了一間店鋪的那個少年啊!我給您說過的,那玉佩與信件都是陳燁大哥送與我的,你不記得了嗎?”
聽得那少年講到這,陳安頓時點了點頭說道:“哦,原來是你,我們公子是在這,不過……”陳安想了想陳燁的傷勢,於是嘆了口氣說道:“不過,你陳燁大哥此時正在閉關修行,你不是過一段時間再來吧!”
“那就是說陳燁大哥真的在這了?我只要看他一眼就好了,不會打擾到他的,您帶我去好嗎?”少年一臉急切盼望的樣子,不論是誰看了都不忍心拒絕,可是陳安也知道陳燁的處境,正在猶豫的時候,突然聽到了陳燁的聲音。
“是龍齊嗎?”陳燁起初已經走上了樓梯,原本聽得店門口處有人說話,也不在意,可是上到一半的時候,聽到了那少年所說的玉佩信件商鋪什麼的,突然想起了天水酒樓外的那對苦命母子,於是他試着問了一句。
“陳燁大哥,真的是陳燁大哥!”龍齊聽到了陳燁的聲音之後,迅速的衝進了藥行,看到了正要上樓的陳燁與陳晴,於是開心叫道。
陳燁看着龍齊笑了笑問道:“龍齊,你母親還好嗎?我們好像有兩個多月不見了。”
龍齊開心道:“母親他還好,若不是當日湊巧與陳家來流蘇城的車隊一起來,恐怕我母親已經死在天水鎮了,我與母親能有今天,全都是陳燁大哥賜予的,龍齊永生不忘記,我也是今天剛剛聽說陳燁大哥來了流蘇城,所以就過來拜訪了,母親還說,如果我今天不能請您到家中一聚,就要狠狠的罰龍齊呢。”
陳燁看着龍齊那精神的模樣,笑了笑說道:“那恐怕要讓龍齊失望了,燁哥哥有些不舒服,行動已經大是不便,如果再來回奔波,可能會有性命危險,你能來看我,我已經非常開心了!”
龍齊聽得陳燁一邊說一邊細細打量,突然他感覺到了一種異樣,於是他趕緊衝向了樓梯,跑到了陳燁的身邊,抓起了陳燁的一隻手臂說道:“陳燁大哥,你的身體內怎麼會有一隻蠱蟲?”
陳燁聽得龍齊這麼一問,頓時吃了一驚,而後細細想了想才嘆道:“對了,龍齊,我都忘記你是驅魔後人了,難道你能感應到那隻神蟲?就在剛纔我中了東方家的暗算,無意中被他攝入到身體當中了一隻蠱蟲。”
龍齊點了點頭之後,對着陳晴說道:“我們趕緊扶陳燁大哥找個地方躺下吧,他體內的蠱蟲異常強大。”
陳晴點了點頭,與龍齊兩人合力扶着陳燁回到了樓上了閣樓,陳安見陳燁認識龍齊,於是將店門關了,帶着一衆夥計就出了陳記藥行,他之前派出去的人已經收回了消息,今天可以領取流蘇城外的藥草了,本來還準備叫上陳燁的,現在也只好自己一衆人去了,帶好傢伙就急匆匆的走了。
龍齊陳晴兩人扶着陳燁躺在了牀上之後,龍齊就伸手看了看那刺破陳燁手掌心的傷口,然後摸了半天,也不知道他用什麼方法,那傷口竟然變得大了許多,緩緩地流出了幾滴黑色的血,而陳燁看了看之後也沒有說什麼,眼下真是不知道該如何辦纔好,體內五臟中有一條神蟲來回穿梭,專食血精,而自己還無法動用真元力。
看着龍齊緊緊的握着陳燁那滴着黑色血液的手臂,陳晴就瞪大了眼睛仔細查看着,沒多久就聽到了龍齊的訴苦,道:“陳燁大哥體內的神蟲超乎想像的可怕,以我的實力竟然都無法將之驅出,這該怎麼辦纔好呢?”
“哦?這隻神蟲居然有這麼厲害?”陳燁躺在牀上,可是聽到了龍齊的話還是有些吃驚。
龍齊點了點頭說道:“陳燁大哥,的確是這樣,這是一隻五毒金蠶蠱,屬於異種金蠶,如今集納五毒,生長能力不可小覷,我驅出的這些黑色血液中有一部分已經內蘊生出了幼小的金蠶蠱,但是那隻大的,居然可以抵消掉我的能量,真是不知道爲什麼會這般強大,之前我也遇到過一隻,但是遠比不上這隻這麼厲害。”
“你遇到過這樣的金蠶蠱毒?”陳燁聽後問了問,這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沒想到一個驅魔的後人,居然對於禁器封印的神蟲還有這等見識,所以就尋問起來了之前那些事情。
龍齊想了想說道:“是啊,前不久,我也是在一個即將死去的人身上感應到了一股異常,臨近一看才發現那人身上有這麼一隻蠱蟲,只不過並不強悍,在我的驅趕下,很容易就將他從那人的身上驅除走了,但是你體內的這隻神蟲強橫的恐怖,無論我多麼用力驅除,他都可以抵消掉我的驅魔能力,我只能阻擋他的速度,卻無法根本性的改變什麼。”
聽到龍齊這麼說,陳燁頓時覺得有希望了,於是他緩緩地坐了起來,對龍齊說道:“是真的嗎?你真的可以阻礙他的速度,使他沒有那麼快的活動能力?”
龍齊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是啊,陳燁大哥,雖然我不能將它從你的體內驅逐出去,可是以我的念力,至少可以阻擋住他的速度,讓他無法瘋狂的吞噬你體內的血之精華。”
陳燁於是點了點頭,看了看陳晴說道:“晴兒,你身上還有妖元丹一類的丹藥沒有了?”
陳晴聽得陳燁這麼一問,想了想就道:“應該還有,我從神霞殿來的時候從父親那裡得到了幾顆,不過都不是很強大的妖修的元丹。”她一邊說一邊從苦海中收藏的玉瓶中找出一個小瓶子,然後倒在了手上,果然有三顆妖元丹,其中只有一顆元丹是屬於渡海後期境界的元丹,其餘兩顆只不過是渡海初期的妖元丹。
陳燁伸手接過了陳晴遞給他的三顆妖元丹,對着龍齊說道:“龍齊,你幫我阻擋住那神蟲的吞噬速度,我要利用這三顆妖元丹在體內做一個簡易禁忌法陣,一旦被我控制住,我就有辦法將他逼出體外。”
龍齊聽後頓時點了點頭,手中握着陳燁那滴着黑色血液的手掌都不住的顫抖起來,腦海中的意念瘋狂傳導而出,化成了一條條金色的波紋籠罩向了陳燁那手掌破口處,像是一種印跡在不斷往裡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