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刻消散之後,陳燁有點抓耳撓腮了,整幅圖刻雖然無比壯麗,但是要說出奇的地方也只有那一個‘點’了,可是陳燁鎖定了它之後,無論用盡什麼方法去敲打,都不能展現出別的神蹟來,難道那唯一出現的真空區域也只是一個誤導他的插曲嗎,這讓陳燁恨欲狂卻無其它法。
秘室重新歸於黑暗當中,陳燁不得不將那香爐再一次祭出了體外,然後擺放到在了四方桌子之上,恭敬道:“前輩,可否再演示一次,晚輩這一次一定用心去感應,絕對不會再麻煩你老人家了。”
“哼!”那冷漠的聲音響了一聲之後,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那你就繼續往爐內滴血。”
陳燁雖然氣血旺盛,可是也架不住如此頻繁的澆灌它,有些鬱悶道:“不滴血行不行?我是年輕,可是也……”
那冷漠而蒼老的聲音道:“哼,想要催動這天地爐演示圖刻,你以爲那麼容易?反正已經告訴你了,你隨便!”
這是陳燁第一次聽到那香爐中的老人稱這香爐爲天地爐,原來這個古樸無華的香爐居然還有名字,但是這名字叫得未免也大了一些,一個小小地香爐居然也敢叫天地爐,難道這香爐還能承載得了天地不成?
左右拿捏了一翻之後,陳燁再一次邁步走向了香爐,咬破了手指照着之前的順序,完成了一次獻祭,果然那幅圖刻再一次展示到一其中一面牆壁之上,陳燁的神識拼命的鎖定着那幅圖刻,眼看着那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又一次降臨到一片湖泊之上,陳燁急忙就快速奔向了那面牆壁,此時那一黑一白兩道身影相對互斬了一劍。
那劍波交匯處形成的真空區域再一次呈現出來了,陳燁惱羞成怒一巴掌就拍了過去,整個圖刻就這一點出奇的地方,如果不是自己的神識夠強,這一點真空區域恐怕也無法鎖定,陳燁認主了這個點之後,鍥而不捨的追擊。
果然在陳燁這一擊過後,整個天地都像是陡然間變幻了似的,他像是被捲入了一條時空隧道,周圍星辰極速閃爍,腳下一片金輝,像是進入了一片無垠的宇宙,又像是神識在宇宙當中穿行。
陳燁忍不住眨了眨眼睛,突然眼前一黑什麼也看不到了,足足過去了十個彈指的時間,陳燁的眼睛才慢慢的看到了光明,他的元神也感應出來了周圍的一切,此時他已經回到了最初的那八把奇怪的椅子周圍了。
這片宮闕外不時響動着震耳欲聾的嘶吼聲,陳燁伸開雙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發現除了衣服破一些外,自己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體內的苦海開始翻江倒海,直拍得上空的仙橋都一陣陣搖晃。
“看來這是要渡劫了,已經無法壓制了,只是這裡到底是什麼所在呢?能不能先將我帶到外面的世界再說?”陳燁看到體內那苦海翻騰的景象,用盡一切力量去刻意壓制終究是快要封印不住了,打量了四周自言自語道。
突然一聲震天響,似乎天被崩出了一個窟窿似的,震得整片大地都一陣劇烈的搖晃,陳燁於是轉身朝着宮殿外掠去,他看到了正南方向那道淡淡的結界上被打開了一個數十丈寬的缺口,那裡人羣一下子多了起來,密密麻麻像是蝗蟲過境一般鋪天蓋地涌進了這片區域。
陳燁看到這一幕立刻飛身登上了宮殿之上,此刻無風吹起,但是他的白袍卻獵獵作響,雖然有些破爛,但更顯一種特殊的氣質,身體綻放出了一道一道無量光芒,最後越聚越多,在他的身後形成了一個無量光盤。
那巨大的結界被破開之後,涌進來的人羣,突然看到目之極盡處,竟然有一道無量光直衝霄漢,頓時如發了瘋,着了魔似的急速飛奔而來,一大羣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這些人全都是渡海後期與渡海巔峰境界的苦修,每一個都不是凡俗之輩,在自己的洞天福地或者門派當中也都是響噹噹的人物。
可是這些響噹噹的人物到了陳燁所佇立的地方之後,全都嚇得呆住了,有些人竟然嚇得忘記了控制腳下的仙橋,直到真元力耗盡都沒有察覺,最後都從空中落了下去,不過來到這裡的沒有一個是凡俗之輩,落了一半都能再踏天而上。
剛纔還如野狼一般嘶吼的人羣,看到了宮殿頂上站着的陳燁之後,齊齊禁了聲。不知道陳燁究竟是怎麼進入這片結界的,還是眼前的這個人根本就是被困在這遺蹟當中的呢,衆人不得而知。
“咦?這個人好熟悉,似乎在哪裡見過!”突然一個身穿青衣的年輕人盯着陳燁看了好一會兒驚呼道。
衆人聽得他這麼一說,心神全都被他引了過去,有人喊道:“東嶽派張師兄,你在哪裡見過?”
“十幾天前我們幾個師兄師弟在遺蹟上方尋覓,見到了他,只不過與他當時的修爲與氣息不符,似乎跳了不止一個臺階,我記得他當時好像只不過渡海初期,勉強達到了渡海中期,怎麼他已經是個渡海巔峰境界的高手了?”那被人稱爲東嶽派的張師兄百思不得其解的喃喃道。
“你該不會是記錯了吧?這裡的這個人怎麼可能與十幾天前的那個少年相比,這結界可是傳聞數百千年都不曾被真正開啓過了,這一開啓裡邊居然還有一個大活人,這……”
衆人開始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陳燁立身在宮殿當中也不點破,他也看到了數天前在外面見過後東嶽派的幾個傢伙,不過陳燁並不打算去找他們的麻煩,那件袈裟早已經在悟道那些年過後的渡劫當中毀掉了。只要他們不來找自己的麻煩,自然懶得再去理他們了。
而現在最爲要緊的是,陳燁體內的苦海翻騰的越發厲害了,隨便時間的推移,衆人來到陳燁面前差不多有半刻鐘的時間了,紛紛猜測,卻沒有一個人敢向前求證,即使是有人問,陳燁也不回答,因爲他只要一張口,似乎封印之力就會弱去幾分,那天劫也幾乎就降下來了。
終於有人再也忍不住了,想要靠近陳燁試探虛實,突然天空中降下了一道雷電,粗如瀑布一下子就將陳燁給湮沒了,那飛身剛到陳燁近前的人就被雷電給劈成了劫灰,陳燁腳下的宮殿都被那雷電給擊穿了,不過居然沒有坍塌。
所有人見到了這一幕之後,全都如鳥獸一般四散開去,這到底是什麼手段啊,居然如此之強,只是一個人身過去,居然就用如此強悍的雷電懲罰,這也太誇張了吧,如果要起歹心,那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麼手段呢。
那第一道天劫降落之後,已經將陳燁徹底湮沒了,雷電交織轟鳴,讓整個結界內部都異常暴躁,每一寸空間似乎都有雷電之力,所有衝進來的苦修現在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開始逃亡。
天劫大開,像是末世又像是重開混沌,一道連着一道雷電落下,早已經將上空的結界給擊成了碎片,上方被切開了千丈厚土,陳燁這時才發現自己原來是在地底深處。
千丈厚土算不得什麼,陳燁的神識解脫掉自己的封印之後,可以清晰的感應到千丈以外的任何一草一木,自然通過元神知道了這片區域是在那遺蹟下方,只不過天劫化成了一柄利劍,將封印的遺蹟都給割開了一個巨大的缺口。
“大家快逃啊,遺蹟當中的那個妖孽在渡劫啊!”
雷電交織聲中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頓時一羣黑影在雷電夾縫中向着那被切開的厚土沖霄而上尋求出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