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爐周身的光芒暴閃過後,再度失去了光澤,一時間陳燁的眼睛也無法忍受這麼強烈的視覺衝擊,他一邊走一邊微微閉上了眼睛,等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走到了那方桌之前一步左右的距離。
香爐平靜的座落在方桌之上,雖然沒有任何光澤與氣息散發,但是給人的感覺就是那麼的與衆不同,四周懸掛着的火盆中的彩色火焰此時燃燒的更加旺盛了,陳燁藉着這些光芒再一次朝前踏了一步,伸出去手就將那香爐拖起。
可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香爐穩穩的定在了方桌之上,陳燁並沒有將它給拖起來,好似這個香爐是固定在方桌之上似的,陳燁眉頭微微一皺,於是將手又收了回來,深深的吸了口氣,準備再試一下。
試了幾次之後,陳燁就放棄了,不僅僅是那香爐他無法挪動分毫,就是那四方桌子他越看越是驚奇,竟然緩緩有道紋向四周流淌,若不是陳燁的神識感應如今已經到達瞭如此驚人的地步,這點波動完全就察覺不出來。
圍繞着四四方方的桌子走了一圈之後,陳燁一手拖着下巴,另一隻手插在了腰間,盯着那個古樸的香爐看個不停,似乎想要從那香爐之上尋覓出來點什麼玄機似的,可是他盯了一個時辰了,神識高度集中之下仍然一無所獲。
對於香爐陳燁瞭解的不多,但是也知道前世的時候,這種東西起源非常之早,大概可以追溯到商周時代,沿襲到後來多用於祭祀或者祈福之用,求神靈祖宗保佑自己的家人平安等等,多數情況下香爐是被認爲只是一件祭祖的禮器。
唐朝詩仙李白曾有一句‘日照香爐生紫煙’的佳句,只這一句就可以看出唐代的人對於香爐的偏愛之意了,他不僅僅是一件禮器,更是文人雅士喜愛追逐並領略博大深遠的歷史厚重文化的一種載體。
陳燁前世的古人把焚香、烹茶、插花、與掛畫並列爲四藝,是人們日常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香爐做爲焚香的承載之物,自然更是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多少人在它面前虔誠的靜思追遠,體悟慰藉。
焚一爐香,淨化心中雜念,使得靈臺一片清明,即使是在前世的時候,陳燁的師傅也喜歡做這樣的事情。
看着那古樸無華的香爐,陳燁咬了咬牙決定再試一下。儘管陳燁知道這香爐奇重無比,但也要將之收走,雖然他看似無波無痕,但如此重的質量,一旦被自己煉化利用,絕對是一件大殺器,就是一般的人被砸一下也會受不了。
但是能不能擲出去,對於陳燁來說還是個問題,這東西也不過人的頭顱大小,看樣子還是內部中空的,就連上面的那個小蓋子的真龍形狀陳燁都提不動,這種東西要是能用來打人,那得需要多麼強大的對手來抗這一擊啊。
在前世的佛教當中稱這種香爐爲寶鼎,除了這種圓形的香爐,還有方形的香爐,都有三足,一足在前兩足在後,喻意一般爲佛家三寶,缺一不可,但是究竟是什麼,即使陳燁也沒有深究過,看到了這座香爐,陳燁也只是絞盡腦汁的想着關於香爐的一切,因爲他本能的感覺,一間封印在如此特殊結界內的秘室內居然只有這一個特殊的器皿,那這件東西肯定不一般,要不然封印這片秘室的人豈不是吃飽了撐得沒事幹了。
陳燁雙手重新抱住了香爐,然後紮了一個穩當的馬步,體內的血氣騰騰的向上升騰,第一次撿到三足中的一足時,陳燁幾乎耗盡了自己的精氣神,纔將它收進苦海當中,那個時候他就感覺到了只一小塊金屬就足有數百萬斤之重。
第二塊時自己的修爲已經提升了許多,但仍然用足了力量,因爲第二塊幾乎達到了千萬斤的重量,至於第三塊則較輕一些,只是大概小半塊而已,並沒有用盡多少力氣就被陳燁收去。
如今這些金屬塊居然只是這整個香爐的十分之一不到的質量,而且材質還一樣,可想而知那重量達到了什麼樣的級別,即便是陳燁此時修爲強了許多,但也不是質的飛躍,還達到數以十倍百倍的實力進階空間。
事情如他所料,即便是自己全身精氣流轉也提不起來這座小小的香爐,陳燁有些惱怒,啪的一巴掌就砸在了四方桌子之上,彷彿擊在一塊神鐵之上,發出了震耳欲聾的金屬撞擊聲,以陳燁如今的實力,他的體質幾乎堪比神鐵,因爲那些靈液的特殊滋養,他的身體已經達到了苦海大秘境的臨界點,再進一步就是大能級別的苦修了。
雖然他不知道大能級別的苦修身體有多麼強悍,但是他對比之前賈圖山對他施放出來的威壓去感應對比的話,他自信如今的自己即使是面對上了賈圖山,也未必就會被他打傷,那種體內血脈奔騰的無窮無盡的力量,不可小覷。
金屬鏘鏘音響徹在秘密之中,陳燁一聲長嘆,再度盯着這件香爐嘆了口氣,自語道:“哎,可憐我體質無雙,居然還提不起來你,你到底是什麼材質?爲何會這般沉重啊?難道你是開天時遺留下來的至寶不成?”
“哼……算你還有點見識!”一道冷漠的聲音從那香爐內部傳了出來,把陳燁嚇了一跳,他趕緊向後退了幾步。
可是卻並沒有發現香爐再有任何的異動,於是他放出神識細細感應,但卻什麼也沒有感應出來,於是他燃燒體內的真元力提升元神實力再次探去,可是依舊毫無所獲,不是陳燁的神識元神不夠強大,而是差距太過明顯,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即便是陳燁再努力去感應也沒有可能察覺出來。
“你不用探出你那點可憐的神識感應了,即便我不收斂氣息,你也感應不出來!”那冷漠的聲音說的很慢。
陳燁頭皮都開始發麻了,進入了這片秘室這麼久了,突然聽到這麼一道冷漠的聲音,着實將他給嚇了一跳,但是聽那聲音雖然冷漠,可是似乎對自己並沒有敵意,陳燁終於是稍微放鬆了一些,只是腳下的步子卻是又往後退了一步。
他盯着那古樸無華的香爐,像是在面對一個世外高人似的,慢慢開口道:“不知前輩是怎麼……”
說到這兒陳燁一時間不知道該問些什麼了,那聲音有點冷漠,有點蒼老,但這都只是一種揣測,說不定是個火爆脾氣。他是想問你到底是什麼情況啊?怎麼會在香爐內?但是一想如果出言不敬,惹毛了這個存在,這片狹窄的秘室逃都沒地逃去。
“別說什麼前輩不前輩的,你現在趕緊將你的血滴入香爐內吧!”那冷漠的聲音提醒道。
陳燁聽後有些猶豫,盯着香爐看了半天,不知道該不該聽那道聲音的話,突然那聲音又道:“你還磨蹭什麼?”
聽不出那冷漠的聲音中有多少敵意,陳燁把心一橫就走了過去,張嘴咬破了手指,然後滴到了香爐頂的真龍口內,可是一滴成功之後,陳燁發覺手指中的血滴像是彙集成了一條細線一般流淌進入了香爐頂上的真龍口中。
這一驚把陳燁都嚇住了,而且他想抽身都不行,化成細線的血流了十個彈指的時間總算是停下來了,剛一停下來陳燁就退後了五六步,小心翼翼的問道:“這香爐怎麼還吸人的血啊?”
似乎是得到了陳燁鮮血的滋潤,那原本古樸無華的香爐綻放出來了一道絢麗的彩光,雖然立刻就消散掉了,但是又燃燒起了一道,比之前更更的絢麗多姿,而且也更加的奪目。
冷漠的聲音沒有響起,不過那香爐中射出的彩光像是一根彩色的繩子似的,伸向了角落四周的其中一個火盆之上去了,那道彩光彷彿是一件捆仙繩,居然將紫色的火焰都給捆綁着拘禁出了火盆。
陳燁哪裡見過這樣的景象,雙目大睜,早就已經忘記剛纔滴血的那點恐懼了。
紫色的火焰被那一道彩光給拘禁出了火盆,剛開始一寸一寸的脫離火盆,後來是一尺一尺的脫離,最後如一道紫光沒入了香爐之內,香爐上還有孔洞,可以透過孔洞看到裡邊紫光豔豔。
接着如拘禁紫色火焰一樣,將藍色的火焰與其他兩種顏色的火焰也都用那種方法給拘禁入了香爐內部,四種顏色的火焰交織纏繞,似乎格格不入,但是卻又在互相滲透,陳燁盯着那些火焰融入一爐,突然像是感覺那火焰可以隨着自己的意志而動似的。
那種感覺異常強烈,陳燁大着膽子,對着香爐問道:“前輩能否出來一見?”
迴應給陳燁的只是一聲冷漠的‘哼’字,不過他泥丸宮中的紫色星辰突然加速轉動起來了,一個金色的身影一步邁入懸浮在紫色星辰周圍的十二品金蓮之上,雙眼射出兩道金光,直接射在了古樸的香爐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