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子裡的帽子已經賣不出了,一天才賣個二三頂做那麼多做什麼?”安安看着子奕那個兇樣,不明白他爲什麼要發這樣的火氣,這是安安第一次見到子奕對自己發火。
真的只是爲了那一個命令?
難道以前自己就沒有下這樣那樣的否決他意思的命令?多着了。何況這一次也不是要否決他下的命令,只是他不在,自己爲了減少損失下令而已?城裡是什麼情況,自己不知道,也估計不到,這命令下得一點也沒有錯。看着眼着的子奕,安安覺得自己太冤了。
他回來了兩天,一直沒有過問家中的情況,也沒有問帽子的生產情況,銷售的當然也沒有關心過了,到村子一趟,就對自己發脾氣了,是發生了什麼事,讓一個人轉變得這樣的快?
突然,安安好像明白了,看來是自己做多了,成了別人眼中的拌腳石了,進了一次城,眼界大開,心景也不同了,或者是不是時候放手,讓他去試一試,或者他已經有能力去養自己了?安安稍稍的想了想,轉身進了房間。
子奕瞪大了眼,這是一個怎樣的態度,與她說話,話還沒有說完就進房了,得與母親好好的說一說,讓母親教一教她,什麼是禮義了。
子奕正想掀了那房簾進去質問,這是什麼樣的態度,他本來計劃好了,自己進了四天的城,加上來回的路程日子,自己還等了兩天,這一下,陳列他們應該做了堆積如山的帽子,自己一次拉進城,一次就能賺個一百幾十兩,那就不用擔心家心的錢會越用越少了。
安安出來了。“這是母親讓我簽下的,你自己看着辦。”說完安安一手將手中的東西塞到子奕手中,轉身進了房間,關上了門。子奕看着手中的兩張紙,一張小紙,只有幾個只,“答應他,地可收”看着小紙。子奕不懂。一張是字據寫着一個與地有關的事,這紙上的更不懂。
看着這兩張紙,子奕一下子冷靜下來了,回家已經兩天了,只顧着自己在城裡發生的事,一點也沒有想過家中也可能有事發生了。
他舉起了手。想敲安安的房門,手是舉起了,但是他沒有敲下去。慢慢地他放下了手。轉身找江何氏去了。
靜靜的,聽完江何氏的說話,子奕臉沉了下來。朝上的人已經下來了,那就是意味着這裡已經不安全了,得走了。
靜心,他讓自己靜下來,慢慢地想着。將江何氏的話細細的想了一片。
現在走?不,太顯眼了,但是不走,以後想走,還走得了嗎?進退兩難!
這一趟城是一定得進的,但是帽子並不多,進城也賺不了多少。子奕再一次惱起了安安,沒事下這樣那樣的命令做什麼?
“母親,安安可以進來嗎?”安安的聲音在江何氏的門外響起。
“進來吧!”江何氏看看那一臉怒容的子奕,開口讓安安進了房。
安安手裡捧着一個箱子,進來了,將箱子放在桌子上,向着江何氏行着正宗的福身禮,然後對着子奕也行了一個問候的禮,“母親這裡是家中的錢財,契約,之前因爲母親身體不好,一直都放在安安那裡,現在母親已經好了,這些東西,還是放母親這裡吧。”安安向前推着箱子說。
“這,爲什麼這樣突然?”江何氏看着安安。
子奕也不懂,她一直都管着這些東西好好的,怎麼突然都交出來了?
“沒有什麼的,母親教訓得很對,安安必須認真的學習做一個合格的閨秀,這纔是安安現在應該做的事。”說完,安安退了一步,再一次行禮,一個合格的,知禮的閨秀出現在江何氏與子奕的臉面。
“母親,那你就收回吧,她還有太多的東西要學了。”子奕看了看安安,對江何氏說。
“好,那我先收回來吧!”江何氏看了看子奕,她不明白這兩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兒子開口,那就收下吧!
安安輕輕的擡了擡眼,看了看兩人,她知道一說她要學閨秀,江何氏一定會答應的,但是她沒有想到子奕也會同意,並且同意得這樣的快,一點也不猶豫!
安安見沒有自己的事了,再施一禮,退了去出了。
安安回房了,繼續做自己的刺繡,心裡突然覺得很平靜,不理事的日子纔是自己一直響往的。以前在家時候,不都是這樣的嗎,有任何事都躲在家人的身後,讓家人出面,有人痛愛才是幸福的人生。
這兩天,子奕那個不理事的態度,讓安安覺得自己那麼辛苦爲的是什麼,錢,不是安安居功,都是自己賺來的,這子奕呢?會做什麼,一切還不是自己一手打拼下來的,現在翅膀硬了,一點與自己商量的意思都沒有了,自己教過他,有事要大家一起商量,現在呢?他在做什麼?安安失望了!既然他想試,想去做,那就讓他去好了,自己做一個不管事的就好,想太多,太辛苦了!
這個不管事的心思是幾時開始的?很早,早到江何氏讓安安留在家裡不要往外走的時候,安安就有這樣的心思了,有人養,不理事的日子是多麼的逍遙自在的,這幾年江何氏不喜自己往外跑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了,既然別人不想自己往外跑,自己也不想做這做那,想這想那的,雖然沒什麼自由,但是這總比天天看人臉色,心裡常常不舒服要好得多。
交出大權,是一個突然的決定,但是安安一點也不後悔,因爲在很早以前,安安就慢慢的給子奕作了思想的準備,有事,他得扛着,因爲他是男子漢大丈夫,他得學會自己去思考,去做事,後果自己承擔就好!同時也讓自己有心理準備,不要什麼事都自己下決定,讓子奕多多的參與,多多的思考,將來,這對外的事務都是他來做的,自己最後的結果也只是躲在後面,做是一個師爺的角色,甚至像這裡多數的女子一樣,抱着閨學,抱着三從四德過日子。雖然不想,不甘心,但是這裡的人都是這樣的,自己又能怎樣?
只不過沒想到這樣的日子來得這樣的快而已。完全沒有一點過渡的過程讓安安覺得心很酸!
安安繼續刺繡着,繃子上的圖案已經慢慢地顯露出來了,是牡丹花的圖案,碗口大的花,色彩十分的鮮豔,紅的花瓣,黃的花芯,碧綠的葉,一層層的向外伸展着。
牡丹,富貴之花——人可以共患難,可不可以共富貴?
母子兩人相互看了一眼,都不明白安安爲什麼突然什麼都不管了。
“母親,這幾天就是發生了這些事?”子奕在想着會不會江何氏少說了什麼。
“就是這麼多了。她也沒有外去做什麼,回村子也是很快就回來,去前與回來也有與我說,沒事!”
“沒事,那我明天進城,要交客人的貨我都店裡,我一下會交待平順的,其他的我都拉到城裡去,不留在這裡賣了。”
“你決定就好,這些小事,你不用與我說的。銀子五百兩夠不夠?不夠再拿多一點,人在外,多個錢傍身。”江何氏溫柔的說着。
“夠了,大街的鋪子太貴了,我並不想買,小街上的,也就是幾百兩的,這夠了,再說,帽子賣出了,也會有錢的。”
“那一切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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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何氏與子奕說完話,等子奕離開了,她慢慢地清點着家中的錢財,算着算着,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清點完畢,江何氏抱着箱子來到安安的房間。
“安安,在嗎?”江何氏叫門。
“在的,母親。”安安出迎,這是最基本的禮節。
扶着江何氏坐下,江何氏開口了。
“爲什麼這樣突然?”
安安看着江何氏,沒有出聲。
“說吧,母親很想知道你心中的想法,如果有事是子奕與我做得不對的,我們改,但是你不說,放在心裡,那我們怎樣成爲一家人?”江何氏到安安房間之前,她已經好好想過了,與安安好好的談一談,不說這事,就是之前,自己的不滿,安安學閨學的進度,往外跑什麼的她都有着與安安談一談的打算。
“真的沒有什麼,只不過是見子奕已經能城裡做生意了,他也有自己的想法了,我覺得既然子奕有能力,就應該讓他多多的煅煉,我呢?留在家中好好的學習如果做一個合格的閨秀,內外應該要分清,不是嗎?”
江何氏點點,沒錯,兒子大了,應該要闖一下,要見識多一點的。作爲一名女子,管太多了,也是不對的,她現在能放手,也是一件好事。
江何氏認真的看着臉前的小女孩,長大了,會想了,一起生活這麼多年,自己一直都有將她當作自己的女兒一樣看待,自己會的,這不都全部都教她了,她雖然做得不是很好,但也不差了,江何氏聽完安安的說話,心裡覺得十分的安慰,她懂的,內外要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