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立刻衝一旁的下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趕緊按老爺的吩咐,把孟可君帶走。
被好幾個下人架着的孟可君,只感覺全身都在止不住的顫抖,她怔怔的看着站在眼前的莫寒。
她想要把自己被毒害的真相告訴他,可是她的嘴巴根本就不受控制,她一張嘴,話沒說出來,口水就在不停滴滴答答的流着。
最後,她只能眼睛一閉,將淚流滿面的臉撇向一邊,好讓莫寒看到自己頭上他送的紫玉髮簪。
“慢着!”冰冷的聲音驟然響起。
讓莫寒覺得有異樣的,不是瞧見孟可君頭上的紫玉髮簪,而是她望着自己的眼神,每天在夢裡百轉千回的這雙眼睛,他太熟悉了。
他走到孟可君的面前,一把將架着孟可君的那幾個下人推開,然後伸手將身子搖搖欲墜的孟可君扶住。
孟振豪不知道孟可君和莫寒相識,更不知道他們早已情根深種,他立刻走到莫寒的身邊,想要從莫寒的手上把孟可君帶走。
“賢侄,這是我的家務事,還是讓我來處理吧!”
莫寒沒有開口,只是冷漠的瞪了孟振豪一眼,凌厲帶有恨意的眼神,嚇得孟振豪連忙把手縮了回去。
“可君”
聽到這聲熟悉的呼喚,孟可君的眼淚瞬間決堤,這個世界上,疼她的,愛她的,只有眼前的這個男人。
看到孟可君的眼淚,莫寒的聲音立刻哽咽了,他沒有想到,只是短短的幾天沒見,孟可君竟然會變成這副模樣。
沒有再多想,也不再有任何的顧忌,莫寒直接將孟可君摟進了自己的懷裡,然後輕輕的在她耳畔說了一句“別怕!有我!”
昏迷中的孟可君,眉頭皺了皺。
“別怕!有我!”
這句話,依舊在她的耳邊輕輕迴響着。
莫寒那張冰冷的俊臉,一次次在她的腦海裡劃過。
孟可君的心,突然沒來由的絞痛了起來。
痛得她幾乎要無法呼吸,騰得,她突然睜開了眼睛。
“少爺!少爺!孟姑娘醒了!孟姑娘睜開眼睛了!”
一直蹲守在孟可君面前的小安,一見孟可君睜開了眼睛,立刻情緒激動的衝白玉辰大叫了起來。
還在坐着準備工作的白玉辰和董青峰,聽到小安說孟可君醒了,兩個人立刻把撒手往孟可君這邊跑了過來。
“可君!可君!你別害怕,你再堅持一下,我們馬上就救你出來!”
董青峰率先趴在了孟可君的面前,他從木板的縫隙裡把手伸到孟可君的面前,輕撫她的臉,想要給她一些安慰。
孟可君恍恍惚惚的擡起頭,望着眼前那雙熟悉的狹長幽黑眼眸,她笑了笑,然後輕輕開了口“莫寒莫寒”
孟可君一開口,董青峰立刻倒吸了一口涼氣,孟可君開口喊這兩個字,董青峰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她只有在神志不清醒的時候纔會有孟可君的回憶。
“可君!我是青峰!我是董青峰!”
他輕輕拍着孟可君的臉,想要讓她的神志清醒一點。
孟可君口中喊出的莫寒,同樣的也讓白玉辰大吃了一驚,這個名字,最近一段時間,幾乎是整天都會在他的耳邊響起。
孟可君怎麼會突然在這個時候喊出這個名字呢?按理說她是不可能會和這個京城高官有任何聯繫的。
“莫寒莫寒”
孟可君衝着董青峰喊這個名字的時候,她的臉上突然洋溢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
這個笑容,讓董青峰愣了一下,此刻眼前的這個,雖然是孟可君,但是卻不是董青峰熟悉的那個孟可君。
白玉辰也發現了,孟可君雖然是在看着他們,可是那個渙散的眼神卻又根本不是在看他們。
孟可君臉上的笑容,白玉辰看着也覺得有些不對勁。
董青峰慌了,他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覺得此刻的孟可君已經回來了,確切的說是孟可君回來了,葉蓉蓉走了。
“蓉蓉!蓉蓉!你睜開眼睛看清楚,我是青峰!”
董青峰小心翼翼的拍着孟可君的臉,他怕自己的動作太大會把孟可君拍醒了,又怕自己的動作太小會拍不醒葉蓉蓉。
“蓉蓉?”
董青峰開口喊出的這兩個字,讓白玉辰更糊塗了,他一直以爲自己是清楚瞭解孟可君的,可是現在他糊塗了,孟可君有太多太多他不知道的秘密,他現在連孟可君究竟叫什麼都不知道。
孟可君睜着燦若繁星的大眼睛,怔怔的看着董青峰,她的臉上,一直都洋溢着那個天真無邪的笑容甚至她的眼睛裡都噙着笑意,這個時候,董青峰和白玉辰竟然同時都莫名的產生一種此刻她是快樂的感覺。
突然,趴在地上的孟可君,張開嘴,拼盡全力衝董青峰大聲的吶喊了起來“莫寒——莫寒——”
站在船頭,望着滔滔河水的莫寒,天空中突然輕飄飄的傳來了一個若有若無的飄渺聲音。
莫寒立刻回頭,往河面四處望了過去,可是這裡,除了滔滔的翻滾河水,再也沒有其他任何東西,更沒有那個他朝思暮想想要找到的人。
“莫寒——莫寒——”
孟可君拼盡全力,在董青峰和白玉辰的面前,再大聲的吶喊了兩聲。
這次,一直豎着耳朵在認真傾聽的莫寒,是真真切切的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他衝一直站在船艙上的十狼望了一眼。
十狼會意,他立刻腳尖輕輕一點,然後直接躍上了高空。
他淡漠的仔細朝四處審視了一遍,除了異常熱鬧的河岸,根本就沒有其他的任何異常,更沒有搜索到他們想要的那張熟悉面孔。
回到船艙上的十狼,無奈的衝莫寒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什麼都沒有找到。
莫寒失落的低下了頭,狹長幽黑的眼眸裡望不到底的悲傷。
難道這一切,又是自己因爲太想念,產生的幻覺嗎?
自那天孟可君從他的船上跳下河以後,他無時無刻不活在悔恨和想念之中。
他恨自己爲什麼不好好看着孟可君,爲什麼要大意讓她一個人留在房間裡。
他清楚孟可君爲什麼會跳河,她怕會拖累牽連自己,她怕她會成爲自己的累贅。
可是,他根本就不在乎,他只要她在自己的身邊,不管是瘋也好,傻也好,醜也好,只要她能在自己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