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飄雪,寒冷。
蕭卿然蹲在草廬正房門外的盆景旁,偷偷注視着屋裡的一切。寒風直接吹到蕭卿然身上,但是她一點兒也不覺得冷,因爲她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屋裡那幾個人身上。
“你們趕緊給我滾回去!”蕭卿然聽到了老者的怒吼聲。
“王爺,您就跟我們回去吧,這天是越來越冷了,要是沒人照顧你,只怕……”老者臥室的門前。一名體型較胖的人彎着腰,說話唯唯諾諾的。
“只怕什麼!”
“微臣該死,微臣不會說話……”那人一邊給自己張嘴一邊說道。
蕭卿然看到,那些在大廳裡等候的人裡有人在偷笑,但他被一位頭領模樣的人一瞪,便止住了笑聲。
蕭卿然發現,那個偷笑的侍衛的背影很像一個人,不過蕭卿然只當是錯覺罷了。現在她更關注的是老者的身份,聽這些人稱呼他爲“王爺”,蕭卿然更加疑惑了。
“王爺,那就讓微臣派人來伺候您。”那位胖只有說道。
“叫你滾就趕緊滾,難不成老夫的話不中聽了嗎?”
“那就讓微臣帶來的御醫給王爺診一下脈,如果王爺不答應,微臣就不走了。反正回去也沒法交差。”那胖子也開始耍賴起來。
接下來,蕭卿然聽到了開門聲,想是老者從臥室裡走了出來,準備接受他的提議,但是蕭卿然萬萬沒想到,老者會這麼說:“老夫已經有大夫在身邊了,你們可以回去了。”
蕭卿然心想,老者所說的大夫不會是指她吧。
胖子打量四周,他顯然不相信老者的話,“人呢?”
“已經睡下了。”
“那不行,”看來這個胖子也蠻較真的,“除非微臣看到人。”
老者低頭思索了一下,決定去找蕭卿然。蕭卿然看到他們正準備走出屋裡,便急忙退了回去。回到東廂房,蕭卿然關好門上了牀,裝作熟睡的模樣,心裡卻怦怦直跳。沒過多久她就聽到了敲門聲。
“姑娘,是老朽,打擾一下。”
蕭卿然打開了門,假裝揉着惺忪的睡眼。“老伯有什麼吩咐。”
“老夫有一事相求,能否進去再說?”蕭卿然早就知道他要說的是什麼,便讓他進來了。在關上門的時候,蕭卿然還瞥見了那些護衛還待在走廊上。
蕭卿然裝出很驚訝的
樣子,問道:“那些是什麼人?”
老者很無奈地說:“實不相瞞,老朽是天嵐的恭親王……”
蕭卿然着實嚇了一跳,她知道老者的身份是王爺,但是沒想到會是宇文桓九假扮過的恭親王。蕭卿然想要跪下行禮,卻被老者攔住了,老者希望她能幫忙把這些人打發離開,蕭卿然欣然答應了。
又回到正房的大廳,那胖子上下打量着蕭卿然,除了覺得有點姿色以外,並不相信她是大夫。於是蕭卿然提議讓他帶來的御醫和自己比一比就知道了。比試的方法方法就是相互提問和回答,誰被問住了就算是輸了。
那胖子沒想到,蕭卿然竟然是這麼厲害的人物,御醫的提問,她都一一回答了上來,並且對一些別的疑難雜症還有獨特的見解。說的那御醫也不禁讚歎“這點我怎麼又想到呢?”甚至還讓蕭卿然講慢一些,他好記下來。像這樣勤學好問的人,蕭卿然自然是傾囊相授了。
不用蕭卿然再提問,任何人都能看出來,御醫輸了,輸了五體投地。那胖子也只好向宇文恭告辭了。
當他帶着那幾名護衛經過蕭卿然身邊的時候,蕭卿然如同被電到了一般,身子顫了一下。因爲她看到護衛中有一個熟悉的臉孔。
“等一下!”
胖子和他的護衛們停下了腳步,所有的人都看向蕭卿然。然而蕭卿然卻向着其中一名年輕的護衛走了過去,這也把人們的目光從蕭卿然身上移到那護衛身上。
那護衛顯得很吃驚,不知道爲什麼會是他。“姑娘……找我?”
蕭卿然站在他面前,一直盯着他看,看的那護衛還以爲自己犯了什麼錯一樣。
“姑娘,你有什麼事嗎……”他被看的心裡發虛。
不是他,不是他。蕭卿然在心裡反覆默唸道,眼神不對,他們兩個人的眼神不一樣。蕭卿然忽然轉過身去,眼裡盡顯失落。
那名護衛竟然有如獲大赦之感。“走吧走吧,”其中一位護衛搭着他肩膀開玩笑道,“荀煉,剛纔老哥還以爲是你對那姑娘始亂終棄了呢。”
他們剛走出門口,卻又聽到了蕭卿然毫不客氣的叫聲--“站住!”
蕭卿然疾步走到那名叫做荀煉的護衛面前,“你叫什麼名字?”
荀煉不耐煩的轉過身來,“我爲什麼要告訴你呢?”
“我有話跟你說。”蕭
卿然用不容置喙的口吻說道。
“姑娘,我又不認識你,你何故要纏着我呢,你若是看上我了,咱們可以改日再聯繫,現在我得回去睡覺了。”荀煉戲虐道。
“你跟我過來!”荀煉想不到,蕭卿然竟然敢在大庭廣衆之下拉着他的手,把他拉進耳房裡。
其餘的護衛擺擺頭,“不知道這小子是命犯桃花還是遭遇了紅顏禍水呢?”
還有人說道:“這麼美的女人,即便是禍水我也心甘情願。”
“做夢吧你。”“小心我告訴你媳婦!”
“你們先回去吧。”宇文恭對那胖子說道。
那胖子心想留下一個荀煉保護王爺也不錯,就帶着人離開了。宇文恭看向耳房,感慨了一句“年輕就是好啊”便會自己的臥室繼續睡覺去了。
荀煉就這麼莫名其妙地被蕭卿然拉進房間裡,心裡很是窩火,於是變趁機抱起蕭卿然,強行吻了她臉頰一下,還說道:“你不就是想這樣嗎,那我就跟你玩玩兒。”
蕭卿然被他這麼突如其來強吻,先是一驚,然後非常惱怒地扇了他一個耳光,非常響亮得耳光。
“跟你哥一個德行!”蕭卿然冷冷地說道。
荀煉聽後大吃一驚,他放開了蕭卿然,身體側過一邊,似乎不屑地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荀離難道不是你大哥?”蕭卿然感覺到這兄弟兩不和,要不然也不會一個在天嵐國效力一個在青玄國效力了。
“我不知道這個人!”荀煉怒道。但蕭卿然相信兄弟倆之間感情是血濃於水的,即便現在荀煉不肯承認。
“你大哥已經死了,被人殺死的!”
這句話,猶如晴空霹靂,令荀煉怔了半晌。
“你說什麼?”荀煉覺得這是難以置信的事情,因爲從小時候開始,荀離就是他追趕的目標,也是支撐着他努力到現在的動力來源。現在跟他說荀離死了,就像被突然抽取了靈魂一樣。
荀煉扶着櫃子,以免自己失力倒下,“不可能……他怎麼會被人殺死……”
蕭卿然從懷裡取出一個香囊,裡面裝着的是荀離從楚碧秋那裡拿來的玉佩,只不過已經碎了。蕭卿然一直把它帶在身邊,已提醒自己不要忘了向楚碧秋做個交代。
“不知道你認不認得這個。”蕭卿然把玉佩的碎片傾在櫃子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