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的時間是漫長的,也是短暫的。
軒轅卿塵奉皇帝軒轅景之命,帶慕凝芯和三十萬大軍到了邊關。軒轅卿塵爲一品大將軍,蕭禦寒爲驃騎將軍。
邊關的環境比想象中還要惡劣,如沙漠般荒無人煙,沒有一點生機。映入眼簾的皆是枯黃,黃沙漫天,風大時讓人睜不開眼。白天熱得人口乾舌燥,汗流浹背,到了晚上卻冷得瑟瑟發抖,無法入眠。
慕凝芯從帳篷中走出,看着眼前萬物凋零的景象,一些士兵圍坐在地上,一邊用手不停地扇着風,一邊抱怨着戰爭的殘酷和天氣的不盡人意。
太陽像一團熊熊烈火,炙烤着大地上的一切。慕凝芯擡起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聽一旁的士兵談論道:“天聖皇朝和各國之間一直都很和睦,已經有二十幾年沒有過戰爭了,不知最近怎麼突然爆發了戰爭。唉!我娘子剛剛生下孩子,我還沒來得及看看我的孩子,就被調到了邊關。也不知道這場戰爭會打到什麼時候,妻兒還等着我回去照顧,我可不想這麼早死。”
另一個士兵也說道:“誰都不願有戰爭,可這也不是我們說了算。明日就要和北平國交戰了,聽說北平國近年來勢力強大了不少,國力兵力都快趕上我們天聖皇朝了,希望明日不要打了敗仗。”
“北平國的勢力再強大也只是一個小國,定是比不上天聖皇朝。再說了,有殿下在,我們一定會凱旋歸來。”
“我聽說北平國現在不再是從前的小國,不容小覷,否則也不會主動向天聖皇朝宣戰。算了,不談這些了,好好休息一下,等會還要進行操練。”
這些士兵說的也不無道理,確實不能小看了敵方,畢竟驕兵必敗。想到會有無數無辜的人死在一場場戰爭中,慕凝芯感到心寒。那些人中大多都是有妻兒之人,家中的妻子和父母還盼望着他們回來,最後卻等來了他們戰死戰場的消息。孩子年幼沒了爹,妻子獨守空閨,爹孃成了白髮人送黑髮人,這或許是莫大的悲哀。
一陣凜冽的風吹過,捲起地上的塵土拍打在人身上,讓人感到刺骨的痛。慕凝芯用衣袖擋了擋漫天的塵土,卻被一雙手拉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擡起頭,只見軒轅卿塵用身體替她遮擋住風沙,略帶責備地說:“起風了怎麼還站在外面?小心被風沙迷了眼。”
慕凝芯淺笑着說:“無事的,我沒那麼嬌弱。”
軒轅卿塵笑着撫了撫她耳邊的髮絲,抱着她走進營帳中。
將慕凝芯抱到一張小木桌前坐下,軒轅卿塵盛了一碗粥,舀了一勺放到嘴邊輕輕吹着,說道:“你今日沒吃多少東西,許是剛到邊關,還不適應這裡的氣候,胃口不好。我熬了一點粥,你嚐嚐看合不合胃口。”
喝下他喂的粥,慕凝芯笑道:“很好吃,卿塵,你的手藝真好。”
軒轅卿塵也笑道:“你喜歡的話我以後常做給你吃。”
看着他一臉的倦容,慕凝芯疼惜地輕撫他的臉龐,“不用了,你還要帶兵出征,以後我來給你做飯,你安心管理軍事就行。”
軒轅卿塵抱着她,吻了吻她的臉頰,“芯兒,明日我會帶兵和北平國交戰,你留在軍營中等我的好消息。”
慕凝芯靠在他懷中,應道:“嗯,我等你。”
入夜,寒風刺骨。狂風呼嘯着,像一把鋒利的劍在夜空裡飛舞,發出尖厲的叫聲。枯草落葉滿天飛揚,黃塵濛濛,混沌一片,分辨不出何處是天,何處是地。
慕凝芯從睡夢中驚醒過來,只覺全身冰涼無比,蜷縮着身體。帳外呼嘯的寒風發出“嗚嗚”的叫聲,在這個淒冷的夜晚讓人不禁覺得詭異恐懼。
“卿塵。”她喚道,身旁的軒轅卿塵聽到聲音後醒了過來,“卿塵,我好怕。”
方纔她做了噩夢,夢見軒轅卿塵渾身是血,胸前插着一支箭,倒在了血泊中。那觸目驚心的一幕彷彿就在眼前,她莫名地感到害怕。
“別怕,有我在。”軒轅卿塵抱緊了她,安慰道。
躺在軒轅卿塵懷中,慕凝芯漸漸安心下來,不久便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