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慕凝芯正在用早膳,就接到軒轅卿塵貼身太監傳來的旨意:芯妃因不守宮中規矩,不知禮數,更大膽將皇后推倒在地。性格頑劣,被貶爲長樂宮宮女,即刻到長樂宮。
清寧宮中剩下的宮女太監有的被調去浣衣局,有的被調去御膳房,有的去了敬事房。流珠稍好一些,調去了御膳房,比起浣衣局,已經好很多了。
流珠替慕凝芯感到氣憤,想必這定是雲雪舞提出的,但軒轅卿塵也同意了。慕凝芯雖心裡難過,面上卻很淡然,不願表露出來。
長樂宮。
軒轅卿塵躺在精緻奢華的軟榻上,雲雪舞則躺在他懷裡。
看着雲雪舞,軒轅卿塵溫柔地說:“雪舞,你提的要求朕都答應你了,芯妃也被貶爲宮女,到你宮中服侍你,那你答應朕的事是否兌現了?”
雲雪舞將頭埋在他懷中,聲音嬌柔:“卿塵,你放心吧,我已給我父王寫了信派人送去,讓他迅速調十萬匹良馬來。”
“你父王會同意嗎?”
“當然,我父王可是最疼愛我了,我提的任何要求他都會同意。再說我們北平良馬無數,十萬匹算不了什麼。”
軒轅卿塵聽後嘴角揚起一抹笑意,眼裡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摸了摸雲雪舞的頭,疼惜地說道:“雪舞,那我就替我們天聖皇朝的子民謝謝你了。”
雲雪舞深情地注視着他,語氣溫柔得快要滴出水來:“我這麼愛你,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不用這麼見外。現在我嫁給你了,不但我的人是你的,整個北平國也是你的。”
軒轅卿塵臉上的笑意更深了,撫了撫她柔順的髮絲,在她的額頭烙下一個吻。
雲雪舞坐在他的腿上,摟住他的腰,手不停地在他身上游走,閉上眼,一點點靠近他的薄脣。
慕凝芯跟隨一名宮女到了清寧宮,宮女將她帶到雲雪舞的寢宮。
寢宮的門開着,慕凝芯剛走進寢宮,便看到軒轅卿塵和雲雪舞在軟榻上的一幕,心中驀地一痛,轉身離開,卻不小心撞到一旁桌上的青瓷瓶,瓷瓶掉落下來,發出清脆的聲響。
軟榻上的兩人循聲看去,見慕凝芯低着頭,地上是碎了一地的青瓷瓶。
雲雪舞起身走向她,擡起她的下頷,目光陰冷:“你來得可真不是時候!”
慕凝芯毫不畏懼地看着她,冷冷地說:“是皇后娘娘叫我來的,我也只是奉旨前來。”
雲雪舞眼中騰地燃起怒火,揚起手掌正要打到她臉上,一名宮女急匆匆地走來,對她福了福身,道:“皇后娘娘,您的信。”說完低着頭走到她跟前。
接過信,雲雪舞拆開來看,那名宮女又行了禮後退下。
看完信,雲雪舞方纔的怒氣頓時煙消雲散,笑着對軒轅卿塵說道:“卿塵,我父王來信說他已派我皇兄攜十萬匹良馬前來天聖皇朝,十日後便可到。”
軒轅卿塵笑着問道:“你皇兄?是太子云浩南嗎?”
“是啊。”雲雪舞點頭道,“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對我很好,只是父王沒有像疼我那般疼愛他,可能是我母妃早逝的緣故吧。父王最愛的妃子就是我母妃,我母妃去世得早,又只生了我一個女兒,父王便將對母妃的愛全給了我。”
說完她看向一旁站着的慕凝芯,不耐煩地說:“立刻將地上的碎片收拾乾淨,再去給本宮將茶泡好端上來!”
緩緩蹲下身子,慕凝芯拾起地上的一塊塊碎片放在手心裡,手不小心被劃破,鮮紅的血落入軒轅卿塵的眼中,清冷凜冽的目光中有一絲疼惜,卻只是一閃而過,不易察覺。
忍着手上傳來的陣陣疼痛,將碎片收拾完後慕凝芯走了出去,心想:雲雪舞定是還記得上次她到清寧宮喝茶的事情,現在趁機想要懲治她。如今她只是一名小小的宮女,而她卻是尊貴的皇后,想要懲治她輕而易舉。只是到時候恐怕沒有一個人會幫她,唯一一個能幫她的人,不知道會不會幫她?
想到這,她冷笑着搖搖頭,方纔看到的一幕還不夠嗎?他們已經親密到那種地步了,從她打碎瓷瓶到走出寢宮,他至始至終都未看她一眼,她竟還幻想他會幫自己?只能怪自己太自作多情了。
用手帕隨便包紮了一下傷口,慕凝芯這次沒有故意泡難喝的茶,畢竟現在她的地位不同往日,還要指望着雲雪舞不要故意刁難她纔是。
她泡茶的手藝很好,又用了最好的茶葉,相信雲雪舞會滿意的。
泡好了茶,將兩杯茶放在茶盤裡,進了雲雪舞的寢宮。走到她跟前,雲雪舞並沒有端起茶杯,輕蔑地說道:“你就是這樣給主子奉茶的嗎?”
慕凝芯只得對她行了禮,道:“請皇上和皇后娘娘用茶。”
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勇氣才說出這句話,皇上?皇后?還真是般配啊。她心裡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雲雪舞滿意地笑了笑:“這還差不多。”
軒轅卿塵只是淡淡地道:“朕不渴,夕舞你自己喝吧。”
慕凝芯聽後心裡苦笑,連她泡的茶也不願喝嗎?
雲雪舞端起茶杯,緩緩揭開茶蓋吹了幾口氣,動作高貴優雅。輕抿了一口後,臉色一變,將手中的茶水直接潑到慕凝芯臉上。滾燙的水燙得她的臉火辣辣的疼,原本白嫩的肌膚頓時變得又紅又腫,她疼得皺了皺眉,卻沒有叫一聲,也沒有流一滴眼淚,紋絲不動。
軒轅卿塵看後有些驚訝,並沒有說什麼,臉上覆雜的神情讓人猜不透,看不明。
“哎呀,真是可惜呀!這麼白嫩的一張臉變成這樣了,以後怎麼出去見人?嘖嘖,讓本宮看了都心生憐惜。”雲雪舞看着慕凝芯紅腫的臉得意地笑道。
慕凝芯強忍住疼痛,不說話。端着茶盤的手臂有些痠疼,也不能放下,只能一直端着。
一直沉默的軒轅卿塵瞥了她一眼,說道:“既然她的臉燙傷了,留在這裡也沒用,下去吧。”
慕凝芯擡頭看着他,他的神情那樣冷淡,昔日的深情都已不見。若不是容貌還未變,她真的懷疑他到底是不是軒轅卿塵?
他果然沒有幫自己!
她冷冷地笑了笑,她的臉都被雲雪舞傷成這樣了,他卻沒有幫她說一句話,只是讓她離開。是嫌她在這裡礙眼,不願看她醜陋的臉嗎?
淡然地走了出去,臉上火辣的疼痛感一次次刺激着她的神經,可臉上的傷再痛也不及心裡的傷痛。她的心,從看到他和雲雪舞在軟榻上如膠似漆的那一幕起,就早已疼得沒有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