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卿塵深深凝視着慕凝芯,深邃的眸子裡如同盛滿了耀眼的星辰,讓她只一眼便移不開視線,一步步淪陷其中。
他的眼眸深不見底,有着濃濃的化不開的深情……
一陣天旋地轉,慕凝芯倒在了身後寬大的牀榻上,軒轅卿塵壓在她身上,手放在她的腰間,脣與之覆蓋上來。
慕凝芯怔了怔,櫻脣微微張開,軒轅卿塵適時將舌伸入她口中,或重或輕地糾纏着她的丁香小舌。*着,輾轉着,輕輕地啃咬,舔*她的牙齒與香舌。脣舌纏綿。
她抱着他,手放在他的背部,投入地感受着他的舌頭在她嘴裡肆意遊走。他的心開始變得熾熱,輕柔而貪婪地吸取她身上的體香。
良久,慕凝芯才得以喘一口氣,早已癱軟在他懷中。
軒轅卿塵的手掌摩挲着她的腰,低頭看着她微微泛紅的臉,眉眼含笑。
帳外,夜黑得深沉。帳內,一片纏綿溫存。
小腹處忽然傳來一陣隱隱的痛,打破了這片溫情。慕凝芯眉頭緊鎖,咬了咬脣。軒轅卿塵愛憐地吻着她的脖頸和鎖骨,察覺到她的不對勁,立刻起身將她攬入懷中,焦急地問:“芯兒,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慕凝芯搖搖頭,“無妨,過一會兒就好了。”
軒轅卿塵抱緊了她,見她蹙眉,他便知道她定是不高興或是哪裡難受。
“我去叫溫太醫來。”
軒轅卿塵扶着慕凝芯躺下,替她掖了掖被子,走出軍帳。不多時,與溫太醫一同前來。
溫太醫把完脈後,沉思片刻,猶豫着什麼,最後對軒轅卿塵俯身行禮道:“王爺,王妃……身體並無大礙,只需休息,稍作調養即可。”
“好好歇息,我去去便回。”意味深長地瞥向眼神躲閃的他,軒轅卿塵俯下身,在慕凝芯的額頭上落下一個深深的吻,見她重新闔上雙眼才離去。
走出營帳,軒轅卿塵淡淡地對溫太醫道:“告訴本王實情。”是一如既往,淡漠的,不容抗拒的命令語氣。
方纔對王妃的溫柔疼愛轉眼消失不見,恢復了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若不是音容面貌未變,溫太醫甚至懷疑此時站在他面前的,是不是同一個人。凌王當真心思細膩,一眼便看穿他心中所想。
溫太醫頷首低眉,恭敬地答道:“回王爺,王妃……有了身孕。”
軒轅卿塵有一瞬間的恍惚,完全出乎意料,面上是不能抑制的狂喜,有些不敢相信地問:“當真如此?你確定沒有出錯?”
“微臣確定王妃是喜脈,已懷孕近兩月的時日,只是……”溫太醫遲疑着,不知該不該說。
“只是什麼?”
“微臣奉王爺之命,在王妃平日裡喝的補藥中加了少量的藏紅花,以治王妃的體虛。若是平常人服用則可養身補虛,若是有身孕的女子服用了……會造成流產,胎兒不保……”
溫太醫說到後面已不敢再說,因爲軒轅卿塵的臉色愈來愈沉,他怕再說下去,就會丟了性命。
夜晚氣溫遽冷,溫太醫卻出了一身冷汗,擡手拭了拭額前的汗珠。軒轅卿塵越是沉默,他越是膽戰心驚。
軒轅卿塵聲音低沉得沒有絲毫感情:“接着說。”
“王妃服用的藥裡只是加了少量的藏紅花,不足以致流產,但也許會胎死腹中,即便生下胎兒,也只是畸形兒。微臣奉勸王爺,趁王妃還不知此事,儘快打掉孩子,否則只會讓您和王妃更傷心。孩子沒了,還會再有的。”
溫太醫的一字一句,都像一把利刃,割在軒轅卿塵心上。
馳騁戰場多年,他身後早已堆滿了白骨,他踩着成堆的屍骨,一步步走過,雙手沾滿了鮮血。殺掉一個人對他來說輕而易舉,可讓他打掉他和她的孩子,他怎麼捨得?怎麼下得了手?
他可以殺盡天下人,唯一不願傷害的,便是她。而孩子,是他們幸福的延續。
“本王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必須保住這個孩子!”
“王爺,恕微臣無能爲力……”
難道只能在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打掉他們的孩子?若是她知道了,會恨他嗎?
心狠狠一疼,軒轅卿塵重重地別過頭,喉頭一動,嚥下心頭苦澀。
夜色這樣濃郁,卻怎麼也掩蓋不住他眼底的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