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心,白首不離_第49章 一朝選在君王側

紅牆黃瓦,一座座金碧輝煌的宮殿連綿起伏。

黛色的蒼穹散下片片花瓣,似乎還帶着淡淡的清香。雪悠悠地飄着,將天地渲染成白茫茫的一片。

夕陽西下,暮色降臨,雪也適時地停止。高牆內的皇宮異常熱鬧,石橋兩側,河水清澈見底,水面上漂浮着無數盞五光十色的蓮花燈,將周圍的一切映照得絢麗多彩,燈火通明,黑夜亮如白晝。

一年一度的露天蓮燈宴來臨,宴席設在未央大殿之前的沁芳臺。沁芳臺環境幽雅別緻,卻又不失奢華,寬敞的石橋之下貫徹着一條河,沿着冗長的石橋走去,沁芳臺之上有一把威懾天下的龍椅,乃是皇帝的賜坐。龍椅的右手邊下方有一張古案,是太子軒轅宸睿之座,其後依次是各位皇子的座位。而慕凝芯和蕭禦寒則坐在高官的家眷之中,是比較靠後的位置。

宮女太監們忙得不可開交,人羣來來往往,談笑風生,各種喧嚷聲不絕於耳。

聲音戛然而止,四下一片寂靜,妃嬪們簇擁在皇帝軒轅晟的身後緩緩步入沁芳臺。

羣臣跪地相迎,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軒轅晟上座站定,大氣地對羣臣道:“衆愛卿平身!就坐!”

“謝皇上!”

兩位貴妃在龍椅左手邊最前面的兩張古案各自就坐,其他妃嬪們也於身後按等級順序就坐。

軒轅晟對李公公點頭示意,李公公心神領會,高聲道:“宴會開始!起樂!上御膳!上御酒!”

樂師、歌姬和舞娘款款走來,頓時仙樂飄飄,一派歌舞昇平的景象。其後便是一排排宮女,手奉美酒佳膳,放於衆人案上。

淳淳的酒香,美味的肉香撲鼻而來。

淑妃藉着酒意對軒轅晟說道:“皇上,臣妾今日準備了一支舞,想給皇上獻上一舞,不知皇上可否准許?”

軒轅晟微微點頭,“朕準了!”

淑妃嬌媚一笑,對着軒轅晟行了禮,管絃絲樂悅耳的聲音響起,她的身姿翩若驚鴻,雲袖寬廣,一顰一笑間百媚橫生,眉宇間凝聚的一層清冷之氣讓她看起來更有一種玉潔冰清之態。婀娜的體態,輕盈的舞步無人能媲美。

琴聲漸急,舞步並未隨此慌亂,反而身姿亦舞動得越來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轉流連。裙裾飄飛,一雙如煙的水眸欲語還休,流光飛舞,整個人猶如隔霧之花,朦朧飄渺,閃動着美麗的色彩,卻又是如此的遙不可及。

伴着她讓人眼花繚亂的舞步,飛旋之間,香氣四溢,當真沁人心脾,衆人都有些如癡如醉了。驀然間一個迴旋,一揮衣袖,竟灑下漫天五色輕盈的花瓣,籠罩了她周身,裹住她曼妙的舞姿,彷彿下凡的仙女,在場之人皆被震住,讚歎之聲都被拋在腦後。

只是,所有的人都瞪大眼睛望着淑妃而舞。他們的臉上不但沒有驚豔,反之是愕然、詫異,甚至一絲絲的恐懼。淑妃舞得投入,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們臉上神情的變化,而臺之上,除卻皇帝與軒轅卿塵,所有人都是膽戰心驚!

一曲終了,翻飛的羅裙塵埃落定,觀看的人還是久久不能回神。

也有一些人暗自替淑妃捏了把汗,這可是皇上曾經最愛的妃子云妃跳過的舞,自從雲妃被燒死後,就再也沒人敢跳了,怕惹惱到皇上。可淑妃卻是個不怕死的,想要賭一把。

沒有預料中的讚美,軒轅晟的臉色反而變得陰沉,彷彿是即將降臨的暴風雨,眼裡有着深深的痛苦和愧疚。軒轅卿塵嘴角的笑愈發張揚,他卻不出聲,仍是眯着俊眸,一味欣賞,流露出鄙夷之色。

看到軒轅晟突然之間變了臉色,淑妃大驚,顫抖着喚道:“皇……皇上……”

軒轅晟冷笑幾聲,頓時怒道:“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你可知這飛天舞是誰跳的?是朕的雲兒!就憑你,也配跳?別仗着朕對你的幾分仁慈就無法無天!來人,把這個自以爲是的女人打入冷宮!”

淑妃驚嚇住,呆愣在原地,隨即楚楚可憐地說:“皇上……臣妾錯了,臣妾再也不敢了!求皇上饒臣妾這一回……”

“滾!朕永遠不想見到你!”

淑妃驚恐地瞪着眼,不敢相信幾天前還對自己溫柔疼愛的男子居然會將她打入冷宮!難怪他經常看着她出神,會溫柔地叫她“雲兒”,原來在他心裡,她只是那個女人的替身,根本不及她半分!她忽然大笑起來,笑得花枝亂顫,笑得流出了眼淚,來不及掙扎,就被兩名侍衛壓了下去。

因淑妃之事,氣氛儼然沉悶了起來。慕凝芯替淑妃感到可悲,也讚歎軒轅晟對雲妃的癡心一片。

離軒轅晟較近的軒轅宸睿對他低語了幾句後,軒轅晟笑着對衆人宣佈道:“今日是蓮燈宴,各位大臣都攜帶了各自的子女前來參加。太子近日處理政事有功,朕想借此給太子選妃,讓太子親自挑選一名中意的女子,朕立即賜婚!”

在場的重臣之女都紛紛羞澀地掩面輕笑,不時朝沁芳臺之上高貴俊美的男子看去,含情脈脈,眉目傳情。她們今天難得能出一次門,況且蓮燈宴上會見到各位皇子,都是盛裝出席,打扮得花枝招展。沒想到太子突然要選妃,她們都興奮不已,要是有幸被選上,成了太子妃,日後就會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一個個都急不可耐。

軒轅宸睿面帶笑意,問軒轅晟:“父皇,無論兒臣選誰,您都會同意嗎?”

軒轅晟毫不猶豫地說:“當然了,睿兒,你立下大功,父皇說過會答應你一個要求。你選中喜歡的女子,父皇定會同意。”

尊貴優雅的男子沒有看那些衣着華麗,嬌豔如花,對他兩眼放光的女子,而是徑直起身朝後走去,停留在一身着素衣的女子面前,魅惑一笑,指着她說:“我選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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