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流水,很快又過去了兩個月。
已入冬,天氣愈來愈冷。
初冬的早晨是美麗的,一層薄薄的霧在空中輕盈地飄蕩着,行人的歡聲笑語,汽車“嘀嘀”的喇叭聲交織在這一片朦朧之中。這一切,預示着新一天的開始。當並不太耀眼的陽光照射到地上的時候,霧氣便像幕布一樣徐徐拉開了,大地漸漸顯現在冬日的溫暖中。
葉夕瀾去了江晨的公司上班,做了江晨的秘書,這樣她和他也可以一起上下班,不用開車去接另一方,省了很多時間。
夏雨萱聽說他們和好了的事也很高興,甚至問起了她打算什麼時候和江晨結婚,說找個好日子她們一起結。葉夕瀾聽後只是笑了笑,覺得她想得太遠了,她現在才二十三歲,還不急着結婚。
兩個月的時間裡她過得很平靜,很簡單,但心裡空空的感覺一直未曾消失,好像失去了什麼很珍貴很重要的東西。她心裡苦笑自己,現在生活不正是她想要的嗎?她還有什麼好奢求的?要學會知足常樂。
暮色降臨,夜空黑得發沉,漆黑的天空令人浮想聯翩。
葉夕瀾很好奇軒轅卿塵找到皇后沒有,已經兩個月沒有夢見過他了,他的容貌依然清晰地印在她腦海中,印在心裡。這樣想着,更加想見到他,甚至還有些期待。
於是她從抽屜裡取出放了兩個月的玉手鐲,兩個月過去它並沒有什麼變化,仍舊光澤黯淡,像是在暗示着什麼,也沒有發出銀色的光芒。
很輕鬆地將手鐲套進左手腕裡,關了燈躺在牀上,她迫不及待地閉上眼睛。不多時便沒有了意識,似乎有什麼東西從身體裡飄離,飄到很遠的地方……
皇宮還是原來的樣子,沒有任何改變。葉夕瀾輕飄飄地走在路上,身體直接穿過迎面走來的一個宮女,走向那座熟悉的宮殿。
還是那間古色古香的房間,還是那個熟悉的人。
房門緊閉着,她伸出手想要推開門,整個身體卻穿透過門徑直走了進去,而門依舊紋絲不動,沒有任何變化。此時的她並沒有去想這些怪異的事,快步走進屋內。
軒轅卿塵站在窗前,朦朧的月光照在他那彷彿歷經滄桑的臉上,映出一雙悽楚的眼眸。他似乎瘦了好多,看起來比以前更加清瘦了,五官若刀削般精緻,臉也瘦了很多,下頷有着青色的鬍渣。感覺他突然間蒼老了好多,這樣的他讓人看了好生心疼。
他手裡抱着一個酒罈,大口大口地喝着酒,許是喝得急了,酒順着他的嘴角流了下來。他臉上帶着笑,卻比哭更痛苦。葉夕瀾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心痛,他的孤寂,他的難受。
她很想告訴他,讓他不要這麼難過,不要頹廢下去,要相信天無絕人之路。只要心中有信念,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可是他聽不見她說的話,也看不見她。
淚水模糊了視線,看着一直大口喝着酒的軒轅卿塵,葉夕瀾心裡比他更難受。她顫抖着伸出手,想要撫摸他的臉龐,可手卻直接穿過了他的身體,只觸碰到冰冷的空氣。
大顆滾燙的眼淚滑落下來,她不知道她爲什麼會哭,只是覺得心好疼。她好想安慰他,想要緊緊抱住他,可那輕如空氣的身體還是穿透過他沉重的身體。
一次次從他身體裡穿過,葉夕瀾的淚水一次比一次洶涌。她從未這麼難受過,像是跌入了無邊的黑暗。她不明白,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他看不見她,爲什麼他感受不到她的存在。他心疼,她比他更疼。
她只能默默地站在他身旁,陪着他一起難過。他不願哭泣,那就讓她替他哭泣,替他發泄心中的痛楚。
酒罈裡的酒很快喝完,隨着“砰”的一聲清脆的聲音,被重重地扔在地上,碎了一地。軒轅卿塵坐在牀榻邊,上面似乎還殘留着氣息,他緊緊抱着被子,像是抱着一件珍寶,不停地喊道:“芯兒,芯兒……”
葉夕瀾眼裡的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掉,空氣彷彿被凝結了,讓人感到窒息的痛。
“芯兒,一定是你回來過,對嗎?這屋裡還有你的氣息,我能感受得到。我知道你不會離開我的,我知道你一直都陪在我身邊。一年過去了,我已經等了你一年了。他們都在笑我癡,笑我傻,可他們怎會知道我的心,怎會知道我對你的心?他們都不明白,也永遠不會明白。我會一直等,一年,五年,十年……不管多久,我都會等,只要能等到你回來的那一天。我會守着我對你的誓言,從青絲至白髮,從黃髫至已暮。”
軒轅卿塵的眼睛紅紅的,眼裡有一層溼潤,聲音變得有些哽咽,接着說道:“可是我怕等得太久,太久,久到你已經忘了我,那我該怎麼辦?所以你要早日回來,我怕我沒有多少日子能等了。若是這輩子等不到你,只有下輩子繼續等,這一生,這一世,生生世世,永不言棄。”
靜靜地聽着他說的話,葉夕瀾顫抖着流下眼淚。他的眼角不知何時已有了一顆晶瑩的淚滴,他卻已然不知。
驀地,軒轅卿塵的臉色變得潮紅,呼吸也急促起來。葉夕瀾看着他的異樣,很是詫異,卻不知該怎麼辦。
這時,房門突然被打開,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走了進來。飄廖裙紗裹緊綢緞,顯出玲瓏剔透的誘人身姿,抹胸藍蝶外衣遮擋白皙肌膚,周旁藍色條紋,細看卻現暗暗藍光。散落肩旁的青絲用金制的簪子挽起,斜插入流雲似的烏髮。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彎,額間輕點硃紅,嬌媚動人,慵懶之意毫不掩飾。舉止若幽蘭,走起路來搖曳生姿,像是在冬日裡綻放的桃花,嬌豔欲滴。髻上插着玫瑰紫的宮花,更映襯出膚若凝脂。
葉夕瀾很詫異見到南宮瑾萱,她記得軒轅卿塵並不喜歡她,她這時候來是爲何事?